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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章 血脈覺醒

“無極帝國,八賢王之子寧致遠,特意奉了父王命令,前來請陽叔子老先生上府邸一聚!”

茅草屋前,年紀二十八的寧致遠兩袖灑脫,對著茅草屋內(nèi)拱手作揖。

寧缺站一旁沒有說話,余光卻在窺視。

茅草屋大門半掩,只看見一個掛著酒葫蘆的老人,穿著寬松白褂,背對著自己在編制籮筐。

沒有回答,依然繼續(xù)編制籮筐。

莫約過了半個時辰,陽叔子提著籮筐走了出來。

“陽叔子老先生我...”寧致遠整理衣襟,正欲開口,哪知道陽叔子卻仿佛沒有看見,直徑越過走向后山。

“這是何意?”寧致遠茫然。

寧缺一笑,“意思就是跟上去?!?/p>

寧致遠身為八賢王世子,當(dāng)真沒有架子,當(dāng)即收緊雙袖清風(fēng),快步跟上。

后山崎嶇,野獸蟄伏,陽叔子如履平地,縮地成寸。

整個大山被某種強大的禁制束縛,越往后山,寧缺二人步伐就越發(fā)沉重了幾分。

一開始尚能靠著武夫體質(zhì)跟上,但越往后面,二者都不得不使出看家本事。

寧區(qū)被血色的氣充斥四肢百骸,所過之處,春雪融化散去。

寧致遠開啟龍道血脈,雙腳深陷石中,走出三里路已經(jīng)是氣喘吁吁。

“寧兄,可好?”

寧缺發(fā)現(xiàn)了龍道血脈的弊端。

雖然開啟時候,能夠?qū)⒆陨淼臍庋嵘綐O致,同等境界無敵。

但!消耗身體的狀況非常明顯。

從進入后山,寧致遠能夠?qū)幦崩_一段距離,但到了中后路段寧缺的優(yōu)勢就體現(xiàn)出來了。

寧致遠大口喘息,雙膝轟然跪地,地板竟是龜裂。

“無礙...無礙的,鱗兄,這是屬于你我機緣,切莫因為我拖了后腿,快些跟上?!?/p>

“那你...”

寧致遠癱坐在地上,滿頭汗水,“我休息片刻就跟上,你快去?!?/p>

寧缺眉頭一皺,快步跟了上去。

在后山的小溪邊,陽書子用腰間的一根竹子垂釣,帶來的竹簍已經(jīng)有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紅鯉魚。

寧缺走來,陽叔子回頭看了一眼寧缺,并不意外第一人到達這里的是他。

“這段路,你有何體會?”陽叔子轉(zhuǎn)過頭詢問。

寧缺一笑,來到陽叔子身邊,余光注意到了,不知道何時,小溪對面的樹林中,一只巨大雪白丹頂鶴在窺視著自己。

“就是累,僅此而已?!?/p>

陽叔子一愣,舍得將目光停留在寧缺身上,不茍言笑的他,忽然笑了笑。

“前輩笑什么?”寧缺不解。

陽叔子搖頭,“這段路名為返璞。”

“古往今來,多少大人物都跟你一樣,走過這條路?!?/p>

“曾經(jīng),我問過他們同樣的問題,你可知道結(jié)果是什么?”

寧缺搖頭,“不知道?!?/p>

陽叔子悠悠道,“無不是天下那些狗屁爛道理,人生經(jīng)驗?!?/p>

“可在我看來,路就是路,哪來那么多感悟?”

“這個世界,很多人活的不灑脫,都怪是天下規(guī)矩束縛了他們,可殊不知,束縛他們的從來就是自己?!?/p>

“你說的很正確,這段路其實從來就沒有給過他們所謂的道理,只有累,更加沒有考驗?!?/p>

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,陽叔子想到了當(dāng)年,也有一個跟寧缺差不多大的年輕人,一襲白衣說過同樣的話。

“你跟他很像,”陽叔子道。

寧缺眉頭一皺,“誰?”

“一個該死而不死的人,一個已經(jīng)死但卻可惜的人?!?/p>

寧缺臉色微變。

溪水潺潺,一條鯉魚躍出水面,撞擊著放在淺水的魚簍。

魚簍中鮮紅大鯉魚在籠中瘋狂撞擊著,配合著同伴想要出去。

寧缺看著這籠中魚,嘴角苦澀。

“這何嘗不是他的縮影?”

陽叔子將籠中魚放了出來,起身打量起寧缺道,“想要成大事者,必須有絕對的堅忍不拔,必須要有一顆果敢的意志。”

“小友,你眉宇有兇相,將來的路不好走啊?!?/p>

“老道看你有眼緣,贈你幾個字,你且聽好。”

寧缺知道對方估計已經(jīng)認出了他是誰,當(dāng)即拱手聽教。

“不忘初心,回頭是岸,放下一切,可得永生?!?/p>

溪水兩條鯉魚追逐,時而浮沉消失不見。

這是寧缺來到無極帝國第一天。

寧缺抬起頭,看向陽叔子,眉頭皺在了一起。

“做不到,”寧缺道。

“為何?”

“老人說年輕人血氣方剛,不知道天高地厚,敢跟天爭?!?/p>

“但別忘了,老人也是從年輕人走過來的?!?/p>

“若我不去犯錯,怎能成為老人?”

“錯不可怕,怕在忘本,忘記自己來自于哪里?!?/p>

“所以那一句不忘初心,晚輩虛心接受,但后者不過是自視甚高的可笑。”

陽叔子瞪大眼睛,驚為天人看向?qū)幦保笮Α?/p>

好多年了,他都沒有見到過這樣囂張而通達的小輩。

陽叔子雙眸帶光,滿意打量起寧缺道,“若是如此,我還有后半句贈予你,或許跟你有緣,這一句話,曾經(jīng)我也贈予過另一個跟你很像的年輕人?!?/p>

“前輩賜教?!?/p>

陽叔子臉色陡然一沉,一只手抓住了寧缺的手腕,聲音沙啞道,“若回頭無岸,可開山,破海?!?/p>

寧缺一怔,呆呆看著陽叔子再也說不出話來了。

陽叔子笑容舒展,拍了拍寧缺肩膀,“回去告訴那個老東西,就說我能幫的都幫了,我欠他的都還了,小子,步步為營,方可善終,下一次見面,你我是敵是友,那就看緣分了?!?/p>

言罷陽叔子轉(zhuǎn)身而去,整個大山禁制在這一刻突然消失,一身輕松。

四周哪里是潺潺溪水,寧缺已經(jīng)還在茅草屋前。

夕陽西下,染紅殘陽。

癱坐在地上的寧致遠看著陽叔子走來,當(dāng)即起身作揖。

陽叔子伸手打斷了寧致遠,“莫要說了,老道已經(jīng)看到了八賢王的心意,起程吧?!?/p>

寧致遠大喜,趕緊隨同離開了。

山頂,寧缺看著陽叔子入無極帝國,心中不忿。

天下不公,但拳頭夠硬,真理不再重要。

寧缺看著自己的拳頭,一抹涼意忽然在丹田位置擴散開來,仿佛被打通了某種桎梏。

遠處,老黃靠著一棵蒼青松樹下,干裂的雙唇擠出一抹釋然笑容。

他知道,陽叔子確實信守承諾,他已經(jīng)做了他能做,做了違背他原則的謀逆大罪。

從今日起,無極帝國那個本該是天地共主的后人,這一刻欲戴王冠,覺醒了他的龍道血脈。

“老黃走,”寧缺走來,快步離開。

老黃爬了起來,笑呵呵道,“去哪兒?”

寧缺停下,看向地平線,堅定道,“開山,破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