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蕓蕓聽完,只覺得可笑。
自己這還沒搬走了,就有人打上他們家房子的主意了。
“嫂子,房子我住著挺好的,不打算搬,我建議啊,您弟弟也別去分房子了,占用國家資源多不好,就在您家客廳支個雙人行軍床,這樣您還能貼身照顧弟弟跟弟媳婦?!?/p>
蔣嫂子被氣得眼白往上翻,叉著腰罵道,
“周蕓蕓,嫂子也是看你不容易,給你出主意,你看看你,著什么急。”
“反正房子到時候也保不住,還不如早一點讓出來給我們這些鄰居,劉工不要你了,我們自然也就不會袖手旁觀?!?/p>
周蕓蕓抱著手好笑,
“你是從哪里聽到的消息,我這房子要保不住了,我又要被拋棄了……”
蔣嫂子甩了甩手里的毛巾,語氣不屑,
“這還不是明擺著的事,院里誰不知道你是靠著劉琛的關(guān)系才能保住房子,現(xiàn)在人家劉工要調(diào)職,你還想賴著不走?”
周蕓蕓詫異了一下,剛要說話,劉琛從大門口闊步而來,
走到周蕓蕓面前,握住她軟若無骨的小手,
“怎么這么久都沒過來?”
周蕓蕓睜著大眼睛,有狀當(dāng)場就要告,“她說我會被你拋棄,還說我沒地方住了,就去他們家支一個行軍床去客廳睡?!?/p>
“阿琛,你會拋棄我嗎?”
蔣嫂子聽到那句酥麻入骨的阿琛,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(zhàn),
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,在外面就能勾勾搭搭。
還真是傷風(fēng)敗俗,被甩了也是活該。
這要是自己男人,自己在外面這么丟人現(xiàn)眼,怕是回去少不得一頓打。
蔣嫂子瞇著眼睛等對面的劉工發(fā)作,哪知道下一秒,劉琛不但沒有發(fā)作,還直接將人拉到了身邊護著,那眼神膩乎的能拉絲。
蔣嫂子都沒眼看,作勢要走,
“那沒啥事兒,我就先走了哈!”
劉琛將人喊住,“蔣嫂子,我跟蕓蕓不會離婚,所以我們家的房子肯定是沒有你的份,還有掃盲班那邊會繼續(xù)辦理,我已經(jīng)給那邊的負責(zé)人交代過了,一定讓咱們這邊的家屬要真正的學(xué)到東西才讓畢業(yè)。
“什么……”
蔣嫂子沒想到自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。
可看對面的劉工渾身疏冷的氣質(zhì),嚇得不敢再說話。
劉工話雖然都是溫溫柔柔的說出來的,可就是讓人不敢小覷,甚至畏懼。
此時,蔣嫂子也不敢再多說什么,悻悻的閉嘴走了。
周蕓蕓跟在劉琛后面,心情不錯,“剛剛不是說有急事兒要去辦?”
劉琛牽著周蕓蕓的手往車邊走,
“現(xiàn)在不急,我送你去上班?!?/p>
早上出門不過是想著魏建軍的火車早上應(yīng)該到了,可他剛剛拐彎去火車站看了一趟,火車出了點事故,晚點了,可能下午才會到。
他這才拐了回來,正巧可以送蕓蕓上班。
……
魏建軍火車下午要到的消息,魏司令一早就讓連城通知了魏家。
此時此刻,
杜曼指揮著家里來幫忙的勤務(wù)兵,
“院子里都打掃干凈,建軍最愛整齊了。”
“還有飯菜,特供那邊不是說送了國光蘋果跟葡萄過來,建軍喜歡吃葡萄?!?/p>
一屋子人都熱熱鬧鬧的。
魏浩浩小朋友今天就沒上學(xué),趴在房間的窗戶上,忍不住問一直不說話的杜梅,
“媽媽,是爸爸要回來嗎?”
杜梅臉色煞白,聽到兒子的問話,心不在焉的點點頭,
“嗯?!?/p>
魏浩浩今年三歲多了,可是從出生到現(xiàn)在還從來沒有見過爸爸,在他的潛意識里,已經(jīng)把叔叔當(dāng)成爸爸了。
如果是真的爸爸要回來,那叔叔是不是以后都不會帶他騎大馬,也不會送他上學(xué)了。
他還有點小沮喪,
“媽媽,我不喜歡新爸爸,我只想讓叔叔當(dāng)我的爸爸?!?/p>
杜梅又何嘗不是呢?
當(dāng)初聽到丈夫在邊境犧牲,她的第一感覺不是傷心欲絕,而是松了一口氣。
她終于不用在虛情假意地面對魏建軍了。
從前魏建軍在家的時候,她得時時刻刻的端著小心,無時無刻不藏著自己的真心。
每每聽到小叔子當(dāng)著魏建軍的面恭敬的喊自己大嫂,她就想要堵住他的嘴。
她想嫁的是建國,可最后卻是陰差陽錯城了他大嫂。
可命運沒有虧待她,她知道建國喜歡善良大度,溫柔賢惠的女同志,她便朝著這個方向發(fā)展。
終于讓他看到了自己。
可這個時候魏建軍又活過來了!
都死了三年了,為什么還要活過來?
杜梅聽著兒子的話,捏緊手中的梳子,小聲喃喃道,
“是呀,為什么不能讓叔叔做爸爸呢?”
魏浩浩沒聽清媽媽說的話,顛著小屁股走過來,認真的扒著媽媽的大手,
“媽媽說什么?是要把新爸爸趕走嗎?”
聽到兒子的童言童語,杜梅捂住嘴,這才意識到她一不小心將自己的心聲給說了出來。
不論她怎么想,也都要等建國去跟爸媽挑明了兩人的關(guān)系才行。
那天晚上她已經(jīng)試探過建國的心意了,她能確認,當(dāng)時建國是愿意照顧她跟浩浩的。
他說自己不想相親,也不想結(jié)婚,就想守著這個家。
當(dāng)時杜梅心里感動,不枉她之前下足了手段將魏建國從周蕓蕓的手里搶過來。
她跟魏建國相處的時間比正兒八經(jīng)的丈夫還要多,而浩浩也早就把建國當(dāng)成了爸爸。
魏建軍回來,只會讓大家的關(guān)系變得更僵。
杜梅這一段時間來,早晚都在心里祈禱,只希望這一次又是空歡喜一場就好。
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。
家里開始陸陸續(xù)續(xù)的進來人,老大魏禮去火車站接人。
丁曼操持接風(fēng)宴,老二今天也早早就下班回了家,就連嫁出去的老三魏玲今天也請假登上了老宅的門,
“大嫂,我大侄子還沒到呢,不是說早上的火車嗎?”
丁曼今天穿的尤其隆重,一身簇新的紅色小棉襖,脖子上還系著粉紫色的波點絲巾,瞧見魏玲夾著公文包進來,笑著道,
“早上老爺子說火車晚點了,今天下午到,我估摸著這會應(yīng)該快接著了?!?/p>
“行,那我順便蹭頓飯?!?/p>
魏玲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的進門繞行了一圈,發(fā)現(xiàn)屋內(nèi)沒見到那個妖艷賤貨,忍不住發(fā)問,
“大嫂,我那事事都要摻和一腳的弟妹呢?”
弟妹?
丁曼反應(yīng)了一會,才知道小姑子說的是周蕓蕓,提起她,丁曼就咬牙,
“差不了她這個攪家精,今天這種場面她肯定會來,等著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