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師離開了,獨(dú)留寧缺一人在原地。
不是他不想走,而是現(xiàn)在他的身體已經(jīng)到了極限。
那股母親留給他的氣,遠(yuǎn)超常人的認(rèn)知。
與其說是氣,不如說是人類無法駕馭的力量。
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原地,嘗試去將這股暴躁的氣壓制回氣海。
有鼓掌的聲音傳來。
五名身穿刺青燕尾服將領(lǐng)走出。
“不愧是號稱武王帝國北涼王,一人便震懾我隋國三萬大軍!”
“這等戰(zhàn)力,已經(jīng)超越我等認(rèn)知?!?/p>
“那又如何,他終究是凡人之軀,他也會流血,”另一人道。
五人并肩而來,在距離寧缺不到十米的距離停下。
幾乎都是默契的收斂了笑容,眼中殺意冰冷。
“殺了這么多人,你以為你能活?”
為首之人眸子血絲密布,腳踏飛燕,手中鋼刀就是力劈華山而落。
“身體...動不了了,”寧缺眉頭一皺,他想要去駕馭身體,但已然盡力了。
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,天外一道身影落下,單腳點(diǎn)在了對方頭頂。
“何人?”
“你爹!”
墨鴉臉色冰冷回答,單腳發(fā)力將對方硬生生踩進(jìn)了地下,只剩下腦袋暴露在空氣之中。
與其四名宰相府大將見狀,紛紛殺來。
墨鴉冷笑,轉(zhuǎn)頭對寧缺道,“老大,護(hù)駕來遲,待我宰了這幾個狗娘養(yǎng)的再說?!?/p>
墨鴉貼地爆射而去,跟四人廝殺在了一起。
“別動,集中精神,隨著我的引導(dǎo),進(jìn)入我的節(jié)奏。”
就在這時,寧缺身后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。
一陣香風(fēng)撲面而來,蘇媚娘一襲開叉紅裙,踩著一米七五身高的大長腿走來。
她纖纖玉手繞過寧缺的后腦勺,中指單點(diǎn)在寧缺額頭正中心的氣海穴。
一點(diǎn)微光如螢火綻放,卻在寧缺那片燎原的天地,如甘露一般瞬間將其平息了下來。
寧缺道,“那個小女孩兒呢?”
之前在宮中,他就察覺到了皇宮有問題,便讓蘇媚娘和墨鴉帶那染了瘟疫的小女孩兒出宮。
“無礙,吃了你的藥湯,現(xiàn)在體溫下降了,但她身體虛弱,器官尚未發(fā)育完全,后面估計(jì)是會落下后遺癥?!?/p>
“能活著便已經(jīng)不容易了。”
寧缺抬頭看著魚吐白的晨曦,臉色有了些許好轉(zhuǎn)。
“寧老板,我不明白,”蘇媚娘柔聲道。
“為什么,你要如此大費(fèi)周章,冒險(xiǎn)為隋國而犧牲自己?!?/p>
寧缺搖頭,“不是為了隋國,是為了我心中的天下?!?/p>
“哦?”
寧缺想起了自己父親在龍虎山留下的那三劍感悟。
他寧缺成為不了父親那樣的人物,但他可以嘗試去完成這份夙愿。
七國紛爭,誰主沉?。?/p>
到頭來,死的只是一些真正想要和平的百姓,可在他們頭頂上的那批人,卻把酒言歡,宣告著又是一場完美的勝仗,贏的盆滿缽滿。
七國和平是假象,在那光鮮亮麗的王座下,是堆砌成山的尸骸。
時至今日,寧缺算明白了。
唯有統(tǒng)一,或許才是正道?
寧缺要做的只有一個!
天下大同!
而這條路,唯有一法!
具備足夠鎮(zhèn)壓六國的強(qiáng)大手段。
......
皇宮...
隋帝守護(hù)在殿宇前,宰相劉源帶著一眾大臣,浩勢蕩蕩而來。
隋帝額頭密布冷汗,余光看向身后殿宇,暗暗祈禱一切順利。
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,拖延時間。
殿宇,曦月緊張來回踱步,她看向國師,“寧缺當(dāng)真可以趕回來嗎?”
“他讓我先到皇宮,他要準(zhǔn)備一些東西,至于他是否真的可以趕回來,那就不得而知了?!?/p>
曦月不言語,只是看著那兩桶鹽田鹵水,竟然需要三萬大軍鎮(zhèn)壓,實(shí)在匪夷所思。
寧缺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?
這時,背后有人翻窗進(jìn)來了。
“誰!”曦月嚇一跳。
以為是宰相劉源帶人強(qiáng)行闖入。
“是我,”寧缺走來,手中提著在三陽城弄來的簡單蒸煮,過濾道具。
“寧缺,你沒事吧,你有沒有受傷?”曦月關(guān)心沖了過來。
“現(xiàn)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,從現(xiàn)在開始,配合我,留給大家的時間不多了?!?/p>
曦月點(diǎn)頭,開始配合寧缺。
時間在流逝...
門外,宰相劉源冷臉走來,用力作揖,失去了耐心。
“陛下,那寧缺分明就是用心不純,帶著幾千伏兵,闖入鹽田重地?!?/p>
“若不是我等發(fā)現(xiàn)的早,以三萬兵力全力阻攔,也斷然不可能將其截殺?!?/p>
“現(xiàn)在您還有什么話可說的?”
隋帝冷臉道,“你的意思是寧缺已經(jīng)死了?”
他不信,國師明明告訴他,寧缺活著。
事實(shí)上,一早入宮的劉源,確實(shí)認(rèn)為寧缺死定了。
畢竟三萬兵力,即便你三頭六臂,也插翅難飛。
“陛下何意,難道這樣的人,你還希望他活著?”
“我看陛下是糊涂了,偌大遼國基業(yè),不是日月神庇護(hù),如今怎能有這樣繁榮?”
“莫非是那寧缺給你喂了什么迷魂湯,還說什么是解除瘟疫的解藥,簡直就是一派胡言?!?/p>
“你在胡說八道什么,本王喝了那湯藥,現(xiàn)在身體很好?!?/p>
隋帝沒有底氣,都不敢直視劉源。
這些年,他被打壓的太狠了。
劉源步步緊逼,一把抓住隋帝手腕,瞇眼冷笑,“我看陛下必然是中了什么迷魂手段?!?/p>
“來人啊,馬上將陛下綁起來,待日月神大人降臨,親自為其解除迷魂詛咒。”
“我看誰敢,我是皇帝,”隋帝掙扎,但在場的人根本就沒有把他當(dāng)做皇帝。
戶部尚書一眾上前,將隋帝摁在地上。
四周護(hù)衛(wèi)竟然無一人上前護(hù)駕。
看向這些人,哪里是所謂的臣,分明就是戴著人皮面具,早已經(jīng)被日月神思想控制的惡魔。
“放開我,放開我!”隋帝怒喝。
“住手!”就在這時,殿宇大門打開,曦月沖了出來,將眾人推開。
“劉源,你敢動我哥哥,你要造反?”曦月無懼,向前逼近。
劉源一愣,本能倒退跪下,“長公主,陛下心智被迷惑,我這是在救他啊。”
“被迷惑的分明是你們這些人,我和我哥都清醒,誰敢動他試一試!”
“哼,我看長公主這般失態(tài),莫非也是被喂了迷魂湯?”宰相劉源淡漠起身,不再偽裝,“那行吧,你們,速速把長公主也給我保護(hù)起來?!?/p>
“放開我,放開我...”
眼看著兄妹二人被包圍,忽然天空響起一聲炸響...
眾人嚇一跳,猛然抬頭看去。
卻看到漫天業(yè)火,如流星一般劃破天際,墜落向了一個方向。
宛如神跡...
曦月看到這一幕,心中石頭落下。
她知道,她沒有信錯人。
那個男人才是她心中真正的神。
“那是日月神大人,日月神大人降臨了!”眾人驚呼。
以劉源為代表,紛紛跪下,不敢造次。
不僅僅是皇宮內(nèi),乃至皇宮外百姓都停下腳步,跪地膜拜了起來。
緊接著一人從殿宇之中走出,正是寧缺。
“劉源,時至今日,你還在這里妖言惑眾,蠱惑人心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