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快!”
南劍淳眸子微縮,眼前寒光刺目。
幾乎就是本能反應,手中寒霜劍出鞘。
但!對方的劍更快,劍尖兒入肉三分,只要再前進半分,南劍淳心臟必然重創(chuàng)。
“這就是小劍仙,瑯琊榜第九的南劍淳?”寧缺一襲夜行衣,寒意以他為源頭陡然彌漫開來。
南劍淳額頭冷汗直流,自打他握劍開始,他就認為在劍道之上無人可以超越他。
但現(xiàn)在,他的自信徹底灰飛煙滅。
“閣下當真就是近些年,瑯琊榜赫赫有名第一人,無名?”南劍淳眼神畏懼。
誰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,但這位比他更狂。
江湖關(guān)于他的傳說,那是不可逾越的傳奇人生。
對上此人,他竟是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。
“你說呢?”
“為何如此?”南劍淳皺眉,道,“你若殺了那南宮玉,南宮正一怒之下,你知道會死多少人?”
“這就是你助紂為虐的原因?”
寧缺冷道,“素問洗劍山莊乃是正義之劍,現(xiàn)在看起來實在可笑?!?/p>
南劍淳淡笑,“閣下想過沒有,為何江湖如此之多高手,都要幫南宮正?”
“為何?”
“武王帝國岌岌可危,南宮一族兵強馬壯,大廈傾塌也是遲早的問題?!?/p>
三年域外一戰(zhàn),武王帝國看似打贏了這場戰(zhàn)斗,但內(nèi)部早已經(jīng)腐朽,怎能不塌?
“我承認,很多人想要看到南宮正死,但若他死,各大諸侯必然先內(nèi)部消耗,互相攻打?!?/p>
“那武王帝國不僅僅是改朝換代,而是國消人亡?!?/p>
“一派胡言,”寧缺收劍,知道這南劍淳并非惡人,耐心與其論道。
“這只是緩兵之計,奸臣推翻秩序,到頭來百姓依然生活在地獄?!?/p>
南劍淳嘆息,“我等不過皆是江湖浪人,即便武道再高,怎能抗衡千軍萬馬?”
“我洗劍山莊唯一能為天下蒼生做的,也唯有延緩時間,僅此而已。”
“難道北涼不行?”寧缺瞇眼。
南劍淳搖頭,認真道,“斯人已去,盛世不復,北涼那位新任北涼王我見過,終究是意氣用事的少年郎?!?/p>
“說實話吧,我本是打算帶著師父命令到北涼,看看這北涼王是否具備這個天命之子的資格?!?/p>
“顯然,當今北涼王不過爾爾,扭轉(zhuǎn)不了帝國顛覆的命運?!?/p>
“你跟錯人了,無名閣下。”
寧缺也覺得南劍淳說的有道理。
當時自己被情緒所控制,作為領(lǐng)袖,多余的情緒只會讓自己陷入絕境。
沒有反駁,寧缺道,“還有十六天,十六天后,我認為你會改變現(xiàn)在的看法,到時候你再下結(jié)論,是師出有名承北涼威名,還是助紂為虐,做淮南走狗?!?/p>
話落寧缺遠去。
“兄臺,”南劍淳喊住寧缺。
寧缺停下。
“若北涼當真有實力改變武王帝國命運,我等江湖浪子,自然效忠,但我并不認為他具備那個能力?!?/p>
“拭目以待吧。”
......
“你說什么,你在放什么狗屁,我兒子健健康康一個人,怎么可能成為太監(jiān)?”
“南王,息怒啊,世子下體已經(jīng)被人割去,如今失血過多,能留住一條性命便已是萬幸之中的萬幸?!?/p>
“庸醫(yī),都是庸醫(yī),殺了他!”
房間內(nèi),慘叫再起。
這已經(jīng)是第十二個御醫(yī)了,結(jié)果依然無法改變。
那就是南宮玉被人惡意抹去了男人的象征,成為一個徹底的廢人。
聽到這里,門外沈凝霜花容失色,癱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一旁,南劍淳思緒萬千,他腦海之中還在回想那位瑯琊榜第一人“無名”一番話。
南宮正暴戾成性,心中毫無憐憫之心。
若日后他當真成為這一方霸主,百姓的命運只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。
雖然當今武王大帝也并非賢君,可至少比南宮正好一些。
“希望吧,”南劍淳看著夜空,心中對于那日在泥巷的北涼王沒有抱太大希望。
十六天見證奇跡?
莫說讓他等十六天,即便是十六年,哪怕尚存一絲機會,他南劍淳的劍也絕對會為正義之師出鞘。
可當真行。
大門被轟然踹開,南宮正雙手染血跑了出來。
他看起來像個瘋子,眼睛通紅,一把抓住南劍淳的手臂,怒吼道,“殺了他,你給我殺了他,你要什么我的都給你,我要給我兒子報仇?!?/p>
南劍淳作揖,“南王要殺誰?”
“北涼府,寧缺那個小畜生,是他,肯定是他干的?!?/p>
“我不過就是派人殺了一個不孝不忠的老狗和十幾個小狗而已,他竟然...竟然如此歹毒,斬斷了我南宮家的命脈?!?/p>
“他若不死,我南宮正權(quán)謀大半生又是為何,又是為何?。。俊?/p>
看著徹底陷入瘋魔的南宮正,此時的南劍淳心不由得狠狠揪了一把。
此時開始,北涼將會徹底陷入絕境,百姓何去何從?
“你說話,你到底行不行?”
南宮淳再一次作揖,“北涼府,裴悲烈乃是七國第一拳師,第一武夫強悍體質(zhì),莫說是我,即便是我?guī)煾赋雒妫参幢啬軌蛟竭^他那一道城墻?!?/p>
“你師徒不行,那我千軍萬馬呢?”
南劍淳眸子一凝,單膝跪地,寒光劍直挺挺扎進了地板,“南王息怒,諸侯開戰(zhàn),百姓遭殃啊。”
“關(guān)我屁事,賤民死了,還會生更多,但我南宮家血脈沒了,那就徹底沒了?!?/p>
“我若是不讓北涼府看到我的怒火,他當真以為淮南十二洲還是當年的十二洲。”
“來人!”南宮正下令。
門外十幾名親信殺氣騰騰而來。
“傳我命令,淮南給我調(diào)十五萬兵力,還有那暗器不管要消耗多少財力,我要所有人都配備上。”
一人道,“南王,不管是十五萬兵力還是您那設(shè)計圖的暗器,可都需要時間啊?!?/p>
“我不管,我只給十五天,錢財我有的是,十五天你們?nèi)敉瓴怀蛇@兩個指標,我也要你們做不成男人?!?/p>
聽到這里眾人感到背脊發(fā)涼。
“沈凝霜呢?”這時候,南宮霓虹發(fā)現(xiàn)沈凝霜不見了。
“管她做什么,我兒子最重要,”南宮正沖進房間,“給我去找,七國之內(nèi),只要有人能夠救我兒子,我給他想要的一切?!?/p>
“這下是糟糕了,”南劍淳嘆息。
看起來那位瑯琊榜第一人“無名”的信誓旦旦,注定要成為笑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