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長空順著問天所指的方向看去,拍著大腿狂笑。
“我倒要看看,那圈外的人,跟我們又有什么不同?!?/p>
云州城,一艘商船橫渡海域,企圖離開大夏王朝。
船上,司馬長空神情狂熱。
然而就在此時,遠處一道五行八卦術(shù)式在海面照亮。
下一刻陣法之中,兩人走出。
正是手持銀霜槍的寧缺和老院長。
遙遙相望,皆是沉默。
司馬長空大笑,“你們也是來找死的嗎?”
“問天在哪兒?”寧缺問。
“在這里,”司馬長空后退一步。
一只血淋淋的光腳站出。
正是吸收了無數(shù)百姓精氣,將身體徹底作為鍔血載體的少年問天。
海風徐徐,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兒。
寧缺眸子微縮,手中緊握的銀霜槍咯咯作響。
“老院長,”寧缺冰冷開口?!?/p>
“問天變成這樣,還能恢復(fù)回來嗎?”
寧缺閉上眼睛。
一切皆是因為自己導(dǎo)致。
若不是自己將他帶回大夏王朝,或許他不會變成他人利用的殺人武器。
老院長長嘆道,“事實已經(jīng)發(fā)生,無法再改變,北涼王,送那孩子超度吧,至于司馬長空交給我來處理?!?/p>
“畜生!”
寧缺陡然睜開了眸子,氣如決壩的洪水,在氣海以天玄三火為基礎(chǔ)瞬間爆發(fā)。
“殺了他,”司馬長空轉(zhuǎn)身就走。
問天人性漸漸消失,他看向了寧缺。
“砰!”
身形一閃,夜空的海洋音爆撕裂夜幕。
兩道殘影宛如戰(zhàn)艦,在冰原碰撞在了一起。
炙熱高溫籠罩寧缺,不斷朝著對方壓制了上去。
“問天,看看我,是我,”寧缺不甘心道。
“救救我...”
問天那雙不曾徹底散去的一抹人性,發(fā)出絕望的求救。
“寧缺大哥,救救我,我不想死,我想帶著小虎他們回家。”
“沒有我,他們會餓死的...”
寧缺一怔,忽然問天雙瞳再一次被殺戮占據(jù),一腳橫空抽出。
“砰!”
寧缺長槍格擋,整個人急速暴退而去,在無盡波濤的海洋滑行了上百米。
“事實已經(jīng)發(fā)生,無法再改變!”
老院長的聲音再一次在寧缺的腦海深處響起。
既然已經(jīng)無法挽救,那就盡快結(jié)束痛苦吧。
寧缺雙腳踩在海面,只是看著問天發(fā)瘋一般撲殺而來。
“抱歉了,問天,我不該帶你入宮?!?/p>
寧缺不再猶豫,眼神越發(fā)堅定。
銀霜槍劇烈抖動了起來,寧缺沒有任何選擇權(quán)利。
長槍祭出,海洋平面一分為二。
驚起兩岸駭浪,中心一抹殘虹爆射而來。
寧缺單手持槍,眼中殺意決然。
“轟!”
一槍穿透問天雙臂交叉格擋的雙臂,將其拉進了懸掛海洋的月中。
“破!”
寧缺聲音激蕩大海,極致的槍意陡然爆發(fā),瞬間將問天雙臂化作齏粉。
身形扭轉(zhuǎn),手中長槍自下而上便是斬擊而去。
驚濤駭浪,拍打著天穹。
滾滾濃郁的氣仿佛要將海洋都掀起。
方圓數(shù)千米巨浪隨著這極致的一槍,穿透了問天的胸膛,將其釘死在了岸邊的山體石壁上。
然而...
問天不曾死亡,甚至他仿佛沒有痛覺。
最后的人性被殺戮占據(jù),問天整個脊椎扭曲,張牙舞爪怒吼著。
寧缺從海中而來,一頭黑發(fā)隨風狂舞,戰(zhàn)意凌然。
所過之處,氣無不是提升到了極致,將周遭森林化作灰燼。
“死!”
寧缺身形一閃,凌空而去,一腳落下,問天竟是強行拔出銀霜槍,反手揮動砸來。
寧缺不躲,一腳砸在長槍上,右拳蓄力而去。
“轟!”
山體洞穿,亂石穿空,人類武道極限,在此毫無保留釋放。
大地,一道狼狽殘影一路摩擦而去,劃出深深的溝壑。
問天用力搖晃了腦袋,正要站起來。
一道炙熱的狂風炸臉。
寧缺根本就沒有打算給問天喘息的機會。
長槍在手中高速旋轉(zhuǎn),火花四濺。
一槍橫渡大地,撕裂云層,瞬間穿透了問天的腦袋。
不等問天反應(yīng)過來,寧缺一步上前,大腳如驚雷落下。
“轟!”
大地,森林,滾滾風暴將地殼掀飛...
方圓數(shù)百米大地瞬間塌陷。
凹陷的深淵之中,寧缺一腳踩爆了問天的腦袋。
終于問天不再動彈,只是保持跪立的姿態(tài)。
結(jié)束了。
寧缺手持染血銀霜槍,沒有回頭。
這時候,失去腦袋的問天,竟是用手指在地上刻畫著什么。
很快他重重倒地。
等寧缺上前,看到地上問天臨死前所寫的內(nèi)容,徹底陷入了沉默。
“放心,說到做到,我答應(yīng)過你的事情,我會替你完成。”
寧缺擦了擦臉上的血漬,起身正欲去找司馬長空。
然而這時,那片森林盡頭,一襲如墨黑袍隨風翻飛著。
相隔甚遠,但二者氣息瞬間碰撞在了一起,卷起千層狂風。
寧缺手握銀霜槍,只是冰冷的看著對方。
而黑袍人也沒有動,宛如神明一般也是好奇打量著寧缺。
都互相感知到了對方的特殊。
“寧風騎的血脈嗎,有點意思。”
“圈外生物?”
寧缺眉頭一皺。
忽然黑袍人起身,轉(zhuǎn)身遁入夜色,徹底消失離開了。
寧缺沒有理會,重新回到船上。
老院長早已經(jīng)等候多時。
“人呢?”寧缺問。
老院長嘆氣,“船上有傳送術(shù)法,來之前,這司馬長空就已經(jīng)觸發(fā)了,我無法阻止,不知道他去往了何方?!?/p>
寧缺沉默,看向剛剛黑袍人的山頭。
良久寧缺道,“該來的還是要來了?!?/p>
“父親當年為了保護七國和平,自愿退回圈外,如今因為這件事情...怕是要引來無盡的災(zāi)禍?!?/p>
......
一路狂奔,司馬長空時不時回頭觀望,確認老院長沒有追殺而來。
忽然就在這時,司馬長空覺察到了什么。
腳步猛然停下。
前方,樹梢上站著兩人。
兩個身穿墨袍之人平靜看著司馬長空。
司馬長空意識到了什么,激動跪地,“你們...就是圈外來的大人嗎?”
“是我,是我召喚了你們,還請你們帶我出去,我...”
沒有回答,其中一人忽然消失,下一刻出現(xiàn)在了司馬長空身后。
聲音冰冷,是個少年純潔的聲音。
“染指爾等本不該染指的力量,終究是要付出代價。”
突然,少年的手閃電一般抓住了司馬長空后頸。
“噗嗤!”
連著整個腦袋,少年將司馬長空脊椎拔了出來。
月下,少年緩緩抬起頭,一張無邪的干凈臉蛋充滿了冰冷的殺意。
“寧家的血脈嗎,有意思,殺不死他這個老子,殺他兒子也是一樣的?!?/p>
“出發(fā)吧,在正式跟寧家血脈交手前,還有一件任務(wù)必須去做?!?/p>
“你是說朝圣湖的那個東西?”
“找到它,拿回來,這才是最重要的?!?/p>
二人不再說話,消失在了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