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閉的地下室里,昏黃的燈光傾斜而下,許靜萱眼里的瘋狂與偏執(zhí)清晰可見,這一刻,她藏了十幾年的齷齪心思無處遁形。
在她說完這句話后,地下室里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。
江時序身材挺拔頎長,站在許靜萱面前,居高臨下吹著眼冷冷地看著他,男人身上散發(fā)出凜冽的寒氣。
空氣中彌漫著似有若無的血腥味。
初棠盯著屏幕,心臟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,窒息感襲來,她很想知道江時序的回答。
可是,她又怕他的回答不是她想要的答案。
畢竟他們相處了那么久,總歸是有感情的吧。
萬一許靜萱表白后江時序?qū)λ能浟?,該怎么辦?
沉默片刻。
江時序忽地笑了聲。
“愛我?”男人長眸深邃幽暗,仿佛深不見底的幽潭。
許靜萱盯著江時序,她看見他譏誚地扯了扯唇角,神色冷漠視線冰冷。
“你配嗎?”
三個字,一字一頓,滿是嘲諷。
頃刻間,許靜萱臉上血色盡失。
她死死地咬住下唇,眼中淚水滑落。
初棠沒想到江時序會這樣回答。
她以為,他會以兄長的姿態(tài)對許靜萱進行說教的。
“哥哥,阿序……你怎么可以這樣殘忍……”許靜萱哭著控訴。
江時序站著原地冷冷地睨著許靜萱,眼底流淌著幾許不耐煩。
“許靜萱,從現(xiàn)在起,你與江家再無關(guān)系?!?/p>
許靜萱目光呆滯,雙眼無神,喃喃道:“我早就不想做你的妹妹了?!?/p>
江時序微微頷首,“那現(xiàn)在,該你為之前做的事道歉了。”
“陸澤?!苯瓡r序語氣不疾不徐,“把她帶去外面。”
“是,少爺?!?/p>
許靜萱問:“你要帶我去哪里?”
江時序并不回答。
他淡漠地轉(zhuǎn)身,邁著步子不疾不徐地往外走。
初棠不知道江時序接下來要做什么。
她坐在沙發(fā)上,等著江時序。
沒一會兒,江時序回來了。
“棠棠,我們出去吧?!?/p>
初棠猜測他應(yīng)該要處罰許靜萱了。
“好?!?/p>
“等等?!苯瓡r序從柜子里拿出一件很厚的深灰色長款大衣,“外面冷,把這個披上?!?/p>
初棠站定,江時序把大衣披在她身上。
他身高接近一米九,這大衣對初棠來說有些長了,幾乎要拖在地上。
披好衣服后,江時序牽著初棠往外走。
不知什么時候,外面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,氣溫似乎比剛剛又低了幾分。
室外有一大片空地,剛剛訓(xùn)練的那些人已經(jīng)不見。
空地上停著一架直升機。
初棠站在屋檐下,疑惑地轉(zhuǎn)頭看江時序,“怎么停了一架直升機?”
“等下就知道了?!?/p>
陸澤指揮手下將許靜萱扛出來丟到地上。
接著,初棠看見那個男人用一根很粗的繩子把許靜萱雙手捆起來,繩子的另一頭綁在了直升機下面的架子上。
初棠隱約猜到江時序的意圖,不禁睜大了眼。
他從未見過江時序這樣手段狠辣的一面!
幾分鐘后,直升機發(fā)動,起飛。
果然如初棠所想,許靜萱被吊在直升機上,在空中飄蕩。
在大雪紛飛的冬夜,呼嘯的西北風(fēng)寒涼刺骨,就算是穿著厚衣服走在地面上都會覺得很冷,更何況被直升機吊在半空中了。
越往上,風(fēng)越大。
而許靜萱身上衣服單薄,本就不抗凍,這樣吊在半空中被寒風(fēng)凌虐,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失溫而死。
初棠有些被嚇到了。
倒不是心疼許靜萱,許靜萱心如蛇蝎,手上好幾條人命,比起許靜萱對那些無辜之人做的事,今天她受這種處罰根本不算什么。
初棠只是沒想到一向?qū)λ麥厝釋櫮绲慕瓡r序還有這樣殘忍冷血的一面。
實在是太割裂了。
感覺到手心傳來的熱度,初棠回過神來,轉(zhuǎn)眼去看身邊的男人。
“時序哥哥,她……她這樣會不會死?”
“放心,我有分寸?!?/p>
“你……”初棠欲言又止。
江時序握著初棠的手緊了緊,“怎么?你怕我了嗎?”
初棠抿著唇,垂下眼睫,沒有說話。
江時序雙手搭在初棠肩膀上,將人轉(zhuǎn)過來,注視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:“棠棠,這就是我的另一面,冷漠狠辣,不念情面?!?/p>
初棠一雙明亮清澈的小鹿眼中泛起波瀾,她眉頭微微蹙著,“我……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你……”
江時序眼眸漆黑,深深地看著初棠,嗓音磁性低沉,帶著令人迷醉的魔力,“棠棠,我永遠不會對你這樣,你不要怕我?!?/p>
初棠猝不及防撞入他幽暗的雙眸,被他眼中洶涌的愛意緊緊裹挾。
“我……”初夜別開眼,“我只是有些不適應(yīng),沒……沒有怕你?!?/p>
“嗯?!苯瓡r序?qū)⑷溯p輕扯入懷中,“不要怕我,我永遠不會做傷害你的事?!?/p>
初棠靠在江時序懷中,清冽的木質(zhì)香味混著男性氣息鉆入她的五臟六腑。
她閉上眼睛,感受著特屬于江時序的氣息。
很安心。
陸澤轉(zhuǎn)過頭想跟江時序說時間差不多了,許靜萱快堅持不住了。
然而他一轉(zhuǎn)頭,就看見他家少爺跟少夫人黏黏膩膩的抱在一起。
漫天紛飛的大雪成為他們戀愛的調(diào)味劑。
陸澤很懂事的沒有開口破壞氛圍。
許靜萱就算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。
陸澤以為江時序今晚就要讓許靜萱死在這個飄雪的寒夜中。
然而,下一秒,江時序就朝他做了個手勢。
陸澤秒懂,立馬對著手上的對講機說了句:“可以了,停下。”
直升機緩緩降落。
江時序牽著初棠往直升機停的地方走。
初棠的心臟飛快地跳動,是緊張,是害怕。
走近了,初棠看見許靜萱面色被凍得發(fā)紫,嘴唇五黑,眼睫毛和頭發(fā)都覆蓋上了一層冰雪。
許靜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,看起來毫無聲息。
“她……死了嗎?”初棠有些害怕,下意識退了兩步。
“別怕棠棠,她應(yīng)該是凍暈過去了?!苯瓡r序穩(wěn)住初棠的身形,“基地有專業(yè)的醫(yī)護人員,我不會讓她就這樣輕易地死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