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,陸先生讓我將這封信和這個瓶子交給你?!?/p>
房間中,雨竹將信遞給了蕭芷若,陸景玄最終還是選擇了將信交給蕭芷若,至于蕭芷若要怎么做,就看她的選擇了。
蕭芷若接過信,有些疑惑,她和陸景玄并沒有太深的交往,對方居然給她寫信。
抽出信紙只是看了一眼,蕭芷若臉色就變了。
信是蕭丞寫的。
看完信蕭芷若呼吸有些急促,看著手中的小瓶臉色陰晴不定。
“郡主,你怎么了?”
雨竹見到蕭芷若這個樣子嚇了一跳,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蕭芷若這樣的表情。
“我沒事,你出去吧,信的事你不能給任何人說知道嗎?”
隨著雨竹的出去,蕭芷若去了主臥的衛(wèi)生間,拿出打火機(jī)將信燒了,然后用水沖走。
回了房間,坐在床上,蕭芷若有些心神不寧,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蕭丞居然有這么大的野心,還讓她監(jiān)視裴云。
如果裴云不能為他效力,那么也就沒有留在這個世上的必要了。
做好這件事,蕭丞會告訴她生母是誰,在什么地方。
這是蕭芷若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,可惜從她懂事起,她就沒有見過生母,蕭丞也沒說她生母死了,只說去了很遠(yuǎn)的地方。
每次蕭芷若想要追問,都被蕭丞搪塞過去,久而久之,蕭芷若也就不問了,沒有想到,現(xiàn)在蕭丞以這件事來要求她監(jiān)視裴云。
這一刻蕭芷若心有些亂了。
……
裴家。
在裴云大婚,宴請所有賓客吃喝的時候,裴家卻被債主包圍了。
利用楊婉儀鬧事失敗后,裴硯書也沒有辦法來挽救裴家,陶瓷生意做不走,哪怕裴禮讓伙計(jì)挑著去村落里賣,獲得的錢財(cái)也是杯水車薪。
花大成本制作出來的絲綢被搶走,培養(yǎng)出來的工匠也全部跳槽,這對于裴家來說無疑是天塌了。
那些給裴家?guī)凸さ拈L工,短工也都紛紛離去,所有人都知道裴家要倒霉了。
而現(xiàn)在,裴硯書最擔(dān)心的事情發(fā)生了。
哪怕今日下著雨,那些債主還是上門了。
管家從門縫里第三次往外張望,又縮回了脖子,匆匆跑回大廳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開口“老太爺,他……他們還沒有走。”
裴硯書坐在廳堂正中的太師椅上,手指死死扣著扶手,臉色有些發(fā)白。
他盯著屋檐下滴落的雨滴,想到幾年前他裴家絲綢改良出新的顏色,絲綢大賣時,他獲得了裴半城的稱號,也是在這大廳內(nèi),瑞豐縣的士族都來恭賀,就連薛文舉也露出親近之意。
而現(xiàn)在,他讓裴禮去找那些士族借錢,卻全都避而不見,竟是沒有一人向他裴家伸出援手。
這時又有下人跑了進(jìn)來,神色有些慌張。
“老太爺,錢莊的人說再不開門,他們就要砸門了?!?/p>
裴風(fēng)氣的吹胡子瞪眼,猛地站了起來。
“他們敢!我裴家乃是士族,他們算什么東西,敢來砸我裴家的門,債主就了不起嗎?”
“債主就可以砸門嗎?還有沒有王法了!”
剛說完,便聽呯的一聲,大門已經(jīng)被砸開,十多個債主踩著雨水闖了進(jìn)來。
裴風(fēng)頓時臉色鐵青,要不是看家護(hù)院的都跑了,豈容這些人這么猖狂。
裴禮也臉色難看,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砸他裴家的大門。
裴硯書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,感覺蒼老了很多,自從上一次吐血后,他一直沒有好利索,心情郁結(jié)之下,背都駝了不少。
“諸位,就不能再寬限些時日,我已經(jīng)在變賣鋪?zhàn)?,你們也知道鋪?zhàn)右膊皇且粫r半會能賣出去的,只要鋪?zhàn)淤u出去,欠你們多少錢會一分不差的還給你們。”
裴禮開口。
領(lǐng)頭的錢莊掌柜拿出了賬本“裴老爺,你們的鋪?zhàn)觾r格喊那么高,恐怕短時間也賣不出去,而且咱們已經(jīng)寬限你們不少時日了。”
“你們就不要拖了,今兒個就將欠的款全部結(jié)清吧,你裴家家大業(yè)大,我不相信你們會真的拿不出來錢。”
“是啊,我們做的都是小本生意,經(jīng)不起這么般拖欠啊?!?/p>
“我那鋪?zhàn)永锏幕镉?jì)都等著這批錢買米下鍋呢?!?/p>
“裴老爺,你裴家可是號稱裴半城,這么點(diǎn)錢拖這么久,不合適吧。”
“……”
其他掌柜也都開口,換成平時,他們是不敢這么上門要債的,畢竟裴家是士族,身份地位都要高于他們。
但現(xiàn)在裴家的事大家都知道了,兩門生意都被打壓,匠人也都跑光了,這是破產(chǎn)的前兆啊。
如果不能將錢要回來,吃虧的可就是他們這些掌柜,眾人一商議,覺得不能再拖了,因此哪怕今天下著雨,他們也要來要債。
得罪裴家就得罪裴家吧,只要債要回來了就行。
\"住口!\"
裴風(fēng)猛地一拍桌子,茶盞震得叮當(dāng)響,\"我裴家百年基業(yè),難道還會賴你們這點(diǎn)小錢不成?\"
“既然是小錢,那想必你們是能拿出來的,那就付清貨款,我們也就不在這里叨擾了?!?/p>
領(lǐng)頭的錢莊掌柜開口。
“你……”
裴風(fēng)怒目而視,錢莊掌柜臉色不變“裴公子,你也不用這么瞪著我,欠債還錢天經(jīng)地義,就算是告到官府去,也是我們占理,今天要不到錢,咱們是不會走的。”
他們今日帶了不少伙計(jì)過來,打定主意要不到錢就不走。
“咳咳?!?/p>
裴云書咳嗽幾聲,聲音沙啞地開口“諸位,只需要再寬限幾天,老夫以裴家列祖列宗的名義起誓,絕對……”
\"別扯這些虛的!\"
錢莊掌柜不耐煩地打斷,\"今日要么還錢,要么……\"
他環(huán)顧四周,目光落在大廳的那些紫檀木家具上,\"就拿東西抵債。\"
“不錯,要么還錢,要么那東西抵債?!?/p>
身后的掌柜都喊了起來。
裴硯書身體搖晃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裴禮臉色發(fā)青,氣得嘴唇都有些哆嗦,裴風(fēng)更是咬緊牙關(guān),恨不得將這些掌柜打一頓。
他裴家曾經(jīng)何其風(fēng)光,以外來士族的身份卻能成為瑞豐縣首富,裴硯書更獲得半城之稱。
他裴家走出去,何人不夸口贊頌,即便是縣太爺對他們也都是客客氣氣。
而現(xiàn)在卻被這群賤民欺辱上門,偏偏他們還理虧。
要是有錢,他們早就還了,至于在這里愁眉不展嗎?
府里的錢全都投入了絲綢中,是真的一分錢都拿不出來,原本是想要靠著絲綢大賺一筆,誰知道卻被裴云壓了下去。
當(dāng)初他裴家靠著絲綢起家,而現(xiàn)在卻因?yàn)榻z綢欠下大筆債務(wù)。
真的是成也絲綢,敗也絲綢!
不!
最可恨的是裴云,如果不是裴云,他們豈會落到被人逼債的地步,裴風(fēng)心中的殺意止都止不住,可惜他也知道,現(xiàn)在要?dú)⑴嵩魄щy萬難,只能祈禱老天爺開眼,將裴云那畜生給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