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供銷社出來,
丁曼越想越覺得膈應(yīng),就這么個貨色差點就要成為她的兒媳婦。
一個沒有結(jié)婚的女同志居然讓男同志住到自己家里去。
就算是談對象也不行?。?/p>
她得趕緊回家問問寶貝兒子有沒有被這狐貍精給迷惑到床上去。
到家的時候,正巧看見魏建國要出門,
丁曼上前攔住兒子,
“你跟周蕓蕓沒那啥吧?”
魏建國被問的一頭霧水,“什么?”
丁曼一不做二不休,側(cè)著身子咬牙道,“沒一起睡吧?”
“媽,你把我看成什么人!沒有?!?/p>
聽到兒子否定的答案,丁曼這才松了一口氣,
不虧是她生的兒子,跟那個村婦生出來的就是不一樣。
也幸好兒子沒把那個不要臉的蹄子娶回家。
不然家里的家風(fēng)不得被她帶到陰溝里去。
“媽跟你說,幸好你沒娶那個周蕓蕓,她現(xiàn)在就是個不干凈的女人,媽以后會給你找個更好的?!?/p>
魏建國聽到周蕓蕓不干凈幾個字,心口一沉。
先是蹙眉,而后是恍然,四叔這兩天都是住在那里?
他艱難的扯了扯嘴角。
“媽,她要送上門去被人糟蹋,我們也管不了!”
丁曼在心里冷笑一聲,
怎么管不了,她這人一向注重文明,既然是差點成為自己兒媳婦的人,那她這個長輩當(dāng)然要管一管。
——
教師樓,
買完早餐回來,
小丫頭還沒起床,
劉琛干脆趴在桌子上畫起草稿。
小丫頭的頭發(fā)挺長,他想要給她做一個帶熱風(fēng)的吹風(fēng)風(fēng)扇。
其實原理就跟理發(fā)店你的燙頭機一樣。
只不過燙頭機只有高溫烘干的效果,而他的這個需要的是熱風(fēng)。
當(dāng)然他加入了一個國內(nèi)沒有提出的新概念,內(nèi)置一個負(fù)離子發(fā)射器。
北方的秋天干燥,頭發(fā)容易毛躁分叉。
如果在吹風(fēng)機里面加上一個負(fù)離子發(fā)生器跟半導(dǎo)體制冷裝置,就能讓頭發(fā)更為順滑,還能刺激頭皮。
他在工程學(xué)院的時候就有過關(guān)于地下水下空氣置換系統(tǒng)研究。
在那時候就對這個概念很有興趣,而且負(fù)離子對緩解呼吸道疾病也有一定的保健功效。
正適合蕓蕓。
按照這個思路,他低頭繼續(xù)研究手稿,等到再一次抬頭,陽光已經(jīng)噴灑進(jìn)了客廳。
小丫頭還沒有起床,他干脆提了衣服去樓頂。
只是好巧不巧又遇上了女鄰居連秋菊。
“喲,誰家小媳婦這么好命,男同志都上來晾衣服了!”
盯著小伙子打量了好大一會,連秋菊恍然,
這不就是二樓那家的野漢子嗎?
劉琛也注意到了女鄰居,主動上前招呼,“嬸子,我是蕓蕓的愛人,劉琛,在軍械所工作?!?/p>
軍械所?
愛人!
女鄰居驚得睜大了眼,
周蕓蕓結(jié)婚了?
女鄰居迷糊地揉了一把眼睛,這回被眼屎糊住的眼睛看得更清楚了,
好家伙,這小伙子她認(rèn)識啊。
這不就是幾年前工程學(xué)院最年輕的副教授劉琛嗎?
幸好沒去舉報!
她扯了扯嘴角,一改之前惡劣的態(tài)度,
“好好好,這是啥前兒的事兒?領(lǐng)證了?”
劉琛頓了頓,“就前不久,有證的,蕓蕓臉皮薄,不好意思告訴大家,嬸子您一會在家吧,我拿喜糖給您?!?/p>
連秋菊拎著水桶回去的時候還在犯嘀咕,看見自家男人起來隨口就問了一句,
“你說軍械所的官兒大還是在你們學(xué)校做老師的官兒大?”
“怎么?”
女鄰居的男人王鵬飛系好皮帶轉(zhuǎn)身問道,
“你猜我剛剛遇到誰?”
“說話就說話,神秘兮兮地干啥,站直了說。”
連秋菊退了兩步,癟癟嘴,“我看見之前你們學(xué)院那個年輕的副教授了,他說跟樓下的領(lǐng)證了,就樓下那個草包美人。”
王鵬飛愣了一下,再次確認(rèn),“劉???”
“對對對,是叫這個名字?!?/p>
王鵬飛臉色簌地變黑,“以后注意點用詞,劉工可不是咱們能得罪的人,幸好沒去舉報!”
人家身后不單單有魏家,更有組織,國家的支持。
看老妻子一臉質(zhì)疑,王鵬飛又交代了幾句,
“以后看見樓下的態(tài)度放好一點。周教授的事說不定到最后還有緩。”
王鵬飛娶的這媳婦別的都還湊合,就是從農(nóng)村帶來的習(xí)性改不了。
沒文化,嗓門大,還愛管閑事兒。
他的話音剛落,門外響起了敲門聲,
王鵬飛瞪眼,
“看我干什么,還不去開門!”
連秋菊趕緊去開門,門外來的正是兩人剛剛討論的主人公。
背后果然說不得人壞話。
連秋菊笑呵呵地拉開門,“劉工來了?”
劉琛拿了一包糖果遞過去,“嬸子,這是喜糖,吃了甜嘴的?!?/p>
還在屋里坐著吃早飯的王鵬飛聽到是劉琛上來了,整理了一下衣服趕緊迎出去,
“劉工,吃了沒,快快進(jìn)來坐?!?/p>
劉琛擺擺手,笑得溫和,
“不了,我來給嬸子跟王老師送喜糖的,上次聽嬸子說王老師的兄弟要找對象,還找到我們家蕓蕓頭上去了,你說這事兒鬧的,怪我,蕓蕓臉皮薄,不好意思告訴大家,我得給個交代?!?/p>
說完,又提了好幾袋子的水果糖出來,
“我聽說嬸子是咱們教師樓這一片的樓長,正好讓您給大家分分,也好讓大家伙別在打我們蕓蕓的主意?!?/p>
王鵬飛聽到老妻子給樓下介紹他那個不成器的兄弟,臉色被羞臊的通紅。
這哪里是來送喜糖的,這分明是上來警告的,
他陪著笑臉,
“是我愛人糊涂了,恭喜恭喜啊?!?/p>
說完又狠瞪了一眼身邊的老妻子,“還不給劉工道歉!”
連秋菊低頭,“不好意思啊,是嬸子多嘴了,你替嬸子跟蕓蕓說聲對不起?!?/p>
劉琛一臉為難,
“嬸子,您要不自己跟她說,蕓蕓剛經(jīng)歷了周教授的事兒,心思重,總以為大家都遠(yuǎn)著她,您要自己去說呀,她沒準(zhǔn)心結(jié)就打開了?!?/p>
讓她給一個黃毛小丫頭道歉,這還像話?
連秋菊聽到這話,正欲拒絕。
結(jié)果就被身邊的男人狠掐了一把腰,她疼得眼淚花子都出來了,
王鵬飛見狀笑呵呵應(yīng)下,
“我一會就帶著她下去給蕓蕓道歉,劉工看這樣可以不?”
“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