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斯年擰眉。
他看了眼已經(jīng)息屏的手機,吩咐道,“剛到機場能有什么精力見我,先送他去酒店,一個小時之后我再去見他?!?/p>
宋川問道,“厲總你有急事?”
厲斯年直認不諱,“有。”
宋川不好多問,怕他生氣,“那我先去見加雷斯,有什么變動我隨時通知你。”
“嗯?!?/p>
加雷斯來淮市,應(yīng)該立即將人扣押的。
畢竟他現(xiàn)在手上掌控國外總部的太多機密信息,又主動要求見厲斯年,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找他。
但是此刻對厲斯年來說,陪溫姒吃飯更重要。
他預(yù)定了他們之前常去的那家餐廳。
原定的一個小時,因為電話的不斷催促,縮短成了四十分鐘。
溫姒理解他,“你快去吧,反正飯已經(jīng)吃完了?!?/p>
厲斯年深呼吸一口氣。
“你在這坐會,我讓司機來接你?!?/p>
溫姒站起身,無聲送他出去。
天氣越發(fā)的冷。
最近又是陰雨天,溫姒給厲斯年扣上外套紐扣。
厲斯年看出她的不舍和擔憂。
伸手摩擦她的手,“是不是很想我?”
溫姒失笑,抬眼看他,“我們天天見面,有什么好想的?!?/p>
話是這么說,兩人對視,卻連眨眼都舍不得。
似乎分分秒秒都是奢侈,想把對方揉進身體,不再分開。
是啊,我好想你,厲斯年。
你什么時候忙完,這場風波什么時候才能過去?
厲斯年依依不舍地揉捏著她軟嫩的手,“舅舅知道了我這邊的消息,昨晚上剛到悅公館,有他幫我,我會更加得心應(yīng)手?!?/p>
溫姒問,“我能幫你做什么?”
“備孕?!眳査鼓瓿洞揭恍?,風流隨性,“吃好喝好,忙完之后我要好好疼你,三天三夜都不讓你下床?!?/p>
溫姒捶他一記。
“我看你哪里是想要女兒,你就是精蟲上腦,滿足自己的私欲?!?/p>
厲斯年不否認。
“好懷念在車里那次,看樣子備孕至少要半年,這樣我才能過癮?!?/p>
毫無阻礙地迸發(fā),從頭到尾麻了至少幾分鐘。
溫姒紅著臉道,“你想得可真美,我看你以你這勁兒,一個月就得當爸爸。”
厲斯年嘖了一聲,頗為懊惱。
“也是,我的種就算沖到下水道,那些子子孫孫也能開個天才培訓班,搞亂整個微生物系統(tǒng)。”
溫姒氣笑,推他,“快走快走,滿嘴葷話哪里有半點總裁的樣子?!?/p>
笑完,又心酸地背過身去。
不想讓他看到自己丟人的不舍模樣。
厲斯年道,“溫姒,我走了?!?/p>
“嗯。”
背后汽笛聲亂七八糟,風聲呼嘯,很快又恢復安靜。
溫姒等了一會回頭,想再看一眼他的背影,卻見厲斯年還在原地,單手插兜抿唇淡笑,英氣眉眼風流英俊。
他的語氣溫柔又不容置喙,“背過身干什么?目送我?!?/p>
溫姒眼眶微熱。
這狗男人,明知自己萬般不舍,卻又折磨她。
……
加雷斯一見到厲斯年,就雙腿一軟,跪在了他面前。
厲斯年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
加雷斯垂著頭,渾身無力,“斯年,我知道我說什么都沒用了,我也沒打算讓你原諒我?!?/p>
厲斯年坐下。
長腿交疊,眉眼冷峻。
旁人遞上香煙,為他點燃,厲斯年咬在嘴里,沒有吸。
“那你回來干什么,惡心我?”
加雷斯背脊彎曲,捂著臉無聲流淚。
“從我叛變你那刻起,日日夜夜都飽受折磨,我辜負了你的信任,浪費你的心血,我該死?!?/p>
厲斯年垂著眼,情緒都埋沒在一片深沉的瞳仁里。
損失多少對他來說都只是一筆數(shù)字。
以后有的是機會可以賺回來。
最令他心痛的,是加雷斯這個人,于他而言是友誼以上,親人未滿。
江榮廷太會找人了,他知道誰的叛變會讓他最痛。
加雷斯哀求,“斯年,放棄吧,其他股東也都變天了,你沒有回轉(zhuǎn)的余地了。”
厲斯年冷笑。
“我以為你見我是贖罪,沒想到是當說客,等你日后功成名就,比我更輝煌的時候,怕不怕噩夢纏身?”
加雷斯看到了他眼底的恨,越發(fā)痛心,“斯年,你沒有妻兒,不知道我的苦楚?!?/p>
厲斯年,“但我不會那么絕?!?/p>
他更不會坐以待斃,任人宰割。
像個廢物羔羊,成為別人的盤中餐。
加雷斯滑下兩行熱淚,眼睛通紅,“你看過我兒子被殺害的視頻嗎?”
厲斯年,“與我無關(guān)?!?/p>
“他生前被燒得面目全非,又褪下一層皮后泡進鹽水里,活生生疼死。死后身首異處,我甚至無法找全他的尸體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