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宴禮剛?cè)ヒ娏松蚶蠣斪?,現(xiàn)在過來換衣服。
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換衣服,而是走到她身邊,透過鏡子里望向正在進行發(fā)型收尾的她。
正在幫忙的孫曼婷識趣地說:“晚晚,那我就先出去了?!?/p>
周蕓晚握了握她的手,點頭道:“嗯,我馬上出來?!?/p>
等孫曼婷一走,沈宴禮就湊上來吻了吻她的臉頰,卻被周蕓晚抬手給擋住了:“我剛補的妝,別給我弄花了?!?/p>
聽著她嫌棄的語氣,沈宴禮也沒強求,輕笑了一聲,在她耳邊低語:“老婆,你好美?!?/p>
男人嗓音低醇,故意將尾音拉長,聽上去曖昧又繾綣。
周蕓晚被他撲面而來的清冷氣息弄得耳尖發(fā)癢,沒好氣地推了推他的胸膛,軟著嗓音哼道:“拍我馬屁也沒用,快去換衣服,等會兒還得一桌一桌發(fā)雞蛋敬酒呢,你搞快點。”
沈宴禮知道她辛苦了一個早上,只好歇了和她調(diào)情的心思,委屈巴巴地轉(zhuǎn)身離去,道:“那我去換衣服了?!?/p>
周蕓晚內(nèi)心軟得一塌糊涂,但面上卻不顯,清了清嗓子,笑著說:“你的衣服在那邊的沙發(fā)上?!?/p>
現(xiàn)在可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,等會兒還有一場“硬仗”要打呢。
等他們收拾妥當,走出休息室,恰好看到正在說話聊天的邢茂輝和孫曼婷。
邢茂輝剃了個板寸,幾乎和光頭沒什么區(qū)別,他在西北待了一年,皮膚曬得更黑了,襯得右額角那塊不明顯的疤痕越發(fā)凌厲。
但是和他硬朗的軍人形象相得益彰,健碩的身材和高大的身軀,給人安全感滿滿。
與他相比,他旁邊的孫曼婷就嬌小多了,乍一看她的身型只有他的一半。
孫曼婷皮膚很白皙,就算怎么曬,也黑不到哪里去,及肩的中短發(fā)襯得她臉小小的,下巴尖尖的,清冷御姐范兒越來越足。
兩人站在一塊,距離很近,硬漢配御姐,彼此巨大的身高差和體型差,外形十分般配。
周蕓晚看了眼孫曼婷笑得彎彎的雙眸,又看了眼邢茂輝直勾勾的寵溺眼神,腦海中閃過孫曼婷剛回來時跟她說的話。
她剛到西北,就跟邢茂輝在部隊里相遇了,這一年里她受到他很多照顧和幫助,他們現(xiàn)在是朋友了。
朋友?
那他們周圍自帶的粉色泡泡是怎么回事?
她忍不住拿手肘戳了戳身旁的沈宴禮,遞給他一個“你懂的”眼神,小聲問:“他倆?”
沈宴禮看懂了她的意思,是在問他知不知道什么內(nèi)情,目光轉(zhuǎn)動,輕聲回了句:“某人還在努力中?!?/p>
此話一出,周蕓晚也明白了過來,現(xiàn)在他們應當是處于流水有情,落花無意的階段。
不過想想也正常,畢竟孫曼婷可是沒有任何戀愛經(jīng)驗的小白,不同于她的外表,她本人單純又可愛,純得不能再純。
和她相處的男人或許會覺得她很好搞定,但是正因為她什么都不懂,在另一種層面上,她其實很不好搞定。
讓她認清自己的感情,邢茂輝怕是要費些功夫。
這一點,從邢茂輝如今在孫曼婷口中,還只是朋友的身份,就能看出來。
咳咳,雖然這么想不太好,但是孫曼婷和邢茂輝看上去是那種一見鐘情,熱烈戀愛,然后狠狠做恨的類型,沒想到居然玩純愛……
嘖,這跟在花市里寫清水有什么區(qū)別?
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,那邊沉迷于聊天的孫曼婷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她們,走過來和他們打招呼。
發(fā)雞蛋和敬酒可是體力活,但在這種場合,都是熟悉的親戚朋友,大家都有眼力見,不會強硬地勸酒,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。
其他的周蕓晚都不是很擔心,但唯獨有點害怕面對沈老爺子,因為之前郭玉霖跟她說過的事情,她知道沈老爺子不喜歡出身“低微”的兒媳,連帶著肯定也不會喜歡她。
事實也如她所想的那樣,沈老爺子全程就沒給過她好眼色,不過他老頭子不知道分寸,她可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,臉上維持著得體的假。
不過沈老爺子迂腐歸迂腐,頑固歸頑固,出手卻挺大方的。
除了給小輩的基本紅包以外,還送了一個箱子。
周蕓晚不以為意,畢竟她又不討老爺子喜歡,能給她送什么好東西?估計就是走走過場的。
然而當她結(jié)束一天的疲憊,回到家后拆開箱子卻傻了眼。
一棟市中心的小型四合院,據(jù)說是老爺子母親留下的房子,外加一套祖母綠的古董首飾。
這兩樣東西,在后世起碼價值上億!
周蕓晚嘴巴張大的都可以塞下一顆雞蛋了,不是,沈老爺子,那是真的京爺?。?/p>
早知道她敬酒的時候就笑得再開心一些了。
萬一哄得沈老爺子開心了,興許還會多冒點金幣出來。
沈宴禮洗完澡回臥室,看到的就是周蕓晚眼冒金光,一副小財迷的可愛模樣。
他一邊擦著頭發(fā),一邊坐上床,下巴搭上她的肩膀,親了親她那處柔軟的肌膚:“這么喜歡?”
“喜歡!”
周蕓晚絲毫不掩飾自己愛錢的優(yōu)良品質(zhì)。
她已經(jīng)洗完澡,換上了紅色絲綢睡衣,香香軟軟的,讓人一貼上,就不舍得再分開。
沈宴禮嗅著她身上甜甜的味道,忍耐了一整天的興奮和燥熱,在頃刻間就被點燃,他動作有些兇,猛地摁住她的后腦勺,快速而迅猛地掠奪她口腔里的空氣。
周蕓晚還沒來得及反應,就被他鋪天蓋地襲來的情欲給吞沒。
彼此的呼吸,很快就變得混亂起來。
兩人配套的睡衣,在晃動中糾纏,交疊于地板上。
直至清晨的太陽,穿過冬日的霧氣里,投射在紅色耀眼的大床上。
周蕓晚趴在沈宴禮的八塊腹肌上,感受著男人寬厚的大掌給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腰,她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胸口,迷迷糊糊地說:“天亮了。”
“嗯?!鄙蜓缍Y漫不經(jīng)心地應道。
見他似乎有些走神,她往他懷里鉆了鉆,摟住他的脖子問:“你在想什么呢?累了?”
沈宴禮恍然回神,薄唇輕揚:“也不知道喊累的是誰?!?/p>
某個受不了,連連喊停的人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眼珠子,裝傻道:“不知道誒,反正不是我。”
沈宴禮刮了刮她的鼻子,吻了吻她的額頭,解釋說:“沒什么,只是腦海里突然想到了和你第一次見面的那天?!?/p>
周蕓晚聞言一愣,旋即開了個玩笑:“你那時候沒想到我現(xiàn)在會成為你老婆吧?”
沈宴禮還算誠實,沒跟她說什么不切實際的情話,只是輕聲道:“是沒想到?!?/p>
那時,他腦子里只有救人,怎么可能會有別的旖旎想法?
周蕓晚和他對視,問:“你知道我對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嗎?”
沈宴禮挑了挑眉:“什么?”
周蕓晚難得認真道:“腳踏七彩祥云的孫悟空?!?/p>
“嗯?”
這年代紫霞仙子和至尊寶都還沒上線,他不懂她的意思也很正常。
她也沒打算告訴他,等以后再親自帶他去看那部電影,如果那時候他還沒忘記她的話,肯定會明白她的意思的。
周蕓晚笑瞇瞇地重新在他腹肌上躺下,賣了個關(guān)子:“你以后就知道了?!?/p>
沈宴禮見她不想解答,也沒有繼續(xù)追問,他知道,她會告訴他的。
在他身上的熱氣熏陶下,周蕓晚有些迷迷糊糊了,語氣含糊地說:“說起第一次見面,當時也是像今天這樣下著雪吧?”
她摟緊了他的腰,閉著眼睛感受他的體溫,忽地想到了什么,輕笑著說:“其實以前我不喜歡冬天的,但是現(xiàn)在卻越來越喜歡了……”
“因為冬天,讓我遇見了你。”
沈宴禮撫摸她秀發(fā)的指尖一頓,黑眸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窗外飄落的雪花。
他俯身吻向她的側(cè)臉,溫柔地說:“晚晚,往后余生,我們會有很多個這樣的冬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