憺涼王,犯人帶到。”
地上躺著一個殺手,一頭黑發(fā)自然散落,緊致的夜行服下是凹凸有致的女人曲線。
而此時女人幾乎虛弱到脫力。
顯然很早前就被寧缺秘密關(guān)押了起來。
曦月在看到這女殺手,她也索性不再裝了,對著寧缺冷笑道,“我以為你就是有點小聰明,我確實小看你了,寧缺?!?/p>
“你倒是有點小聰明,但還不夠。”
寧缺將曦月丟在地上,一步一步來到女殺手身邊,挑起那精致的下巴,這么一看還真是個美女。
高挺的鼻梁,如凝脂的肌膚,特別是那雙眼睛,狹長而極具攻擊性,頗有英氣。
寧缺淡笑道,“都說隋國出美女,堪稱七國第一,就連一個女殺手都出水芙蓉,要是就這么殺了,實在可惜?!?/p>
“你要做什么?”曦月劇烈咳嗽。
寧缺冷笑道,“之前在懸月湖的紫竹林,一直有人在監(jiān)視我,我一開始還以為是那個淮南鐵拐孫?!?/p>
“可后面鐵拐孫已經(jīng)沉入湖底,我還是覺得有眼睛在盯著我,但是遲遲不敢動手,我就納悶了,南宮玉那廢物還能如此縝密?”
“直到見你重新回到北涼府,非要嫁給我,我才想明白了?!?/p>
隨后寧缺撩開女殺手的秀發(fā),“你不敢動手,我想是因為你發(fā)現(xiàn)了懸月湖下的秘密吧,你沒有膽子出手,你清楚,你再也無法殺死我了?!?/p>
女殺手冷笑,隨后看向曦月,“圣女,我死了便死了,我為隋國而死,死得其所?!?/p>
“死很容易,我沒有想讓你死,畢竟我北涼府漂亮的婢女實在少的可憐,以后你就跟在我身邊服侍我,戴罪立功?!?/p>
“你不怕我找機(jī)會殺了你?”
“你有機(jī)會盡管試一試?!?/p>
寧缺自信起身,繼續(xù)道,“回到北涼府接近我,當(dāng)然還有一個原因,你在帝都知道淮南王會來北涼?!?/p>
“我猜你急匆匆趕回來,就是想要謀劃精密計劃,刺殺淮南王,栽贓嫁禍對吧?!?/p>
曦月沉默。
寧缺自顧自繼續(xù)道,“不過我能猜出來,你覺得淮南王那老狐貍猜不到?”
曦月眸子冰冷,“你這么自信?”
“要不我們打個賭,若是你安插在白猿門外的刺客沒有成功,以后你就別自作聰明了,跟我混吧?!?/p>
“哼,要是我贏了呢?”
“你要贏了,我不僅讓你走,我還會讓你看到,那日發(fā)出巨響之物是什么?!?/p>
“好,那我跟你賭,寧缺,我們拭目以待?!?/p>
寧缺披上大衣,快步走出,隨后命人看住房間二人,自己呢朝著懸月湖走了過去。
是該提前將劇本展開了。
深夜,大雪飄零,漆黑的懸月湖上空是皎潔的月。
那片紫林張牙舞爪,斑影在凍結(jié)的湖面扭曲爬行。
寧缺正襟危坐在廊中蒲團(tuán)上,身披雪狐貂絨大衣,一頭烏黑長發(fā)隨風(fēng)而動。
寧缺不用去看鏡子,他也知道,自己現(xiàn)在一定帥的流水水。
而此時,在那片紫林中一道閃電般的寒光爆射而來,可在距離寧缺不到三寸的位置,忽然被一股內(nèi)力強(qiáng)行停滯在了原地。
寧缺深邃眸子睜開,不去想,他也知道身后裴悲烈已經(jīng)護(hù)駕走來。
裴裴烈雙臂環(huán)胸,虎目涌動烈火,朝著那片紫林道,“這片紫林,乃是當(dāng)年老梁王夫人,當(dāng)朝長公主所種,目的是為了北上的大雁有所庇護(hù)?!?/p>
“你們這些刺客倒好,年年都藏在那里,年年都是在這里失手,這懸月湖養(yǎng)的是淡水魚,不是埋尸地?!?/p>
不回答,司機(jī)的紫林無數(shù)雙眼睛略有驚異,然而很快這種差異轉(zhuǎn)變成了殺伐的寒氣。
“還不滾出來!”
虎背熊腰的裴悲烈身穿漆黑甲胄,宛如人猿一般向前一聲怒喝。
怒喝震天響,湖面冰層轟然龜裂,磅礴的內(nèi)力吹的紫林是瘋狂搖曳。
剎那間,無數(shù)殘影沖出紫林。
寒風(fēng)而起,寧缺舉杯熱飲,四面八方,黑影刺客已然朝著他殺來。
目標(biāo)明確。
裴悲烈略微肥厚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,沙包大的拳頭對著地面就是砸了下去。
頃刻間,如同掀翻桌子,狂暴的內(nèi)力以他和寧缺為源頭爆炸擴(kuò)散開來。
噼里啪啦的殘缺尸體當(dāng)場被攪碎,掉落一地。
寧缺眉頭一皺,看著自己原本雪白的貂絨有血,無語道,“裴爺爺,出手別這么血腥,我衣服都臟了,這貂絨很貴的?!?/p>
裴悲烈轉(zhuǎn)身賠笑道,“動了怒火,難免沒有控制住,我生氣啊,生氣淮南老狗根本沒有把我北涼府放在眼里,明知道我會守在你身邊,卻派了這些不堪入目的死士。”
寧缺搖頭苦笑。
“你笑什么?”
寧缺抬頭,正色道,“殺我不是目的,只是想要將您這位北涼府第一高手限制住就行了?!?/p>
裴悲烈一愣,旋即他明白了什么。
“糟了,地下室的火器!”
然而寧缺卻叫住了裴悲烈,起身道,“不用去了,那邊估計也已經(jīng)解決了?!?/p>
裴悲烈腳步一頓,驚喜道,“涼王在地下室早有伏筆?何人在那里鎮(zhèn)守呢。”
寧缺道,“你猜?”
而此時地下室內(nèi),血流成河,狹窄干燥的甬道,唯有兩道身影筆挺對峙。
一人身穿染血白袍,手握寒光佩劍,另一人穿著粗糙布衣,頭戴蓑笠,黑暗下那臉上刀疤尤為的突顯。
白袍正是白無霜,刀疤臉正是曦月的馬夫“雷武杰?!?/p>
“雷武杰,你這是什么意思,我不明白,你為什么要幫寧缺做事?!?/p>
“不如你歸順我淮南王,我當(dāng)著今天什么事情都沒有發(fā)生如何?”
雷武杰冷冷道,“我在這里,你越不過去?!?/p>
“反倒是我提醒你,那寧缺沒有你想的這么簡單,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,甚至包括我?!?/p>
“現(xiàn)在你走還來得及,若是慢了,那懸月湖下的主人現(xiàn)身,你必死無疑?!?/p>
提及懸月湖,白無霜再看了看滿地的尸體,他的眼睛閃過凝重。
忽的白無霜一笑,“行吧,你我都是江湖中人,歸順朝廷也不過就是混口飯吃,我們沒有必要賣命,告辭了。”
雷武杰沒有阻攔,任由白無霜提劍離去。
......
三峽渠...
血染紅了整個平靜的江面,空氣之中充斥著濃重的血腥氣息。
而此時在一艘不起眼的小船上,刻意換了士兵服侍的南宮正,五官陰沉的可怕。
“父親,還有三個刺客留有活口,聽候發(fā)落,”外面坐著輪椅而來的南宮霓虹,激動回來報告戰(zhàn)況。
“父親料事如神,這寧缺果然是小人,竟然想要暗夜行刺?!?/p>
“寧缺?”南宮正冷笑,“那小子是有點小聰明,但你錯了。”
“錯了?”
南宮正手指有規(guī)律敲打椅子,“刺殺我的這些人,可不是北涼狼衛(wèi),而是隋國的死士。”
南宮霓虹俏臉大變,“父親您是如何知道的?”
南宮正氣的閉上眼睛,耐心解釋道,“北涼狼衛(wèi),因為極寒之地,皮膚黝黑,手腳多有凍瘡?!?/p>
“然而這些刺客卻肌膚相對白凈,并且年紀(jì)都不過三十?!?/p>
北涼狼衛(wèi)最年輕的,今天大部分都已經(jīng)接近四五十了。
南宮霓虹恍然大悟,激動道,“父親,那這不是我們推翻寧缺的機(jī)會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南宮霓虹眉飛色舞,“你想想,北涼出現(xiàn)隋國刺客來刺殺我們,我們是不是可以上報陛下,說寧缺暗中跟隋國勾結(jié),刺殺您呢?”
南宮正沉思,卻沒有回答這個提議,良久他起身道,“那三個活口留著吧,先等白無霜那邊有結(jié)果再說?!?/p>
門外這時白無霜走了進(jìn)來。
在看到白無霜出現(xiàn),南宮正臉色終于出現(xiàn)了一絲緊張和期待。
“白無霜,那北涼地下室,到底有多少所謂的大炮,是否看到了相關(guān)的設(shè)計圖紙?”
白無霜跪地,嘆氣道,“南王,寧缺早有預(yù)料,地下室埋伏了陷阱,我奮力闖入還是失敗了?!?/p>
“你說什么!”南宮正勃然大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