鬼門關(guān)關(guān)閉后不久,蔣家老宅的禁制解除,大家可以離開這里。
幾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離開,東西都來不及拎。
剛踏出蔣家院子,他們?nèi)滩蛔』厥住?/p>
這蔣家到最后只剩下一個人。
不,或者說,蔣家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。
只有一個蔣深。
忽然,火光四起,大火如風(fēng)一樣焚燒著蔣家宅院,那么龐大的宅院不過轉(zhuǎn)瞬間成了灰。
“這…”有人認出來:“這蔣家宅院也是紙做的?”
“難怪呢!我說怎么都秋天了里面還有桃花,我還以為我看錯了!”
大火一過,蔣家不存,中原紙衣消失,這個處于因果之中的中原紙衣,本應(yīng)該在歷史長河閃閃發(fā)光,最終無聲無息死在這里。
“我出來之后第一時間問了家中長輩,他們說的當(dāng)年是要去代替中原紙衣守護鬼門關(guān),只是咱們玄門中人在鬼門關(guān)損失慘重,稍有能力的都不存在了,就算是來也無法鎮(zhèn)守鬼門關(guān),何況這鬼門關(guān)本就是中原紙衣老祖宗打開的,中原紙衣鎮(zhèn)守也是應(yīng)當(dāng)?shù)模员銢]人過來了?!?/p>
“所以咱們確實騙了人家?”
“那怎么能叫騙,能力不足,再說本就是他們老祖宗打開的,當(dāng)然應(yīng)該由他們鎮(zhèn)守?!?/p>
有人反駁:“中原紙衣老祖宗打開,也不能怪到中原紙衣頭上,鎮(zhèn)守鬼門關(guān)是為天下百姓,憑什么讓他們一家守?”
“你這話好沒有道理,世間事講究一個因果,老祖宗種下因,他們就得到果,天經(jīng)地義?!?/p>
那位反駁的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。
事實來看,的確如此。
罵來罵去,只能罵一句那個老祖宗不是好人,給后輩帶來如此大的禍患,導(dǎo)致斷子絕孫。
眾人們看著灰燼,有種黃粱一夢的感覺,各自散了。
“蔣深呢?”
“沒出來,火是他放的?!睏钷币捕貌粎⑴c他人因果:“他自己的選擇?!?/p>
周浮生將手中果子揚起來,抬頭張嘴一接:“哦”。
哦完,他將果子嚼吧嚼吧咽下,手動了動,指向她背后的少女。
聽楊薇說她剛剛成年,只是長相看上去太像十五六的未成年少女,臉上有些不假掩飾的天真。
“你說她…是意家家主?”
楊薇點點頭:“對啊。”
周浮生是了解過意家的,但也僅限于意家是御迎八大家其一,對于其他的他沒有了解過。
況且,這么年輕的家主,不常見啊。
而且這小姑娘看起來…怎么說呢。
長了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。
但他永遠謹信一句話:能做家主的人,一定不簡單。
御迎八大家里,能做家主的,最單純的應(yīng)該是楊薇。
不過楊薇有云渺小姐這個巨無霸后盾。
即便如此,她做事也不手軟,所以能看出她也絕不簡單。
這種不簡單并不是貶義,而是一種夸贊。
楊薇將躲在自己身后的意念拉出來,意念慢慢挪動步子,用手指勾住楊薇的手,笑著看周浮生。
“念念膽子有些小,今晚比較亂,讓她先跟著我吧?!?/p>
周浮生點點頭:“你朋友你安排?!?/p>
云渺小姐帶著惡鬼和‘曹恩’離開去了大王所在之地,肯定是要將他們送走,云渺小姐走的時候說了,讓他們先離開。
小鳳凰跟著云渺一起走了,小黑蛇現(xiàn)在處于半昏迷中,之前百忙之中周浮生和云渺小姐說了小黑蛇的問題, 云渺小姐稱燕霽龍魂強大,不會出要命的事情,最大的問題可能是功力退后。
盡管如此,周浮生還是想盡快找個地方看看小黑蛇的情況。
周浮生找了一家最好的酒店,到了之后才想起來這是自己家的產(chǎn)業(yè),直接升級總統(tǒng)套房,周浮生進了房間,將小黑蛇從手腕上拽下來。
往常神神奇奇的小黑蛇無力的閉著眼睛,蛇身無力的蜷縮著,周浮生看他不太舒服,想著蛇蛇似乎怕冷,便將它塞在被窩里,又倒一杯熱水,很有耐心的一點點喂給小黑蛇。
小黑蛇沒喝多少,剩下的都被周浮生喝了。
不過看它呼吸漸漸均勻,周浮生松口氣。
小黑蛇本身就有治愈他人的能力,治愈自己應(yīng)該也不在話下。
在蔣家的三天,仿若三年,周浮生洗個澡在床上躺下,半夢半醒間似乎想到了一個問題:
是誰送鬼新娘去的惡鬼那里。
不過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一閃而過。
大王是計劃這一切的人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被送走,惡鬼是計劃的人,這中間的人就沒那么重要了。
周浮生抱著被子漸漸睡過去。
直到聽到一聲凄厲的叫喊。
他唰地坐起來——
掀起被子,穿上鞋子下床,一把打開房門。
對面的楊薇也打開門。
楊薇身后站著剛洗過澡的意念。
她骨架小又瘦,穿著寬松的白浴袍,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,極長的頭發(fā)還濕潤著,踮著腳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。
看起來還挺好奇。
“我過去看看?!?/p>
因為喊的聲音是女性,為了避免尷尬楊薇決定先過去看看,她半是警惕的看一眼,對周浮生招招手:“你過來一下。”
周浮生見她面色嚴(yán)肅,好奇的走過去,意念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的沖過去。
周浮生看了一眼,手微微捏住下巴:“有點眼熟。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…”穿著白衣的女人還在凄厲的慘叫,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(fā),驚恐不已,兩眼都透著淚光,仿佛經(jīng)歷一件極可怕的事情。
“哦…我想起來了,名字不記得,就是那個女明星?!?/p>
坐在地上尖叫的就是蔣深的新娘。
“你怎么了?”楊薇試圖安撫她,被女人驚恐的打開,周浮生更不用說,一靠近她只會叫的更厲害,一直在旁邊看的意念悄悄走到她身邊,蹲下,歪著頭湊到她面前:“你是不是很害怕,不要害怕,已經(jīng)沒事了?!?/p>
意念說完,一直恐懼尖叫的女明星總算是安靜了。
楊薇懸在心口的氣慢慢順下來:“還是念念有辦法,總是能對付這些精神崩潰的人?!?/p>
女明星:“……”
她什么都聽不到,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,眼前只有面前這張臉。
這張剛剛還是張漂亮的小臉頃刻間化成一張鬼臉朝自己貼來。
別說叫了,她直接翻個白眼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