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凱旋還待要說些什么,
劉琛輕咳了兩聲,臉色疏冷,那邊李凱旋則是立刻閉了嘴。
看著兩口子的臉色,李凱旋楊了揚手,
“飯送到了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飯菜就是普通的大鍋菜,味道一般,周蕓蕓舟車勞頓,本身胃口就不好,吃了幾小口便放下了筷子。
劉琛今天倒是吃得不少,光是看著小妻子的臉都能下飯。
吃完飯,周蕓蕓起身要去洗碗,劉琛讓她不用忙活,
“明天來送飯的小戰(zhàn)士會把飯盒帶走,我的傷沾不得水。”
周蕓蕓伸出自己白嫩細膩的小手,想了想,作罷,她的小手也不能沾油污,得拉琴呢!
“好。”
等到收拾好,兩人剛準(zhǔn)備入睡,小護士把今晚上的安定片拿了過來,
“您是劉工的愛人吧,醫(yī)院這邊每天晚上睡覺之前是開的三片安定,如果睡得著就不用吃,睡不著再吃。”
“再就是消炎片,是治療燒傷的。還有就是這幾天患者身上可能會出現(xiàn)皮膚瘙癢,您得看好了,不能讓患者去撓?!?/p>
周蕓蕓接過藥,點點頭,“麻煩您了?!?/p>
劉琛見小護士要走,主動道,“同志,麻煩您給我愛人多拿一床棉被?!?/p>
小護士狐疑地看了一眼折疊床上的厚棉被,
“不夠?”
劉琛不作聲,只是淡淡的搖頭。
小妻子怕冷,就算現(xiàn)在到了春天,可溫度依然不低。
劉琛怕小妻子晚上睡得不舒服。
小護士癟嘴,“我去護士站領(lǐng)一床吧?!?/p>
從病房出來,小護士去了宿舍拿棉被,忍不住跟在宿舍休息的同事吐槽起來,
“瞧瞧人家這疼媳婦疼的,我下午進去的時候,人家連碗筷都不讓媳婦洗,這會又要多了一床棉被,生怕媳婦冷著?!?/p>
同事坐起來,“是那個長得老帥的工程師?”
“還能是誰?”
“看著挺冷清一人,沒想到對媳婦倒是真不錯,我中午去量體溫的時候,就看到他吃藥,這幾天咱們醫(yī)生護士去查房,他就跟個死人一樣,不吃不喝,連藥都沒動?!?/p>
小護士找了一床半新的棉被出來,抱著就要往門外去,
“這樣的病人最難管了,幸好主任建議把他的家人叫過來,我去送了哈,一會人家該著急了?!?/p>
“去去去!”
……
三月的夜里還是很冷的,周蕓蕓把小護士送過來的被子墊在了折疊床上,總算是能勉強往上躺了。
累了一天一夜,她躺在床上倒是沒有了半點睡意。
她側(cè)頭看向病床上的劉琛,
“睡著了嗎?”
劉琛艱難地翻了一個身,偏頭看過來,瞧見小妻子裹得像是一個蠶寶寶,繃緊的面容柔和下來。
“還沒,我在想我要不要吃藥?”
周蕓蕓遲疑,“下午吃了兩片,已經(jīng)隔了六個小時。”
潛臺詞是可以服用。
劉琛的神色有一絲的糾結(jié),良久才搖搖頭,“算了,要不你給我唱首歌。”
臺燈沒有滅,周蕓蕓躺著的折疊的床比病床要矮上幾分。
從她的視線角度,能看到的便是劉琛的額角,隱隱有冷汗?jié)B出。
他的臉色看上去也不大自在,被子里大掌放置的位置從形狀看,應(yīng)該是蜷著手指的。
醫(yī)生說到了晚上,劉琛的病情會加重。
她索性從被窩里披著被子坐起來,“想聽什么?”
劉琛將身體徹底側(cè)過來,“都可以!”
他喜歡聽她彈琴,喜歡聽她唱歌,只要是在妻子的身邊,劉琛總是能得到短暫的放松。
周蕓蕓搜腸刮肚了半天,最后選了一首后世的搖籃曲。
“星星當(dāng)空,打把雞樅,雞樅滿滿……”
她的聲音很甜,脆脆的甜。
唱起來溫柔治愈又好聽。
劉琛覺得自己耳朵好像都困了,眼皮慢慢的沾在了一起。
這一晚上,他睡了兩個小時。
已經(jīng)比之前整夜睡不著覺好了很多。
第二天早上,
小護士來查床的時候,周蕓蕓還睡著,劉琛示意她小點聲,
小護士垂眼看了一眼折疊床上酣睡的女同志,點點頭,放低了聲音詢問,
“劉工,我需要記錄您昨天的睡眠時間,還有用藥反應(yīng)?!?/p>
劉琛實話實說,“不到兩個小時,半夜吃了藥,但不起作用?!?/p>
小護士同情地看了他一眼,“三片全吃了都沒有用嗎?”
劉琛點點頭,“嗯,”
小護士抿唇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劉琛視線落裹成一個棉寶寶妻子身上,目光柔和,“如果我妻子問你,就說我已經(jīng)沒什么大礙,你按時拿藥過來就行。”
小護士嘴上應(yīng)著,內(nèi)心os,一大早的又是被文化人的愛情刺激的一天。
劉琛看小護士已經(jīng)記錄完畢,主動說了一句,
“謝謝。”
跟護士交代完,劉琛便是照例去樓下散步。
周蕓蕓是在半個小時后醒來的,醒來發(fā)現(xiàn)屋內(nèi)空蕩蕩的,她起身去樓下找人,順便拐到了護士長。
找到昨天來送棉被的小護士,主動跟她說了昨晚的情況,
“昨晚上他大概睡了能有一個多小時,藥都吃了也沒用!”
小護士看著女同志略顯蒼白的臉,又看了一眼剛出來的病房門,
“您是剛醒?”
周蕓蕓咬著唇點頭,“嗯。”
“三片藥都吃了?”
“嗯!”
小護士有些心虛的在記錄本上又畫了幾筆,“情況我都知道了,我會如實跟醫(yī)生說的?!?/p>
周蕓蕓淺笑,“我知道了的事,你別跟他說?!?/p>
小護士內(nèi)心再一次受到了重?fù)簦?/p>
“好!”
周蕓蕓心里有些擔(dān)憂,“他這樣要怎么才能痊愈呢?”
護士也沒遇到過這種病人,
“劉工挺厲害的,按說他吃這么大劑量都睡不著,長時間下去可能會精神崩潰,易煩易燥,但我看他自己控制得挺好,除了不睡覺,沒有躁狂癥的表現(xiàn)?!?/p>
“我在精神科待的時間長,據(jù)我的觀察,很多時候跟家人關(guān)系有很大的聯(lián)系,您盡量多陪陪劉工,讓他保持精神上的放松?!?/p>
小護士還要再說些什么,劉琛已經(jīng)闊步往這邊走來。
他目光落在小護士的記錄本上,又平移到蕓蕓身上,
“早餐送過來了,正好我下去拿,咱們回病房吃,你洗漱了嗎?”
小護士沖兩人點點頭,識趣的抱著記錄本小跑著走開,
劉琛上前握住小妻子的手,往病房里帶,
待到兩人吃好早餐,劉琛看著收拾碗筷的小妻子,臉上雖然依舊冷漠如冰,可眼底的溫柔繾綣卻是怎么化也化不開,
“蕓蕓,我們不離婚好不好?”
“我想跟你從談對象開始,我們把之前缺失的步驟都補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