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兩人的目光相遇,占南徽再也不會懷疑自己的目光,那個女人就是易安安!
只是這樣的場合,這樣的巨型畫作之前……
占南徽突然覺著,他十分不了解自己的妻子,這個妻子永遠(yuǎn)有讓他眼前一亮的本事!
易安安站起身來,但是現(xiàn)場還是長達(dá)幾分鐘的沉默。
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,包括那位陶大師與譚教授。
陶欣然十幾歲就被趕出了陶家,對于陶家的技藝,他其實也沒有瞧上幾次,畢竟那個時候,陶家已經(jīng)開始沒落,被打上了標(biāo)簽,甚至陶家的產(chǎn)業(yè)都保不住。想不到三十年之后,只是他姐姐一個只學(xué)了幾個月的關(guān)門徒弟,就展示出一手這么驚人的技藝。
而那些觀摩的人沉默,是因為他們不敢上前,沒有看到畫作的修復(fù)程度,只能從陶大師與譚教授的臉上揣摩成功還是失敗。
“是成功了吧?我看譚教授的臉上是驚喜呢!”
“但是陶大師的表情很嚴(yán)肅,有沒有可能是失敗了,陶大師的地位不保了,譚教授很高興?畢竟這些年,陶大師與譚教授在古玩界是齊名的!”
“這樣一說也對,連陶大師都不敢下手的《千里江山圖》啊,一個小姑娘怎么可能清理完成,也就是這個小姑娘傻,什么都不知道,才敢下手!這可是國寶啊,損毀了,怕是要槍斃啦!”
……
占南徽從進(jìn)來就一直站著旁邊,因為在易安安清理過程中,大家都沒有說話,全場寂靜地連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,所以他都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直到這會兒聽到大家開始議論。
占南徽是知道《千里江山圖》這幅畫的,因為曾經(jīng),保護(hù)這幅畫,是他的任務(wù)之一!
他比誰都明白這幅畫的珍貴程度,比任何人都知道,這幅畫萬一損毀,負(fù)責(zé)人會面臨什么樣子的境地!
占南徽不知道易安安為什么會牽扯上這件事情,但是在他聽聞易安安已經(jīng)損毀了這幅畫,可能要被槍斃的時候,他突然大步上前,在眾目睽睽之下,拉住了易安安的手。
易安安直起腰身來的瞬間,看到了占南徽,只是現(xiàn)在她在忙正事,而且心里也生氣,不想理會他,也就低下頭,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,等待著這些專家的評判,卻沒有想到一下子被人拉住了手腕。
易安安抬眸,吃驚地望著占南徽。
也就在這時,站在旁邊的安保人員反應(yīng)了過來,上前就要拉扯占南徽。
“放開!”占南徽沉聲喊道,順便摸出了自己的證件在手里,但是一閃而過。
那些安保都是占南徽一個部門的,別人看不清不認(rèn)識那個徽章,但是他們是認(rèn)識的,他們愣了一下,壓低了聲音與占南徽說了什么,占南徽只是沉聲說道:“這是我的妻子!”
易安安抬眸望著占南徽,微微皺眉,這個時候,這個男人搗什么亂,這還不知道這些專家怎么評判呢,萬一失敗,這不是自投羅網(wǎng)自找苦吃?
安保人員十分為難。
這會兒,譚教授沉聲說道:“沒事,你們先下去!”
安保人員只得暫時退下。
這會兒譚教授上前,望著易安安:“不愧是陶家的神技,這‘重見天日’真的不是浪得虛名,今日一見,果真是厲害,佩服!”
易安安聽到譚教授的評判,心中一松,臉上終于有了笑容,看來她成功了!
陶大師的臉上雖然十分精彩,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(rèn),易安安清洗這一步,的確做得很不錯!
陶大師也點了點頭,淡聲說道:“看來我陶家后繼有人了!”
這一句話,將他自己也歸到了陶家一脈。
譚教授看了陶大師一眼,又面向大家,“各位朋友,《千里江山圖》的清理十分成功,但是因為絹畫芯收藏經(jīng)年,質(zhì)地已經(jīng)有些脆化。因此,在修補畫芯之前,需要覆上一層水油紙進(jìn)行表面加固,上臺晾干之后,再對不整齊的絲縷進(jìn)行刮除,使得畫面的破洞四周清晰明了。今日太晚了,是不可能再做了,還是等明日吧!”
大家一聽,都想去看看畫作清洗的程度。
陶教授也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,但是需要做好安保,參觀的人在兩米之外。
大家排好隊,挨個參觀這北陶的神奇技藝。
就在大家排隊的時候,譚教授走到易安安的面前笑著問道:“這位小姑娘,你叫什么名字?”
易安安終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譚教授,立刻說道:“譚教授好,我叫易安安,我?guī)煾刚f您很厲害,讓我前來觀摩一下,跟著您學(xué)習(xí)!”
譚教授愣了一下:“陶師姐真的這么說嗎?”
“師姐?”易安安愣了一下。
譚教授的眼睛里已經(jīng)有了濕意:“我年輕的時候,曾經(jīng)去拜訪過陶家,但是那時候陶家恰逢大難,陶家家主不能見我,我就在陶家門外跪了三天三夜,最后身體不支躺倒在地,是陶師姐打著綠油紙傘出現(xiàn),送給我一個肉包子,到現(xiàn)在我還記得那個肉包子的味道呢!”
“雖然我沒有真的從師陶家,但是在我心里,那就是我的師門,我的師姐,只是可惜這些年,我一直被俗務(wù)纏身,沒有時間研究進(jìn)步,到現(xiàn)在我也不敢與人說起與陶家的這段淵源!”譚教授嘆了一口氣。
易安安沒有想到大名鼎鼎京都大學(xué)考古系的譚教授,竟然與陶老太有這樣一段淵源,那現(xiàn)在她是不是可以跟著這位譚教授學(xué)習(xí),就算是考不進(jìn)京都大學(xué),只要能跟著這位大師學(xué)習(xí)也是好的!
“師姐她還好嗎?”譚教授問道。
“師父一切都好!”易安安說道。
陶老太要出國的事情,易安安不便多說。
若是陶老太是個普通老太太,出國就出國了,但是現(xiàn)在陶老太是北陶的唯一傳人,萬一……
所以就算是譚教授對她表達(dá)了善意,說出與陶家淵源,易安安還是不想多說。
如今瞧來,她能拜師陶老太,也是陰差陽錯,或許陶老太就是不想這門技藝失傳,被她帶去國外,才動了心思教易安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