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頓了幾秒,才實話實說。
“你被家法,是不是老爺子知道你跟我領(lǐng)證了?你在霍家地位這么高,如果有人能在你的棕櫚灣撬開一條口子,那除了老爺子,我想不到其他人。他對你會留情,對我,恨不得除之而后快。我是想走,前提是我得活著才行。”
霍硯舟一只手落在她的手腕上,一只手突然抬起來,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掐了一下。
不疼,卻像是某種無聲的寵溺。
黎歲猛地一下?lián)]開他的手,有些怪異的盯著他看,并且不忘了擦拭自己的臉頰。
霍硯舟彎了一下唇,可是笑容消失得很快。
他把周賜叫來,只說了兩個字。
“去查?!?/p>
只用了不到十分鐘,樓下就傳來聲音。
霍硯舟坐上輪椅,黎歲自然站在他的輪椅后面推著,從電梯下去。
被揪出來的兩個人跪在大廳內(nèi),聽到輪椅的聲音,渾身發(fā)抖。
其中一人開口。
“先生,我們也是沒有辦法,我們真的沒有辦法?!?/p>
他一邊說著沒有辦法,一邊用余光觀察黎歲的位置。
等霍硯舟和黎歲走近了幾步,男人猛地掏出一把槍,槍口直直對準(zhǔn)黎歲。
黎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反應(yīng)這么快,一瞬間拉過霍硯舟,撲到旁邊的沙發(fā)上。
“砰!”
一聲槍響,但不是男人的槍,而是其他人的槍。
男人的槍沒有來得及扣下扳機(jī),就被更遠(yuǎn)的子彈射中了。
黎歲只聽到槍聲,不知道是誰中彈,下意識的就開始檢查霍硯舟的身上。
他看著她臉上的焦急,喉結(jié)滾動了兩下,落在一旁的雙手緩緩圈住她的腰,猛地將人抱得緊緊的,恨不得揉進(jìn)骨血里。
黎歲本來還在擔(dān)心剛剛的子彈是不是射中他了,現(xiàn)在乍然被抱住,就像是密集的藤蔓突然一下將她纏緊,緊的有些呼吸不過來。
她剛想將人推開,他卻率先一步起身,把她拉了起來。
大廳內(nèi)跪著的兩人這會兒被按壓在地上,動彈不得,那把被踢飛的槍就那樣安靜的落在茶幾邊。
黎歲把槍撿起來,發(fā)現(xiàn)里面的子彈是滿的,看來這個人剛剛都沒來得及開槍。
霍硯舟的棕櫚灣附近到底藏了多少人。
她深吸一口氣,看向被押著的兩人。
兩人這會兒瑟瑟發(fā)抖,沒敢去看霍硯舟。
而霍硯舟坐在最中間的位置,語氣很淡,“處理了?!?/p>
仿佛他說的不是兩條人命似的。
那兩人突然看向黎歲,開始求情。
“黎小姐,我們都是逼不得已,求你看在我們上有老,下有小的份上,讓先生饒過我們這次?!?/p>
黎歲往后退了好幾步,她沒有去看這兩人,畢竟人家都已經(jīng)要她的命了。
她坐在霍硯舟的身邊,看著那兩人被拖走。
霍硯舟問旁人一句,“其他人都盤問過了么?”
黎歲不認(rèn)識這個人,因為他渾身上下都籠罩在黑暗里,甚至就連頭發(fā)都戴了一頂大大的斗篷帽子,仿佛不能見到陽光似的。
“盤問過了?!?/p>
言下之意,其他人都沒問題。
霍硯舟“嗯”了一聲,突然拉過黎歲,坐在自己的旁邊。
黎歲不明白他要做什么,剛要挪開,就聽到他跟那個神秘的黑衣人介紹。
“黎歲,你也要保護(hù)的人?!?/p>
籠罩在黑色袍子下的人微微抬頭,看了黎歲一眼。
明明他只看了兩秒,黎歲卻覺得自己的長相,身高,一切的身體特征,全都被他記下了。
他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記錄機(jī)器。
“嗯?!彼c頭,“我記住了?!?/p>
她不明白霍硯舟為什么要單獨說這一句,難道面前這個是很厲害的人么?
籠罩在黑暗里的人來得快,去得也快。
霍硯舟對他的態(tài)度算不上好,甚至有些嚴(yán)肅。
黎歲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,突然就想起Z了,因為Z也是這樣的喜歡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