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裴云沒有考慮往山下發(fā)展,畢竟他是山賊,下山人人都怕他,罵他,躲著他。
但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,他成了千戶,雖然沒有義務為百姓謀福利,但這么多村民都想上山做事,看著那些可憐兮兮的眼神,特別是很多村民面黃肌瘦,孩子們瘦骨嶙峋,看著就讓人心疼。
裴云自認不是圣母,但如果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幫一幫,他也不吝嗇。
山寨的樓房已經修好,不過是按照以前300多人的數量來修建的,現(xiàn)在多出700人,哪怕十多人擠一個房間也住不下。
裴云便準備在忠義寨也修樓房,然后在忠義寨和義云寨之間修一條水泥路,這樣就算有緊急情況,也可以很快支援過來。
山下那些村民都有蓋房子的經驗,雖然沒有泥瓦匠那么熟練,但只要教一教,就可以參與建設。
每天管兩頓飯,工錢200。
這可將那些村民激動壞了,他們只想要有口吃的,沒有想到還發(fā)工錢,個個都學得認真,生怕被淘汰了沒飯吃。
女子有不少當了廚娘,負責山寨內的一切吃食,禾娘當上了廚師長,也不做飯了,就管手下這幫子廚娘,要求很嚴格,不準私自拿山寨的東西回去,一旦發(fā)現(xiàn)立馬開除。
眾多廚娘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,根本不敢亂來,她們每天只有100工錢,同樣管兩頓飯。
除此之外,裴云還去找了薛文舉,將山腳下的一片荒地買了下來,然后讓剩余的村民開墾荒地,種植糧食。
當將一些現(xiàn)代化農耕工具拿出來后,這些村民都震驚無比,作為常年和土地打交道的農民,他們雖然沒有用過也沒見過裴云拿出來的工具,但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些工具比他們現(xiàn)在用的強了太多。
裴云給他們種子和化肥,讓他們播種,收獲后交三分之一給山寨,其余的他們自己留著。
在沒有種植出來前,這些村民也可以上山吃飯,頓時讓這些村民感恩戴德。
他們給士族種地,除了要上交士族外,要交各種各樣的稅。
一年辛苦到頭,從早干到晚,很少有吃飽的時候,而現(xiàn)在好了,裴云只收三分之一的收成,就算交了稅,他們還能剩下不少,足夠吃飽飯了。
沒有分到土地的,裴云便買了豬崽讓村民們養(yǎng),養(yǎng)大后賣給山寨也有一筆收入。
青巖山下,附近七八個鄉(xiāng)村的村民全都在家里給裴云立起了長生牌,是裴云讓他們有了一口飽飯吃,全都感激不已。
甚至不少村民都想將女兒白送給裴云,當個丫鬟,婢女也是好的。
一時間,青巖山千戶所在瑞豐縣都出名了。
不少百姓都想要給裴云種地,不想給士族種地,只是可惜荒地只有那么多,其他田地都在士族手中。
裴云就算想幫,也不好幫,總不能從士族手中搶土地吧,他現(xiàn)在是千戶不是山賊,做事也要考慮一些后果。
畢竟他不是一個人了,身后還有千多名兄弟。
山寨的一切都在欣欣向榮,每件事情都有負責人,讓裴云也不用太操心,每天在山寨中轉一圈,然后開始修煉。
這一日,裴云剛修煉完,便見到徐宗急沖沖跑了過來。
“大哥,柳依依剛剛來了消息,說是有名婦人在錦云坊面前大吵大鬧,說是的大哥你的養(yǎng)母,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,想讓大哥你進城一趟?!?/p>
“養(yǎng)母?”
裴云眉頭皺了起來,前身模糊的記憶浮現(xiàn)而出,確實有個養(yǎng)母,不過那個女人不是早就跑了嗎?
“清秋,跟我下山一趟?!?/p>
裴云開口,隨后和冷清秋帶著常威等人往瑞豐縣而去。
……
錦云坊。
啪——!
楊婉儀一巴掌拍在柜臺上,震得絲綢料子都顫了一顫,她今日特意穿了件半舊的衣裳,發(fā)髻上簪著當年裴義送她的銀簪,看上去生活清苦。
“我兒子開的店鋪,憑什么不讓我這個當娘的進!”
楊婉儀聲音拔高,引得行人紛紛駐足,\"天殺的喲!兒子發(fā)達了就不認娘了??!\"
她身后的裴玉嬌適時地抹淚,十七歲的姑娘穿著打補丁的襦裙,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。
十八歲的裴明德則是捏著拳頭,眼睛看著店鋪內那些精美的絲綢,呼吸都有些急促。
裴禮告訴他這些都是裴義留下來的,那就應該是他的啊。
“楊夫人,請你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,這是我柳家的店鋪,和裴云無關。”柳依依皺眉開口。
“放你娘的屁!你以為我不知道,云瓷閣,錦云坊背后的東家都是裴云,你不過是個管事的,這是裴家的產業(yè),你敢在這里顛倒黑白,小臊蹄子你安的什么心?”
“是不是勾引了裴云,想將這鋪子占了去,我告訴你,有我在,你休想!”
楊婉儀張口就罵,和殘疾男人過了這么多年,對方哪方面不行,讓她更年期提前,早就養(yǎng)成了刁蠻的性子。
柳依依眼底浮現(xiàn)出厭惡之色,對于楊婉儀的事情她不清楚,今早錦云坊一開門,對方便進店說她是裴云養(yǎng)母,這是裴家的店鋪,讓柳依依出去。
柳依依自然不依,兩人起了口角,便有了剛才的一幕。
她雖然聰明,但又怎么是楊婉儀這種刁蠻婦人的對手,被罵勾引裴云,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,氣得臉皮發(fā)紅。
楊婉儀退出店鋪,對著圍觀的人群開始哭訴。
“各位鄉(xiāng)親評評理!這錦云坊的絲綢,都是我夫君裴義當年留下的家產!”
“我兒裴明德是裴義的親骨肉,這鋪子自然該有他一份,如今裴云想獨吞家業(yè),連我這個養(yǎng)母都不認了!”
她一邊說,一邊推搡著裴玉嬌上前,裴玉嬌本就生得柔弱,此刻更是梨花帶雨,抽泣道:
“哥哥如今是千戶大人,又即將娶王爺的女兒,自然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了……可這鋪子里的絲綢,確實是爹爹當年留下的啊!”
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,有人指指點點,有人面露同情,更有人臉上露出憤怒之色。
在這個時代孝道大過天,養(yǎng)母再刻薄,名義上也是“母親”,裴云若真不認她,傳出去名聲就毀了。
人群中裴風也在,聽著周圍人的議論,頓時心里爽快,他們就是要將裴云的名聲搞臭,之前裴禮給王爺寫信,這么久都沒有回應,應該那信到不了王爺手中。
裴硯書便想出這個辦法,事情鬧大了,傳到王爺耳中,必定厭惡裴云。
只要裴云不成為王爺女婿,只是千戶身份的話,他裴家對付起來也不是那么難。
而且名聲臭了的話,說不定連千戶都做不了,到時候再用士族的影響力壓制,不信裴云不將絲綢,陶瓷吐出來。
在裴硯書想來,裴云之所以這么強勢,一是因為他是千戶,二是因為要娶王爺千金。
如果沒有這兩重身份,裴云只是個山賊而已,怎么和士族斗。
搞臭裴云名聲,讓他沒有立足之地,這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