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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70章 裁決之碑

    蘇奕以一顆劍心起誓,欲和他們一決生死,決不躲入云夢村避禍!

    當聽到此話,看著蘇奕那誠懇莊重的神色,一眾鴻蒙主宰都不禁愣住。

    差點都以為聽錯了!

    “若真的如此,本座倒也不介意和他一決成敗?!?br />
    摘星人眼眸深處泛起懾人的星芒,“就如老花匠所言,無非一具大道分身,死了也無妨,可若贏了……”

    話沒說完,意思已表露無遺。

    其他人不免心動。

    老金烏卻皺眉道:“我怎么感覺,其中有詐?什么狗屁誓言,我可從來都不信!”

    曾化作李雍的“雷將”道:“這有何難,試試便知道真假!”

    他也不甘心就此離去,眼下蘇奕既然提出這樣的要求,正中他下懷。

    曾化作中年僧人的“行腳僧”目光則看向守墓人,“閣下如何看?”

    在場之中,唯有守墓人最了解云夢澤,她的態(tài)度無疑也最重要。

    守墓人輕語道;“我可不想再等待萬古了?!?br />
    旋即,她神色變得微妙,掃了那些鴻蒙主宰一眼,“諸位,你們可別忘了,云夢澤可不是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的地方?!?br />
    眾人眼皮一跳,心思也悄然發(fā)生變化。

    的確,進入云夢澤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,而要離開,同樣要歷經(jīng)堪稱災劫重重的兇險。

    當初對付蕭戩時,他們就曾體會過,豈會不明白守墓人話中的意思?

    無非是告訴他們,既然離開云夢澤也要冒著極大風險,為何不在此刻和蘇奕斗一斗?

    花匠看了看蘇奕,又看了看那些鴻蒙主宰,笑道:“我倒不介意當一個見證人,若有人逃走,我便為他記一筆,若蘇奕進入云夢村避禍,我也為其記一筆?!鳖D了頓,他眼神意味深長,“封天臺上,可有一塊誕生于混沌最初時的裁決之碑,其上銘刻狴犴獸紋,任誰的丑陋行徑被銘刻其上,必會成為一個無法被抹去的罵

    名,除非這天下的混沌徹底消亡,否則,這個罵名就會世世代代地延存下去?!?br />
    眾人皆皺眉。

    他們倒也清楚“裁決之碑”的存在,在其上留下罵名的,可不止一個。

    如今,那些背負罵名之輩,儼然已成了他們這些鴻蒙主宰眼中的笑柄。

    哪怕打不過,也能罵個痛快。

    當然,若僅僅只是罵名,誰也不會在意。

    關鍵就在于,一旦被裁決之碑銘刻下罵名,極容易在封天臺上遭受不可測的災劫!

    簡而言之,這樣的罵名,會讓人背負上“大道厄運”,會引起封天臺的排斥。

    這才是那些鴻蒙主宰不得不顧慮的。此時,花匠掌心一翻,一抹光影流轉(zhuǎn),“接下來,我就以‘封天之道’為鏡,記錄接下來發(fā)生的一切,以后返回封天臺,自會將今日發(fā)生的事跡,銘刻‘裁決之碑’上

    ,由此寶來裁斷究竟會否有人背負罵名。”

    “卑鄙!煽風點火,唯恐天下不亂!”

    老金烏怒斥。

    花匠淡淡道:“若你不逃,自不會背負落荒而逃的罵名,何須在意?”

    蘇奕則訝然道:“封天臺上竟還有這種寶物?”

    花匠眼神古怪道:“當初第一個把裁決之碑從混沌本源中挖掘出來的,正是劍客,道友怎會不記得了?”

    蘇奕頓時怔住。

    言多必失,這簡單的一個問題,已然讓那些鴻蒙主宰必然判斷出,他非但沒有繼承蕭戩的記憶和道業(yè),同樣不曾繼承第一世劍客的記憶和道業(yè)!

    果然,那些鴻蒙主宰眼神悄然發(fā)生了變化,似是一下子輕松了許多。

    同一時間,花匠的傳音在蘇奕耳畔響起:

    “蘇道友,我若不這么說,他們怕是輕易不會留下玩命,還請擔待一二?!?br />
    蘇奕心中異樣,這花匠絕對是煽風點火、掐架拱火的一把好手!

    他不再猶豫,邁步而出,朝那些鴻蒙主宰走去。

    氣氛也在這一刻驟然緊繃。

    在那些鴻蒙主宰眼中,恢復真容的蘇奕,一身氣息質(zhì)樸平淡,毫無引人注目的地方。

    可越是如此,越讓他們驚訝不已。

    大道無形,大音希聲。

    當?shù)佬械搅耸篱g最高處,所追求的就是像大道一樣隱于無形。

    到那時,別說一身道行,就連姓名都會如大道般不可名之。

    像當初的劍客、如今的定道者就是如此。

    至于他們這些鴻蒙主宰,是因為將各自道途烙印在封天臺上,才擁有了讓名諱不能輕易談之的底蘊。

    而他們都早已清楚,蘇奕是道祖境修為,可這一身氣息竟已隱隱有遁入無形的神韻!

    這簡直比世間大多數(shù)踏足終極境的始祖都厲害!

   &   “怪不得此子能擊殺道友的大道分身,作為劍客的轉(zhuǎn)世之身,他身上的道途的確太過特殊了?!?br />
    摘星人輕語。

    眾人心中又是一凜。

    他們都已得知,在萬古城轉(zhuǎn)生山上的時候,守墓人的一具大道法身被蘇奕所擊殺。

    此時結(jié)合蘇奕顯露出的氣勢,這些鴻蒙主宰在面對蘇奕時,也變得愈發(fā)不敢大意。

    守墓人抬手一招,云夢澤覆蓋的混沌霧靄驟然劇烈翻涌,悄然間構(gòu)建出一座巨型戰(zhàn)場。

    這座戰(zhàn)場扭曲時空,橫亙在混沌中,卻又把那混沌霧靄隔絕于外。

    守墓人和那些鴻蒙主宰第一時間挪移身影,來到了那座巨型戰(zhàn)場內(nèi)。

    “蘇奕,這座戰(zhàn)場由我的太幻規(guī)則凝聚,借用了一部分云夢澤的規(guī)則力量,在這里廝殺戰(zhàn)斗,斷不會引起云夢澤中分布的危機和變數(shù)?!?br />
    守墓人看著蘇奕,“你若有膽,就過來一戰(zhàn),在這里,除非我死,否則,誰也逃不掉。”

    花匠眸光一凝,“畫地為牢么,這倒的確能防止任何人逃走,不過,你守墓人可有些不地道,你這番話不就是告訴蘇奕,讓他先殺別人,最后一個殺你?”

    “畢竟,你也說了,一旦你死了,這座戰(zhàn)場可就消失不見了,眾人也就有了退路。”

    老金烏怒罵:“少他娘挑撥離間!花匠,你還有完沒完了?”

    花匠淡淡道:“我只是告訴你,多長點心眼,省得被人坑死還不知道?!?br />
    摘星人則笑道:“花匠,你也來吧,獨樂樂不如眾樂樂,省得你成了坐收漁翁之利的贏家?!?br />
    雷將語氣冰冷道:“不錯,你若不來,我們就一起動手,先宰了你!”

    卻見花匠一聲哂笑,“放心,我本就沒打算置身事外?!?br />
    聲音還在回蕩,他已腳踏黑色蓮花,飄然來到那座巨大的戰(zhàn)場中,“總之,今日我必奉陪到底!”

    說到這,他扭頭看向遠處的蘇奕,“蘇道友,我查探過了,此地沒問題,請!”

    “艸!”

    老金烏跳腳大罵,“這老雜毛原來是給那姓蘇的小子探路來了!”

    其他鴻蒙主宰看向花匠的眼神,也充滿不善。

    蘇奕笑著朝花匠挑起一個大拇指,“以身入局,了不起?!?br />
    對他而言,花匠此舉并非僅僅只是善意,還有一種潛藏的意味,要試試他究竟敢不敢真正斷了云夢村這個退路!

    這就是大道之敵,可以欣賞,敬佩,尊重,但絕談不上是朋友。

    蘇奕邁步之間,就已來到那座戰(zhàn)場中,也等于進入到了一個必須分出成敗生死的牢籠內(nèi)!

    而幾乎就在蘇奕踏入戰(zhàn)場的一剎,沒有任何廢話,那些鴻蒙主宰皆出手了。

    轟!

    守墓人揮手間,太幻規(guī)則化作白茫茫的一條規(guī)則長鏈,驟然鞭打而出。

    這一擊,難分虛實,顛倒真假,宛如無所不在,無所不至。

    在眾人眼中,隨著守墓人出手,蘇奕一下子又變成了十三歲時的蕭戩,渾身是血,心死如灰。

    須知,他們皆是鴻蒙主宰,若是幻象,一眼就能識破。

    可這一刻,蘇奕的變化就像真實發(fā)生,一下子被打落凡塵,成了十三歲的蕭戩!何止是他們,連蘇奕自己的心境和神魂都遭受到影響,明明是站在這座戰(zhàn)場中,卻又像回到云夢村,天寒地凍,白雪鋪地,自己所化的蕭戩孤零零立在庭院中…

    …

    那些大敵,則又分別化作洪屠戶、張貨郎等人。

    一切,都那般真實,渾看不出一絲虛幻的痕跡!

    可再真實的一切,當蒙蔽不了本我意識的時候,于蘇奕眼中,也是假的!

    他腳下一踏。

    轟!

    一道劍意迸發(fā)而起。

    云夢村如若一張畫布般爆碎成無數(shù)碎屑。

    一道白茫茫的秩序神鏈已抵達蘇奕頭頂,就將把他整個人困住。

    可隨著這一道劍意沖出,那白茫茫的神鏈頓時像被斬首的白龍,一分為二。

    守墓人眸中浮現(xiàn)一抹不甘。

    她的太幻規(guī)則能夠以假亂真、顛倒虛實,那等威能足可讓其他鴻蒙主宰忌憚萬分。

    可唯獨在蘇奕面前,派不上大用場。

    轉(zhuǎn)生山之巔的一戰(zhàn),她那被毀掉的一具大道法身,就已證明了這一點。

    “殺!”

    在劍意沖霄,擊潰守墓人的神鏈的同時,其他鴻蒙主宰早已動手。

    談不上誰沖在最前邊,因為在這座巨型戰(zhàn)場中,根本無須沖鋒陷陣,他們各自動手施展出的威能,就已能隔空對蘇奕進行鎮(zhèn)壓。

    不過,所施展的秘法神通不同,則讓這一場圍殺呈現(xiàn)出截然不同的變化。最直接的,莫過于老金烏,揮袖之間,一輪金燦燦的混沌烈日驟然從天而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