%(鎮(zhèn)侫樓的囚犯被當(dāng)街刺死,這可是爆炸大消息,幾乎整個京城都知道了。
不過,那個劫囚不成反殺囚犯的人,也在人前露出真容。
全力搜捕此人,就是鎮(zhèn)侫樓接下來要干的最重要的事。
不為別的,丟臉也丟不起。
街上騷亂過去,黑白命人把囚車和尸首也帶回去。
他一回頭,看到人群后余笙笙的馬車。
臉上怒意消散,又換上一張笑臉。
“郡主?!?/p>
他上前見禮,隔著車窗問安:“郡主,我送您回府?”
“多謝,不必了,”余笙笙客氣道,“蘇府就在前面,不勞煩了。”
“這有什么勞煩的?”黑白笑瞇瞇,“莊子上的事,若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,郡主只管找我?!?/p>
余笙笙客氣幾句,黑白也轉(zhuǎn)身去忙。
到蘇府門前,余笙笙下馬車,蘇家兄弟三人還沒進去。
蘇知意臉色難看,眼中隱約有水光,手還在扯著蘇定秦的衣袖。
余笙笙心里納悶,這又是怎么了?
看到她回來,蘇定秦臉色微沉:“你還知道回來。”
余笙笙目光在他們?nèi)松砩弦宦樱骸澳俏易???/p>
蘇定秦一噎,怒目而視:“你怎么變成現(xiàn)在這樣?就不能像知意……”
余笙笙輕嗤:“我做我自己有什么不好?干什么非得像別人?不過……”
她略沉吟,笑容有幾分戲謔:“讓我猜猜,如果我像她,你又該說我東施效顰,沒點自己的主見。對不對?”
蘇定秦一怔,想要反駁,卻不由得按她說的設(shè)想一下,好像,確實如此。
余笙笙懶得和他口舌爭論,掃一眼蘇硯書,他垂著眸子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奇怪,平時蘇硯書怎么也得說她幾句,今天倒是沒吭聲。
余笙笙不再多想,由他們?nèi)?,帶著人回院子?/p>
等她走遠,蘇知意才說:“那個姑娘,是笙笙新買的丫環(huán)嗎?”
二人這才注意到,余笙笙身后的人多了一個。
蘇定秦怒道:“真是不像話,不聲不響就把人帶回來,府里下人的月錢還不是由公中出?”
蘇知意搖頭:“罷了,由她高興吧,若是再惹得她不高興……她現(xiàn)在可今非昔比了,大哥二哥,以后,還是少惹她不高興,哄著些為好?!?/p>
“什么話?她若肯好心性,我們當(dāng)兄長的自然寵著疼著,哄哄也甘愿,可若只為討她歡心,哼!”
蘇定秦冷然,心頭揣著火氣。
蘇知意低下頭,神色凄然:“大哥,二哥,我是……是擔(dān)心自己夢境成真,若我真的被人殺死,我放心不下你們,舍不得你們……”
蘇知意心頭巨痛:“傷妹妹,夢哪有成真的?再說,夢都是反的?!?/p>
“可是,大哥放才看到了,那個人與我夢到的,一模一樣?!?/p>
蘇定秦臉色微變,略蹙眉。
這一點,倒是真的,難道……真有夢成真這一說?
蘇硯書也心亂如麻,他雖然不知那個首領(lǐng)的身份,但能來劫囚的,必是同伙,此事因他而起,若是因他傷了知意,那……
“知意,大哥,你們先回府,我有點事。”
他匆忙走了,得去打聽打聽,看有無補救之法。
蘇知意看著他的背影,幽冷目光微閃。
“大哥,我好怕?!?/p>
蘇定秦略一思索,鎮(zhèn)侫樓栽了面子,必不會善罷甘休,若他也找此人,還事先找到,豈不是既替知意解決了夢境困擾,又能立功,讓鎮(zhèn)侫樓高看他一眼?
余笙笙這陣子的好運氣,就是因為幫著傅青隱辦了件案子,還不知道出力多少,就能得此回報,若是他幫忙抓住此人……
蘇定秦轉(zhuǎn)念一想,就有了主意。
“阿意放心,有兄長在,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?!?/p>
……
余笙笙回到院子,算算日子,從宋掌柜那里取來的畫已經(jīng)有幾天,得抓緊畫完,一進九月怕是要沒時間。
她在桌前專心畫畫,忽聽后窗有動靜。
她心頭微動,從窗子里往外看看院中,周嬤嬤她們?nèi)齻€都在。
悄步到后窗,果然見傅青隱在窗外。
“指揮使?您怎么來了?”
傅青隱眼皮輕掀:“怎么,本使不能來?”
“不,不是,我的意思是,現(xiàn)在是大白天……”
人多眼雜的,萬一被發(fā)現(xiàn),豈不是不妙。
但說到一半,覺得這話更不對,大白天不來,大晚上來?
她猛然頓住,耳朵夢上可疑的薄紅,再看傅青隱,嘴角微笑,似乎有笑。
余笙笙更加窘迫:“我的意思是……”
傅青隱見她耳朵發(fā)紅,臉上害羞,莫名心情愉悅。
“讓本使在這兒說話?”
余笙笙趕緊讓開,傅青隱翻窗而入。
他輕車熟路,走到書桌前,桌上鋪著紙,是半幅未完成的畫像。
畫中是個女子,他掃一眼,也沒興趣看是誰。
“莊子上的事,可還順利?”傅青隱問。
黑白去了一趟,想必事情都說了,余笙笙也不隱瞞,如實回答。
“不過,有一事很奇怪?!?/p>
“何事?”
“程夫人他們好像并不知道我在莊子上,可金四水明明已被王府尹帶走……”
傅青隱點頭:“他們幾個,作惡多端,手上人命不止一兩條,罪證確鑿,也供認(rèn)不諱,跟著去流放,豈不是便宜了他們?”
“所以,王府尹已經(jīng)上報刑部,判了斬立決,明天就問斬。”
余笙笙:“……”
難怪,這種囚犯自然不用和程家人在一起,也沒碰面,所以程家人并不知情。
“那,程子恒已死,幕后之人會不會就此放棄,程家這只餌,是不是就失效了?”
這是余笙笙在發(fā)現(xiàn)程子恒死后,一直在思考的問題。
傅青隱耐心解釋:“不會。”
“程子恒是個公子哥,吃不得苦,流放路上即便不死在火場,也熬不到嶺南,死是遲早的事?!?/p>
“所以,在程家流放之始,本使已經(jīng)暗中放出消息,程家知道此事的,并非他一個。”
所以,他死了也不要緊。
余笙笙心頭登時一松。
傅青隱察覺她神色變化,嘴角一翹即收:“今天本使來找你,是有想件想讓你幫忙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