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濃靠在他胸膛上。
許久不說話。
叫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。
蕭承宴瞪她。
小東西,還得寸進(jìn)尺起來了!
需要一點教訓(xùn)。
但是。
哄都哄了,再同她生氣,前頭的豈不是白哄了?
指不定日后再低頭的,還是自己!
這種虧本的事,還是不做了吧!
“罷了,罷了!你高興就好,情趣就情趣吧!”
林濃滿意了。
在心里輕嘖了一聲,心情愉悅:瞧!在狗男人底線上來回蹦跶,就是這么刺激又愉快!
沖著他嫣然一笑。
那一笑。
似冬日里照拂在琉璃瓦上的陽光,有金暖的光芒反射。
讓蕭承宴覺得眼前驟然明燦,明媚的光影無遮無攔的照進(jìn)心中的曲折,有難以言語的柔暖。
是其他女人看向他時都不曾有過的暖色。
不帶討好獻(xiàn)媚,只有純凈與俏皮。
即便他再如何在乎顏面,也無法同她計較那一絲任性。
捏捏她臉頰:“得寸進(jìn)尺的小狐貍!”
林濃嬌氣地皺皺鼻:“臣妾才沒有得寸進(jìn)尺呢!臣妾不說話,是在認(rèn)真聽蕭郎的心跳,聽聽蕭郎的話到底是真心的,還是假話誆人家的!”
蕭承宴睨她:“真是放肆,還敢當(dāng)面質(zhì)疑本王!”
林濃軟乎乎的一哼:“還不是因為王爺總欺負(fù)臣妾,讓臣妾沒有安全感??!”
自她產(chǎn)后,蕭承宴對她可謂寵愛至極、包容至極,自認(rèn)勛貴皇族之中,就沒有幾個男子能如他一般包容寵愛一個女人!
可不承認(rèn)何時欺負(fù)過她!
重重一哼。
似氣又似無奈。
“那你倒是說說,聽出什么來了?”
林濃盯著他,微瞇著一雙美眸,說:“王爺?shù)男脑谡f:要不是看在你那么聰明可愛的份上,本王早就甩袖走了,非得再晾你三五個月,叫你個小女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不可!”
蕭承宴這回倒是沒這么想。
但之前幾次冷落,可不就是這個心思?
可見她當(dāng)真是敏銳!
似假還真的在這兒提醒自己,要給予她真心,而不是虛假的寵溺!
多少有些心虛,輕咳了一聲:“胡扯!本王堂堂七尺男兒,既然說了你可以在本王面前多任性特點,本王豈能言而無信,不寵著你、縱著你?”
說到此處。
更是深以為然。
她一定是感受到了足夠的愛意,才會如此快活任性。
林濃咬了咬他的唇:“真的?可是王爺剛剛就很生氣的樣子呢!”
蕭承宴否認(rèn),收緊臂彎,把人箍緊了:“有嗎?絕對沒有,你肯與本王任性,說明你是真把本王當(dāng)心愛的夫婿,本王高興都來不及?!?/p>
林濃揚(yáng)眉。
聽聽,好聽話,越說越順嘴了!
“承宴是君子,一言既出、駟馬難追哦!”勾勾小手指,“蓋章!快點嘛!”
蕭承宴說她“幼稚”,但在她期待的眼神下,還是配合了她。
勾勾小手指。
蓋章!
林濃知道這種蓋章發(fā)誓什么的,都是空。
但每每開口都能哄得男人順從,何嘗不是一種馴服?
至少子桑了離被廢之后,她沒有聽到他在別的女人面前許諾過任何。
她在馴服他的同時,還得確保他的承諾不會給到別的女人。
任務(wù)艱巨呢!
入夜。
兩人相依而眠。
靜雅院的看守深夜來報。
趙蕊發(fā)動了。
定是收了不少好處的,生怕驚動不了蕭承宴,在外頭大聲的嚷嚷。
怡然聲音冷厲:“你當(dāng)長寧殿是什么地方,由得你如此嚷嚷!側(cè)妃早早安排了穩(wěn)婆、乳母等人手,直接喊了去就是!”
那人不敢再繼續(xù)喊,伸長了脖子道:“趙夫人讓來請殿下過去一趟,說自己身子弱,怕是扛不過去,請殿下憐惜她這一次,去聽她說幾句話!”
怡然進(jìn)去。
如實回稟。
林濃知道。
趙蕊想讓他去聽自己生產(chǎn)時的慘痛,想以此激起他的惻隱之心。
亦或許,想憑著重生的先知跟他談條件,以獲得活下去、親自撫養(yǎng)孩子的機(jī)會。
如此,即便她此生無寵,也能有機(jī)會翻身為太后?。?/p>
她沒說話。
將原本倚在他懷中的身子撤了出去,下床去倒了杯水慢慢喝了。
她的人設(shè)是溫柔善良,但是幾次被趙蕊算計,還積極的勸他去看,別說他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裝善良,自己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圣母了。
蕭承宴過去。
從身后抱住她:“本王就在這兒陪你,哪兒也不去。”
林濃垂眸不語。
蕭承宴對趙蕊這種滿腹心機(jī)的女人十分厭惡,對孩子還是很在意的。
因為要做帝王,最怕的就是子嗣稀薄,后繼無人。
雖然身處當(dāng)今陛下的布局之中,看著自己被扶持、也看著別人被扶持,相爭相斗,沒完沒了。
但站在帝王的角度,他想,終有一日他也會這么做。
即便他有最看重的兒子,也必須讓他得到重重磨煉,如此他才能做到足夠優(yōu)秀的、深沉的,為老狐貍們所看不透的優(yōu)秀上位者!
但在意歸在意,心情不比林濃生產(chǎn)的時候,恨不得進(jìn)去陪她那么激動。
也無話跟她說。
隨意擺了擺手:“本王沒興趣聽她說廢話,不去!”
隨后又道。
“告訴穩(wěn)婆,無論發(fā)生什么,務(wù)必保住孩子!”
林濃聞言。
在起初的一瞬間里,無感。
但下一瞬,一陣寒意無法抑制地從骨子里緩緩滲出,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冷得發(fā)痛。
若非林家嫡女的身份,當(dāng)日難產(chǎn)……她也會被迫成為保全孩子的偉大母親吧?
蕭承宴轉(zhuǎn)首。
欲與她返回床上繼續(xù)安眠。
捕捉到了她眼底閃過一抹后怕。
林濃的這一抹后怕。
是本能。
并非演戲。
是為身處這個時代,女性無法掌控人生的悲劇而感到齒冷。
蕭承宴嘆息,將膽小的美人兒攬進(jìn)懷中:“她們本就是選來開枝散葉的工具,當(dāng)初選秀并非強(qiáng)制逼迫。如今懷孕生產(chǎn),是帶著從本王這里換取榮耀的目的,等價交換罷了!”
“都是她們自己的選擇,你不必去同情她。何況她幾次三番算計于你,若非看在孩子的份上,本王早該將她處置!”
“你是本王的心頭肉,與她不同!別怕本王,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