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君惜從沐凌夜所說的那句喜歡你中速度回過神,她微微眨動著眼睛恢復(fù)了專業(yè)性。
“太子殿下應(yīng)該是情緒突然劇烈波動,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,陷入了短暫的記憶紊亂。
“這樣的病例,我曾在醫(yī)書上看過。”
“玄影,在這之前,太子殿下有沒有過類似的情況發(fā)生?”
這會沐凌夜被停在窗邊的一只蝴蝶吸引,孩子就是注意力轉(zhuǎn)移得快,他已經(jīng)暫時不再纏著顧君惜。
玄影也得已暫時脫身,他看著趴在窗邊認(rèn)真觀察蝴蝶的沐凌夜,謹(jǐn)慎地想了想才回道。
“殿下身體一直都不好,但記憶紊亂,說自己只有五歲,卻是從未有過!”
看來,沐凌夜這是初次發(fā)病。
病因很有可能就是冷玄絕。
顧君惜厭惡地皺了下眉。
玄影追問:“那顧大小姐,殿下這種情況什么時候才能好?”
“不好說,有可能明天,也有可能后天,還有可能一個月后。這屬于心病,我只能盡量施以治療。”
顧君惜盡量將沐凌夜看作成一個病人,以理性的角度去分析。
分析完沐凌夜的病情,顧君惜對玄影道。
“你們家殿下一向?qū)δ饺莨有刨囉屑?,殿下的情況,還是要盡快讓慕容公子知道。在想出對策之前,我看暫時就住在這里吧?!?/p>
有太多人想要沐凌夜的命,若是讓心懷惡意的人知道沐凌夜現(xiàn)在這個情況,恐怕對沐凌夜會不利。
而且現(xiàn)在沐凌夜手里的這一支土匪軍隊,是沐凌夜好不容易才從無到有拉起來的,若是因為犯病回京。
那之前做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。
所以最好的對策,就是暫時對外隱瞞沐凌夜的病情。
玄影自是知道輕重緩急,聽顧君惜這么一說,他立即感激地點頭:“我這就給慕容公子發(fā)送消息?!?/p>
“嗯!”顧君惜點了點頭,待在房間里暗暗觀察沐凌夜許久,等玄影回來后,她才離開房間。
既然要暫時待在破廟,等慕容淵過來,那她就要先去將自己收拾一下,然后想辦法給沐凌夜熬藥,再施一次針。
顧君惜一出房間,就看到了在房間門口走來走去,極不安的左承風(fēng)。
“左公子!”
“惜惜!”左承風(fēng)聽到顧君惜叫喊,連地回過身,迎上顧君惜。
他上下打量著顧君惜,抿了抿唇,卻是沒有將心里話說出來。
顧君惜見左承風(fēng)這副模樣,就知道,左承風(fēng)必是受到了顧君堂那一番話的影響。
她昨晚是失了身,這沒有什么好隱瞞。
若真躲躲藏藏,那才真落入顧君堂的陷阱。
顧君惜清醒地道:“左公子,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,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!”
左承風(fēng)聽顧君惜這么一說,也終于豁出一般,不再糾結(jié)。
他那皺著的眉頭舒展開:“惜惜,你還好嗎?顧君堂跟沐凌軒從今往后,就是我的仇人,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。你這么好,無論你遭遇了什么,都不是你的錯。我說認(rèn)真的,等回京后,我們成親吧。”
成親?
顧君惜有些訝異,仔細(xì)看,左承風(fēng)看向她的眸光中沒有任何鄙夷嫌棄,只有心疼憐惜。
沐凌軒明明跟她從小一起長大,明明是他親手策劃了一切,在知道她失身時,只有責(zé)怪跟憤怒。
可左承風(fēng)明明才真正相處不過數(shù)月。
所以人與人之間,感情的深淺真的不能用時間長短衡量。
顧君惜收起感動,笑了笑:“謝謝你左公子,我很好,成親這事真的就不要再提了。我想嫁的人,一直只有他!”
若是不能嫁沐凌夜,那這一輩子不嫁也行。
又不是沒有男人,就不能活。
她完全相信母親能夠尊重自己。
顧君惜表達(dá)完自己的想法,繞后左承風(fēng)離開。
左承風(fēng)盯著顧君惜的背影,再回頭看看沐凌夜關(guān)緊的房門,氣地吹了吹額前垂落的幾根碎發(fā)。
沐凌夜,又是沐凌夜。
沐凌夜有什么好,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,有他半點幽默有趣討人歡心嗎?
若是沐凌夜知道顧君惜失身一事,敢負(fù)了顧君惜,他一定打扁沐凌夜。
左承風(fēng)恨恨地想,剛想完又覺得不對,搖了搖頭。
“不,惜惜是我的,我要娶惜惜,跟沐凌夜公平競爭!”
顧君堂是絕對想不對,她的挑撥沒有在左承風(fēng)這里產(chǎn)生任何影響,反倒讓左承風(fēng)斗志不減。
顧君惜粗略給沐凌夜配了藥,在附近采集草藥熬制了出來。
將藥端到沐凌夜面前時,慕容淵已經(jīng)風(fēng)塵仆仆趕了過來。
接到沐凌夜失蹤的消息,慕容淵就已經(jīng)從落雁城趕了過來,所以尋來破廟花費的時間并不多。
他此時聽玄影說了沐凌夜的情況后,就一直站在一側(cè),緊皺著眉頭思考后續(xù)。
顧君惜將藥碗交給了玄影,她雖跟沐凌夜有了親密關(guān)系,但婚事還沒有落實,且還不知道沐凌夜真實想法。
所以喂藥這種事,還是交由玄影最為妥當(dāng)。
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草繩。
當(dāng)初就是因為跟沐凌軒從小定親,將沐凌軒當(dāng)成未來夫婿,太過殷勤,才會被人嫌棄。
“不,孤不要喝藥。要喝也行,但孤讓她喂。月光,過來給孤喂藥!”
豈料沐凌夜將頭一偏,就是不讓玄影喂。他眸光一轉(zhuǎn),視線落在顧君惜身上,立即又傲嬌地抬起了下巴。
“這……不太好吧,顧大小姐只是大夫,還是屬下喂您!”玄影看向顧君惜覺得不妥,嘗試地將藥碗往前送了送。
“孤說了不要就不要,你再逼孤,孤打你板子?!?/p>
沐凌夜氣鼓鼓起身站在床上,雙手叉腰,隨后又跳下床,撒嬌地抱住顧君惜胳膊,像小狗一樣輕輕嗅了嗅顧君惜身上的味道。
“月光,給孤喂藥。你說了要帶孤去見母后的!”
從沒有想過沐凌夜會對自己撒嬌,雖然這稚氣的動作,跟沐凌夜的身高氣質(zhì)不符,可誰讓沐凌夜長得好看。
顧君惜心臟一跳,看向慕容淵跟玄影。
慕容淵深不見底的眸子微動,上前試著給沐凌夜喂藥,也被無情拒絕后,他像是徹底確定了什么,將藥交給了顧君惜。
“勞煩顧大小姐幫個忙!”
推辭不掉,顧君惜沒有辦法只能接過藥碗,對還抱著她胳膊的沐凌夜道。
“太子殿下,我可以喂你喝藥,但接下來你必須要配合我給你施一次針,至于見皇后娘娘,當(dāng)然可以。但現(xiàn)在這里是在邊塞,皇后娘娘在宮中,這件事要往后延一延?!?/p>
“不行,你騙孤!”沐凌夜聞言當(dāng)下開始發(fā)脾氣。
顧君惜皺起眉頭。
奇跡般,顧君惜只是將眉頭皺起,沐凌夜就妥協(xié)了。
他像是剛剛還炸毛的小狗,一下就將毛自己撫順,懦懦地道。
“月光,你是不是覺得孤不講理了?好嘛好嘛,孤聽你的。但你要陪著孤,孤喜歡你!”
再次聽到沐凌夜沒有避諱地說喜歡,即使知道沐凌夜理智不清,顧君惜還是有些不好意思。
她沒有直面回答,只是道:“你先把藥喝了再說!”
顧君惜給沐凌夜施針,玄影跟慕容淵就守在房間外面。
等顧君惜出來時,慕容淵找到顧君惜:“顧大小姐,我有一個想法,想請顧大小姐幫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