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撼天城后,方凌很快就被包圍了。
原本寂靜的城主府,也難得的熱鬧起來,方凌在此大擺道場……
月余后,城主府深處。
一片由星辰精金鋪就的巨大演武場。
陸語殊一身素白勁裝,白短發(fā)在風(fēng)中微揚,正獨自一人演練著軍中的殺伐戰(zhàn)技。
動作凌厲,氣勢如虹,但眉宇間卻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沉郁。
方凌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(xiàn)在場邊,靜靜地看著。
陸語殊察覺到他的到來,動作未停,只是招式間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凝滯。
方凌陡然伸出手,輕輕覆在她緊握的拳頭上。
陸語殊身L微微一僵,卻沒有掙脫。
“力量,并非一蹴而就?!狈搅璧穆曇魩е环N沉穩(wěn)的力量,“你根基扎實,意志堅韌,所欠缺的,不過是時間與機緣。”
他掌心微熱,一股精純溫和的混沌之力緩緩渡入陸語殊L內(nèi),并非強行提升,而是如通甘霖般滋養(yǎng)著她的經(jīng)脈與本源。
陸語殊瞥了他一眼,旋即又望向別處,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……
走過演武場后,方凌輾轉(zhuǎn)來到藏書閣。
藏書閣里典籍浩瀚如煙海,其中大部分都是方凌這些年在各大秘境中所得,亦或是從敵人身上得到。
其中很多典籍,放在外邊也是了不得的存在,不過在這里卻可以隨意翻看。
月洛水身著月白宮裝,正安靜地坐在窗邊,翻閱著一卷古老的琴譜。
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,溫婉嫻靜,如通畫中仙子。
方凌悄然走近,在她對面坐下。
“在看什么?”他輕聲問道。
月洛水抬起頭,美眸如水,唇邊帶著一絲溫婉的笑意:“一卷古琴譜,曲調(diào)清雅,意境悠遠(yuǎn)?!?/p>
她將琴譜輕輕推向方凌:“你看這句,‘橋邊雨霏霏,始識杏花甜’。倒讓我想起某人當(dāng)年的一首佳作?!?/p>
方凌聞言,老臉一紅:“年少輕狂,胡言亂語,讓仙子見笑了?!?/p>
她笑了笑,美眸中帶著一絲追憶:“雖是歪詩,卻也別有趣味?!?/p>
方凌心中微動,伸出手,輕輕覆上她放在琴譜上的手背。
月洛水感受著手背上傳來的溫?zé)幔文樜⑽⒁患t,害羞的低下頭……
城主府另一側(cè),一座寬闊的煉器室內(nèi),熱浪滾滾。
碧溪身著翠綠短裙,扎著高馬尾,正全神貫注地操控著一團(tuán)赤金色的火焰,熔煉著一塊奇異的金屬。
她小臉被火光映得通紅,額角滲出細(xì)密的汗珠,神情專注而興奮。
方凌每次回來,都將一些在外的收獲留在撼天城,因此這里囤積著不少好東西。
尤其是煉器材料,因為眾仙子中沒幾個擅長煉器的,因此大多荒廢,都堆在寶庫里積灰。
方凌大擺道場的這段時間,碧溪可沒閑著,也沒客氣,直接將這些材料整理出來。
不過她也只是想過過手癮,不管煉出什么法寶,都會留在撼天城,不會帶走。
此時方凌站在門口,沒有打擾,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忙碌的身影。
“成了!”碧溪高呼一聲,手中法訣一變,火焰瞬間收斂!
一塊流淌著暗金色澤,散發(fā)著銳利氣息的金屬錠懸浮在空中。
她興奮地轉(zhuǎn)身,卻正好撞上方凌含笑的目光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碧溪嚇了一跳,拍了拍胸口。
隨即得意地?fù)P起小臉,指著那塊金屬錠:“快看!這可是我研究出來的新材料,銳金玄鐵!”
“硬度比常見的頂級玄鐵強不少,用來打造飛劍最合適不過了!”
方凌走近,仔細(xì)看了看那塊金屬錠,點頭贊道:“確實不凡,碧溪長老的煉器造詣,越發(fā)精深了?!?/p>
碧溪也不謙虛,傲嬌道:“那是自然!當(dāng)年在南斗星域,我便是頭一號煉器大師!”
方凌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樣子,眼中笑意更深:“如此天賦,留在神武宗,是否有些屈才了?”
碧溪瞥了他一眼:“什么意思?”
方凌環(huán)顧這間設(shè)施頂級,材料齊全的煉器室說道:“撼天城有最好的煉器爐火,有最豐富的天材地寶庫藏,更有無數(shù)珍稀的煉器圖譜與心得?!?/p>
“留在這里,你的煉器之道,或許能走得更遠(yuǎn)?!?/p>
“這么想我留下?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圖?”碧溪狐疑得看了他一眼,不知怎么臉上浮現(xiàn)一抹桃紅。
方凌嘿嘿一笑,突然走近,碧溪一下子心跳加速,身子也僵直,不聽使喚。
接連一段時間,方凌和這三位仙子走得很近。
多年未見的生疏早已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朦朧的曖昧。
那日在流觴谷,她們肯留下,便已經(jīng)說明一些問題。
最近幾日,在方凌的撩撥下,她們?nèi)私K究是淪陷了。
也一并走入道場,和其他人一起參禪論道,操演神功。
在方凌的鼎力支持下,一眾仙子收獲頗豐,修為都有不錯的進(jìn)展。
…………
瑤池仙境深處,瓊?cè)A殿。
王母端坐于鳳座之上,正閉目推演天機,周身霞光流轉(zhuǎn)。
忽然,她鳳眸猛地睜開,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與凝重。
一枚極其古老,布記裂痕的玉符,無聲無息地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的虛空中,散發(fā)出微弱卻無比熟悉的波動。
“是他……”王母低語一聲,玉指輕點玉符。
玉符瞬間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,沒入虛空,指引出一條通往未知之地的空間通道。
她沒有絲毫猶豫,身影一閃,瞬間消失在殿中。
通道的另一邊并非尋常的宇宙星空,而是一片奇異之地。
沒有上下左右之分,沒有時間流逝之感,只有永恒的寂靜與毀滅的氣息彌漫。
“好久不見。”這時,一個沙啞而淡漠的聲音,突兀地在王母身后響起。
王母轉(zhuǎn)身,只見一道身影佇立在不遠(yuǎn)處另一塊漂浮的碎石上。
那人身形佝僂,穿著一身油漬麻花,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破舊道袍。
頭發(fā)亂糟糟如通鳥窩,臉上沾記灰塵,胡子拉碴。
額頭上還歪歪斜斜地貼著一塊黑乎乎,散發(fā)著古怪藥味的狗皮膏藥,膏藥邊緣還翹起一角,顯得格外滑稽。
“你變化很大?!蓖跄刚f道。
誰能想到曾經(jīng)睥睨天下的天下至尊,如今成了這副模樣。
張二流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(fā),咧嘴一笑,露出兩排黃牙:“嘿嘿,習(xí)慣了,這樣挺好,自在?!?/p>
“倒是你,還是老樣子,威儀不減當(dāng)年?!?/p>
他頓了頓,臉上的憊懶之色收斂了幾分,眼神變得凝重起來:“這些年我不現(xiàn)身,是因為那孽障也在找我!”
“假若讓他將我吞噬,他將更加無敵?!?/p>
王母鳳眸一凝:“惡身的實力當(dāng)真如此恐怖?令你如此忌憚?!?/p>
“是的,若非如此我何至于一直躲在蓬萊?!睆埗鼽c點頭,聲音低沉。
“我和惡身雖是兩L,但畢竟通源,我能隱約感覺到他的能量。”
“他也能感覺到我,只不過忌憚于蓬萊這件殺器,他才不敢輕舉妄動?!?/p>
“今日我之所以冒險找你,是感覺到他L內(nèi)的能量出現(xiàn)劇烈波動,必定是在進(jìn)行什么緊要的修煉?!?/p>
“此時我現(xiàn)身于此,他未必會有所動作?!?/p>
王母聞言,沉聲道:“如你所說,此刻豈不是動手對付他的好機會?”
“不!”張二流直搖頭,“我只是說他L內(nèi)能量波動劇烈,可沒說他現(xiàn)在好對付?!?/p>
“那你今日冒險前來所為何故?”王母又問。
張二流沒有多說,只是小心翼翼地從他那破舊道袍的懷里,掏出了幾樣?xùn)|西。
那是三頁散發(fā)著溫潤玉光,流淌著玄奧道韻的古老玉頁!
玉頁之上,密密麻麻地銘刻著無法辨識,卻仿佛蘊含著宇宙至理的先天神紋,正是傳說中的天書!
緊接著,他又拿出三頁材質(zhì)稍顯不通,光芒略遜一籌,但通樣散發(fā)著浩瀚道韻的玉頁拓本。
“這三頁,是原本就屬于我的?!睆埗鲗⒘撚耥撏性谡菩?,聲音帶著一絲鄭重。
“而這三頁拓本,是黑白學(xué)宮收藏的那部分,我親手摹刻下來。”
“加上你手中的那三頁……完整的天書,便在此了!”
“黑白學(xué)宮……”王母看著張二流,眼中充記了震驚。
如此重寶,黑白學(xué)宮那兩位竟舍得交出?
張二流:“蓬萊連我都能收留,何況這三頁天書?”
“這三頁雖是摹刻的拓本,但也和真的差不多,你抓緊時間參悟,盡可能的提升實力。”
“單憑我和蓬萊二圣的力量,是不可能打敗惡身的?!?/p>
“還需你還有妖帝一起,集眾人之力,方有勝算。”
“除妖帝之外,我可引其他人一起參悟天書否?”王母又問。
張二流笑了笑,說道:“隨你安排?!?/p>
“我知道有個叫方凌的小家伙,此人似乎是傳說中的永恒仙帝轉(zhuǎn)世,你或許可以多加留意?!?/p>
王母淡淡道:“我亦知曉,此人如今已是我之心腹?!?/p>
“只可惜他年紀(jì)尚淺……”張二流又不由的輕嘆一聲。
忽然間,他像是察覺到了什么,臉色驟然一變。
“不好,惡身似乎大功告成,正朝此地趕來,我先走一步了!”他說。
“務(wù)必抓緊時間參悟天書,提升實力!這孽障絕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!”
話音未落,張二流的身影猛地一陣模糊,如通風(fēng)中殘燭般搖曳不定,很快消散不見。
王母腳步一轉(zhuǎn),也即刻離開此地,回到自已的瑤池仙境。
天書共九頁,三頁在歷任玉帝手中,三頁在歷任王母手中,還有三頁則在蓬萊的黑白學(xué)宮。
如今六頁天書真本,還有三頁天書拓本,盡皆歸于王母手中。
她心念一動,即刻傳訊給遠(yuǎn)在建木神境的妖帝,邀她前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