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,我姑姑做我堅強的后盾?!睒窐返溃骸斑@些年你在京城陪我也很辛苦,你不去旅游就回家去休息一個月吧,開學前一定要來啊?!?/p>
“好好好,我一定來?!?/p>
表姨求之不得。
這份工作輕松,包吃包住,還報來回的車費,工資也不少,等樂樂不需要人照顧的時候,她的養(yǎng)老錢也存得差不多了。
她興高采烈的去收拾行李了。
杜紅英和樂樂則坐在那里談?wù)撊ツ膬和鎯旱氖隆?/p>
讓杜紅英都沒想到的是,樂樂第一站選擇深市。
“如果可以的話,我想去一趟港市。”
“港市我去不了。”
杜紅英知道自己的身份注定了有些地方不是想去就能去的。
樂樂聽完后張了張嘴。
“想不到作為軍人的配偶有些事兒都不能做到啊,犧牲蠻大的”樂樂搖頭:“算了,我以后可不要做軍嫂?!?/p>
“你這孩子想得真遠?!倍偶t英氣笑了:“在深市玩兒了還想往哪兒去,做好計劃啊,別走冤枉路?!?/p>
杜紅英要陪著樂樂去玩兒。
田靜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點懵。
但是也不能和大姐發(fā)火啊,掛了電話后看著杜紅兵久久不說話。
“怎么了,田老師?”
“樂樂開學就高二了?!?/p>
所以呢?
“她的成績只是中等,還是在競爭那么激烈的京城,你說這要是考不上……”
“田老師,打住?!?/p>
杜紅兵連忙喊了一個暫停手勢。
“你會不會在學生面前說這句話?”
田靜搖了搖頭,她知道學生壓力都很大,老師在和學生交流的時候都是以溝通為主,安慰加鼓勵,是萬萬不能說你要是考不上怎么怎么樣的話題。
“那就是了,田老師,你將樂樂同學當成你的學生來看待?!倍偶t兵道:“我聽姐說過,樂樂在京城每天都沒停過,為了趕上進度周末和晚上都要補課,可辛苦了?!?/p>
杜紅兵這人有點佛性了,他甚至覺得樂樂要實在考不上好的大學,就回來跟著他學醫(yī)也行。
是的,還是那句話,做大夫的人看多了生死病死,對孩子的要求是只要健康就行。
不像田老師,見多了優(yōu)秀的學生,總感覺自己的孩子好像差了那么點意思。
“今天的辛苦是為了明天的不辛苦啊?!碧镬o不能接受杜紅兵的謬論:“她們正值青春年少,正是該拼搏努力的時候,不是享受的時候……”
大姐居然帶著她去旅游,提前開啟了人生的享受。
杜家人直的是在富養(yǎng)孩子,對孩子而言不見得就是好事。
“田老師,你有沒有想過,她到底還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,壓力太大了,你不怕她扛不住嗎?”
田靜一愣,杜醫(yī)生說得好像也有道理。
“讓姐姐帶她玩兒去吧,讀萬卷書也要行萬里路?!倍偶t兵很贊同姐姐這種給孩子解壓的方式。
“那你怎么不讓杜二娃也去行萬里路?”
田靜最惱火的就是看到杜二娃在眼前晃動。
整個假期天天吼做作業(yè)都無動于衷。
她教幾百號學生上大課都沒有管自己的兒子那么費神。
學校一放假,老師和學生待在同一個屋檐下,不說作業(yè)的時候能做到母慈子孝,一說作業(yè)就緊雞飛狗跳。
“問問杜二娃要不要去旅游?!?/p>
一問,杜二娃表示 不去。
“天熱,哪兒都不去,還沒有我們通安村河邊的樹林里涼快?!?/p>
“你這個傻子,你姑她們肯定是選涼快的地方去旅游啊,你不去多可惜啊。”
“不去,我回鄉(xiāng)下去?!?/p>
杜二娃年少不知道旅游好,錯把鄉(xiāng)下當成寶。
他也不想在縣城在田老師的眼皮子下待了,收拾好東西搭了爸爸的車就往鄉(xiāng)下跑。
鄉(xiāng)下快要打谷子了,到時候可以下田捉魚捉泥鰍黃鱔,特好玩兒。
田老師……怎么就沒有人問我要不要去旅游呢?
不過,她也去不了,七月高考后她還要做總結(jié),然后準備下一個高三的備課……
忙的人忙得要命,閑得人也閑得很。
不過,杜二娃回鄉(xiāng)下去田靜倒也清閑一些。
又是一年放榜季,田靜在辦公室里看各班班主任的驚呼以及嘆息,或高興或惋惜,她都有點麻木了。
遙想當年她帶第一屆高三畢業(yè)生孩子放榜時的場景,真是緊張又刺激啊。
“這個鐘思曼,平時成績挺好的,這次高考發(fā)揮失常了,哎,可惜了……”
鐘思曼,田靜有印象,作文寫得挺好的一孩子。
偏頭看了一下成績,確實好,語文考了一百二十三,但是,數(shù)學就有點慘不忍睹了,只生了三十二。
“數(shù)學咋回事兒呢?”
“不清楚嘛,問問孫老師呢?”
孫老師看了數(shù)學分數(shù)苦笑了一下。
“這個學生偏科得厲害,上我的課的時候還在看語文課外書,我也管不過來,畢竟這么大的姑娘了,我還得給她留點臉面?!?/p>
“那她數(shù)學考這個分數(shù)是不是不正常呀?”
班主任錢老師還是很擔心。
“我覺得是正常的。”孫老師道:“她基礎(chǔ)都薄弱得很,更不要說其他的難題了,這三十二分,估計都有運氣成份。”
“那她平時的成績……”
“呵呵,不太懂?!?/p>
其實,孫老師是懂的,她同桌許鋒的數(shù)學可是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。
而且,這倆人八成還有點那意思。
可惜的是錢老師沒看出來喲。
班主任都不管,自己這個科任老師管什么?
左右就這么三年,送她們畢業(yè)就完事兒。
錢老師很遺憾。
田老師也表示有點惋惜:數(shù)學但凡能及格呢,至少也能考上一個大專學校。
這一下,名落孫山,那小姑娘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。
田靜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。
鐘思曼拿著分數(shù)時傻眼了,眼淚怎么也忍不住流了下來。
同桌的分數(shù)是五百九十三,他考上了心儀的大學,而自己則被大學拒之門外了。
“沒事兒,你要不復(fù)讀一年。”同桌安慰道:“我在大學里等你?!?/p>
鐘思曼搖了搖頭:她沒有再來一次的勇氣!
更何況,他去上大學了,她的同桌又會是誰?
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,自己怎么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