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鷹盤踞北涼上空,風塵仆仆的馬車路過已經(jīng)長出大片嫩芽的田地,直入城中。
北涼府內,悠然自得,夜王夜無缺女扮男裝,永遠是一襲黑色束衣。
“公孫平安太子殿下,這還是你第一次到北涼來吧,感覺這里如何?”
寧缺尚在隋國治理瘟疫,為了不失禮節(jié),也為了融解之前雙方帝國差點開戰(zhàn)的不愉快。
武王帝國讓做事謹慎的夜王陪同親自到北涼,等待寧缺回來商量“要事?!?/p>
公孫平安淡淡一笑,“之前聽聞北涼一片衰敗,冰封赤地三千里,毫無生機?!?/p>
“涼王是個人才。在同輩之中,他是個非??膳碌膶κ?,但若是作為朋友,他是個非常講義氣的人?!?/p>
為了一蒹葭便要跟他為敵,這樣的人,你不能說他愚蠢,甚至是難的。
夜王淡淡一笑,心中想起那日被襲胸,不免暗罵了一句,“還是個登徒浪子。”
她記仇的厲害,這件事就是到了棺材里面,她也得說。
這時夜王的大將走來,在其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么,夜王表情有些怪異。
“怎么,寧缺回來了?”公孫平安問。
夜王無語道,“回來了,早在十五分鐘就到了,讓我二人去懸月湖,他在那里已經(jīng)備好茶水?!?/p>
公孫平安表情有些錯愕。
這算什么?
大家都在等他,他倒好,回來了也不招呼一聲,反倒是去喝茶裝逼?
夜王搖頭,公孫平安啞然失笑。
懸月湖,茶水已經(jīng)沏好,桌子上擺滿了瓜子糖果類,都是小孩子愛吃的。
蒹葭乖乖的坐在寧缺身邊,緊張的身體發(fā)抖。
寧缺余光打量蒹葭,柔聲道,“我聽衛(wèi)青說,你想要習武,既然想要成為一個武者,那就必須要有勇敢面對心中恐懼的強大意志。”
“公孫家就是你的心魔,今日就是鍛煉自己的機會,你莫怕?!?/p>
蒹葭欲言又止,她其實想說,自己當時就是腦袋發(fā)了昏,非要練什么武。
導致裴悲烈老戰(zhàn)神竟是答應了下來,收她做了弟子。
奈何裴悲烈一板一眼,這些日子訓練蒹葭,她可是遭了不少罪。
好些天都沒有睡好覺了,胳膊和小腿肚都疼的厲害。
“寧兄,我們又見面了!”
遠處公孫平安在夜王帶領下出現(xiàn)。
蒹葭身體一抖,本能就躲在了寧缺身后。
“平安兄,你不坐輪椅了?”寧缺淡然看向公孫平安。
兩大王侯,一位儲君入座,此時無身份和規(guī)矩的束縛。
公孫平安有意無意看向蒹葭,含笑搖頭,“如今坐和不坐已然沒有區(qū)別,還是多走動走動吧,畢竟之前我差點死了,可是遭了不少大罪?!?/p>
“我聽我干娘說,你被人綁了,你老子說是我用黑雷霆把你轟死的,你可知道,因為這件事情,我北涼死亡多少人?”
公孫平安嘆氣,起身作揖,沒有半點架子。
“此事我后續(xù)也知道了,實在抱歉,給你添了這么大的麻煩。”
“所以我來北涼其一目的,也是想要代表父皇給大家賠個不是?!?/p>
不僅僅是賠個不是,寧缺回來北涼就打聽清楚了。
為了緩解兩大帝國關系,遼國似乎給了武王大帝非常豐厚的道歉禮。
“那其二呢?”寧缺直奔主題。
武王大帝將他急匆匆召回,肯定是有非常緊急的事情。
公孫平安嘆氣,“其二才是重中之重,寧兄,你就不好奇,我是被誰綁了?”
寧缺脫口而出,“十二地支的人?!?/p>
公孫平安尷尬一笑,“還真讓你說中了。”
十二地支背后之人,擁有非常恐怖的勢力。
寧缺認為,極有可能來自于跟自己干媽“姑蘇朧月”一樣的神秘隱世家族。
這群人,散落七國各地,身份和地位各有不同。
但無疑,他們目的只有一個。
那就是擁護家族。
帝國?
那只是他們的棋子。
至于寧缺如何猜到的,這更加不難了。
公孫平安還沒有正式成為十二地支成員,但已經(jīng)見過那人的樣子。
這樣的人,不能活。
公孫平安又是嘆氣,“之前我跟寧兄說過,做人愚笨一點,往往能夠活更長,然而我卻犯了大錯誤。”
“我知道了十二地支的核心秘密,這才導致差點被滅口?!?/p>
寧缺淡然飲茶,“所以你害怕了,你想要找?guī)褪郑俊?/p>
公孫平安頷首,“確實有這個想法?!?/p>
“十二地支最老的一批成員,每一位都足矣撐起半壁江山。”
“如今他們開始重聚,而新的一批候選人自然就沒用了,這也是我為什么要被滅口的原因之一?!?/p>
寧缺脫口而出,“活該?!?/p>
夜王笑瞇瞇道,“寧缺,你嘴巴好毒啊,之前我怎么沒有發(fā)現(xiàn)?”
公孫平安苦笑,“無妨,無妨,我加入十二地支,豈是就是好奇,他們到底在做什么?!?/p>
“既然知道了就說出來吧,否則我沒有辦法幫你一起干掉他們。”
公孫平安臉色忽然些許蒼白,似乎是知道了那些秘密,他背脊發(fā)涼,哪有曾經(jīng)的從容。
他指了指天,沙啞道,“據(jù)我所知,十二地支不只是簡單的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?!?/p>
“他們似乎在為天做事情?!?/p>
“什么意思?”
公孫平安搖頭,“我太不清楚,我只知道他們所有行動都是有目的的,絕非濫殺無辜?!?/p>
“任何的的行動都跟這個天有密切關聯(lián)?!?/p>
“天是一個頭目代號還是指什么?”夜王好奇。
“這就不知道了,直覺告訴我,這個代號天,不簡單,甚至可能是超脫我等凡夫俗子認知的存在?!?/p>
“由此說來,無論是當年你父母還是如今我差點被滅口,一切都是來源于這個代號天?!?/p>
寧缺沒有回答,因為他早就知道十二地支存在的秘密。
這個天不是人,而是指“圈外!”
寧缺如何得知?
那是老天師的錦囊提及過的。
而且公孫平安這廝不老實,關于十二地支誕生和目的,他還有隱瞞。
可惜他不知道,寧缺心里有數(shù)兒
公孫平安認真道,“我能僥幸活著,并不代表我下一次不會死?!?/p>
“與其被動等待死亡,我打算舉帝國之力,徹底剿滅這個十二地支。”
“寧兄,我希望能夠與你聯(lián)手,我相信以我們的實力和智慧,可以一戰(zhàn)?!?/p>
寧缺一笑,“說的好像我會答應你一樣,我寧缺為何要與你聯(lián)手?”
“但你別忘了,你父母就是死于十二地支最老的一批成員手里。”
“可以啊,我答應,但你這人得誠實,誠實的人我寧缺才能放心合作?!?/p>
“您說?!?/p>
“你見過十二地支創(chuàng)始人,你就回答我,他到底是誰,我記得你跟我說過,他...其實就在我身邊,對嗎?”
此話一出,公孫平安眉頭緊鎖,一言不發(fā)。
半晌,公孫平安仿佛做出了某個艱難的決定,道,“我二人可否單獨談談?”
寧缺挑眉,“夜王,帶我家婢女去旁邊散散步去?!?/p>
夜王不悅,“我是王侯,我憑什么聽你的?”
“男人談事,你一個女人在這里做什么?”
此話一出,夜王勃然暴怒,“你瞧不起女人?”
寧缺眉頭挑起,表情怪異的上下打量道,“夜王規(guī)模之宏大,我...”
“快閉嘴,”夜王嚇得捂住寧缺嘴巴,羞憤的拉著蒹葭就跑開了。
“說吧,到底是誰,我很想知道,”寧缺眼中殺意漸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