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顏看了看左右,倒也沒人把守。
她小心跟上去,見那兩人進屋后,忙跑到窗戶外面。窗戶不高,她稍微踮腳都能看到里面。一間古色古香的禪房,敞間貼著一個大大的‘禪’字,那兩人進去后沒有坐下,而是并肩站在里間門口,做出迎接的姿態(tài)。
宋顏深呼吸一口,只要稍微再等等,那人馬上就露面了。
她在平穩(wěn)呼吸的同時還拿出了手機,只等那個人出來就拍個照。
這時,里間的門簾動了一下。
宋顏扒著窗臺的手緊了緊,緊盯著里面。
“喂,是你們叫的外賣嗎?”
聽到有人在外面喊,宋顏懵了一下,回頭看竟然是她認識的那個外賣員。
四目相對,那個外賣員也認出她來了。
“欸,宋……”
不等那外賣員喊出她名字,宋顏趕忙躲到禪房西邊的夾道里。而她剛躲進去,安歡就出來了。
“沒人叫外賣,你找錯地方了?!卑矚g沒好氣的沖那外賣員喊了一聲。
“不對啊,就是這個地址,冷山寺三號禪房?!蓖赓u員拿出手機核對。
“我們這里是一號禪院,門口就寫著,你眼瞎?”
外賣員一聽這話不樂意了,“你這人說話能不能客氣一些,還是來燒香拜佛的,嘴下留點陰德吧!”
“你再說一句?”
“我不跟你計較!”
外賣員哼了一聲,騎著他的小電爐就要走。走之前,他還看了藏在夾道里的宋顏一眼,一臉的莫名其妙。
等外賣員離開,安歡進屋,宋顏忙跑到窗戶下,再往里一看。正看到一個披著袈裟的老和尚從里屋出來,安歡和謝孝儒忙上前,雙手合十向老和尚行禮。
宋顏懵了一下,所以他倆來這寺院不是來見那人而是真的來禮佛的?
她自然是失望,大大嘆了一口氣,往外面走去。
這時,有人從禪房走出來,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,望著宋顏離開的方向,眼眸深了深。
“她居然能找到這里?!敝x孝儒走出來道。
白運動服側(cè)頭睨著他,謝孝儒接觸到他的眼神,嚇得忙低下頭去,反省自己哪里錯了。
“她是跟著你來的?!卑矚g走出來道。
“我?”
“還不是你之前向她炫耀那張照片!”
謝孝儒一下明白了,“所以她懷疑我和老大有接觸,不過我是從足療店進去的,她怎么找到這兒的?”
安歡搖了一下頭,“這我就不知道了?!?/p>
白運動服嘴角勾了勾,“她很聰明的?!?/p>
“老大,你說過會放過沈淮……”安歡猶豫的開口。
“你還愛他?”白運動服有些吃驚。
“我愛他?!卑矚g堅定回答。
“呵,這不就更好玩了?!?/p>
宋顏回到山下,坐進車里后想了想,然后啟動車子離開。但她繞了一圈,把車停到了山腳下,正對著臺階路,這是上山下山必走的路。
那人一定就在廟里,她可不信安歡和謝孝儒那樣的人會信佛。
不過那人既然臨時躲起來,那就說明發(fā)現(xiàn)她了。他都發(fā)現(xiàn)她了,自然不會再露面。她那時必須先下山,讓他們誤以為她真的走了,然后她跑一圈再回來,守株待兔。
她計劃的很好,但這時后車廂突然傳來哐的一聲。
她忙下車查看,竟又是那個外賣員,這次是開著他的小電爐直接撞她車上了。
“欸,宋大夫,怎么有事您啊。實在對不起,我轉(zhuǎn)彎的時候沒剎住,沖您后備箱上了,您放心,該怎么賠我都認。”
宋顏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彎兒,他怎么轉(zhuǎn)怎么失控也不該撞她車上吧。
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
“啊,您開什么玩笑,我故意撞您的車,圖什么?圖辛苦一個月白干?”
宋顏呼出一口氣,“哦,對了,你叫什么名字來著?”
“蕭京川?!?/p>
“我知道了,我今天有事,回頭再談修車的事吧?!闭f著,她要回車里,但又想起一點來,覺得有些奇怪,“你們外賣員會跑這么遠送餐嗎?”
“偶爾也會?!?/p>
宋顏沒什么好說的了,打發(fā)了蕭京川,再坐進車里,正好看到謝孝儒坐進車里,他坐的是駕駛位,后座應(yīng)該還有人。
應(yīng)該是那個人吧?
宋顏見他們車子已經(jīng)開出去了,忙啟動車子,打算跟上去??蛇@時蕭京川卻騎著他的小電爐,擋在了她車前頭。
她急得按喇叭,可蕭京川卻不動,還一個勁兒的沖她招手。
眼看那車走遠,上了公路,匯入了車海里,她想跟上已經(jīng)不可能了。
“你有毛病啊,擋著我做什么?”宋顏氣得沖蕭京川罵了一句。
蕭京川則一臉懵,“宋大夫,我,我是想跟你說,我能過兩天再去找你談賠償么,我過兩天發(fā)工資?”
宋顏無語了許久,“可以?!?/p>
“謝謝?!?/p>
“現(xiàn)在你能讓開了嗎?”
蕭京川忙騎著小電驢給她讓出路來,宋顏啟動車子,開上公路,早看不到那車影了。
這一次暴露了,再想跟蹤謝孝儒,以此來找到男人,應(yīng)該不可能了。
回到診所,宋顏惋惜了很久。
這時手機響了一下,她打開看是那個人,他又發(fā)了一張照片。
照片里的人仍然是沈淮,他好像昏過去了,額頭冒著雪,而旁邊柜子上也有一塊血跡。宋顏心突然一痛,忙用手捂住。
沈淮應(yīng)該是在絕望之下用頭撞了衣柜,可能那時已經(jīng)失去了生的意志又或者不堪忍受某種折磨。
宋顏大口呼吸著,他說每天給她發(fā)一張照片,要她仔細看,這些照片里有線索,可每次看這照片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折磨。
這張照片的線索倒是容易發(fā)現(xiàn),衣柜墻上有一抹黑影,應(yīng)該就是那男人了。
他很高大,從這個影子也能看出來。他手里舉著手機,證明拍照的人就是他自己。
這時,有人敲她這屋的門。
宋顏以為是患者,平復(fù)了一下心緒,起身去開門。先看到一身白色運動衣,再往上看,見白相宇正笑得一臉柔和的看著她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
“我們不是約好了這周六去祭拜蘇云夏么,我路過診所,來問你一聲,你還去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