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春妮嚇的一身冷汗,蜷縮在床頭動都不敢動。
夜色慢慢的淡去,黎明在床頭閃耀,新的一天開啟。
劉春妮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窗外,直到天大亮。
陽光通過窗戶照射進(jìn)來,將臥室的每一個角落都照的锃亮。
女人抬起頭,狐疑的響四周看了看,沒有看到姜婷婷的影子,這才放心的從床上走下來。
她的頭暈暈沉沉的,腳剛著地,就差點栽下去,她急忙扶著床沿,口中罵罵咧咧:“那死妮子是不是死了啊,大半夜的來嚇唬我,搞的我一個晚上都沒有睡?!?/p>
站穩(wěn)后,她穿上姜婷婷的拖鞋走出臥室,推開姜子豪的房門,看到姜子豪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,打著呼嚕,睡的天昏地暗。
她撇撇嘴,早知道兒子睡的這么香就拎著被子來和他一起睡了。
她走到床邊坐下,拍了拍姜子豪說道:“子豪,起來了,天都大亮了,咱們回去搬東西吧,今天晚上就都住這里?!?/p>
今天晚上若還是一個人睡,她鐵定睡不著。
姜子豪是貓科動物,夜行晝伏,晚上不睡覺打游戲,白天睡不醒。
這會兒,他睡的真香,聽到母親在耳邊聒噪,翻了翻身子,說道:“媽,你去搬吧,我再睡一會兒?!?/p>
以往,他能睡到下午兩三點,這會兒天剛亮,老母親就來叫他,使他煩躁的不得了。
劉春妮拽了拽他的被子說道:“你說什么胡話呢,我一個人怎么回去?我又不會開車,回去怎么辦?”
她實在捉急,恨不能馬上搬進(jìn)來。
只要她把房子占了,將來誰說什么都不好使,就算那老婆子帶著孩子找上門她也不怕。
姜婷婷瘋了,暖暖還小,不管怎么說房子都是她的,哪怕姜妍妍回來了,她也不會搬出去的。
但是,姜子豪好像一點都不急,睡的天昏地暗的。
她又推了他一下,說道:“子豪,趕緊起來,咱們必須快速的搬家,萬一姜妍妍回來事情就不好辦了?!?/p>
“嗯?”
姜子豪一下子清醒了,從床上坐起來,瞇著眼睛問道:“媽,你說什么?姜妍妍回來了?”
他不怕天不怕地,就怕姜妍妍和陸一宸。
如果他們這個時候回來,那他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?
劉春妮搖搖頭,說道:“沒有呢,我怕他們突然回來,咱們要趕在他們回來之前搬進(jìn)來,只要咱們搬進(jìn)來,無論誰說什么都沒有用?!?/p>
姜子豪點點頭,說道:“媽,你說的有道理,我這就起來?!?/p>
他從床上爬起來,穿上衣服,胡亂的洗漱一下就出門了。
兩個人在小區(qū)附近的早餐店里隨便吃點東西,急匆匆的回家了。
他們剛進(jìn)家門,就看到梁芳若背著一個大包向門外走。
劉春妮詫異的問道:“芳若,你干什么去?”
看到他們回來了,梁芳若只好把包放下,微笑道:“媽,子豪,你們回來了?”
昨天晚上,姜子豪給她發(fā)信息說事情已經(jīng)辦好了,姜奶奶和暖暖暈了,被扔到原來的老房子里,姜婷婷已經(jīng)被送到了精神病院。
看著姜子豪發(fā)來的信息,梁芳若膽戰(zhàn)心驚。
這事情因她而起,如果她不告訴婆婆姜婷婷買房子了,她們或許不會遭此劫難。
她其實也想要那套房子,但是她沒有想到姜子豪和他母親會用這么殘忍的方式搶奪。
這幾乎是要了姜婷婷的性命。
還有是暖暖,她那么小,經(jīng)歷這樣的事情,失去母親,想想都覺得可憐。
她身為母親,不能不感同身受。
經(jīng)過激烈的思想斗爭,梁芳若決定去奶奶的老房子看一看。
或許她不能改變事情的結(jié)局,但是她能給孩子做點飯,不讓她忍饑挨餓。
她剛要出門,姜子豪和劉春妮就回來了。
劉春妮蓬頭垢面的,頂著兩只熊貓眼,說道:“你準(zhǔn)備干什么去?房子已經(jīng)空出來了,還不趕緊收拾東西搬家。”
其實,沒什么好搬的,姜婷婷的家里什么都有,還都是新的,他們只需把個人物品收拾一下就行了。
姜婷婷猶豫了一下,說道:“媽,剛才我媽來電話了,說淘淘生病了,我得回去看看?!?/p>
自從姜子豪出事后,淘淘一直在姥姥家寄養(yǎng)著。
梁芳若的父母只有她一個孩子,也很樂意帶孩子。
孫子生病是大事,劉春妮想都沒想就答應(yīng)了,她說道:“那你趕緊去吧,等淘淘好了再回來?!?/p>
話音剛落,她又說道:“淘淘病好了,你不用回這里,直接去新房子?!?/p>
是的,是新房子,不是姜婷婷的房子,而是他們的新房子。
“好的,媽?!?/p>
梁芳若應(yīng)了一聲,拎著包急匆匆的走了。
她走出家門,來到公交車站牌前,沒過多久公交車就來了。
一個半小時后,她來到悅之城,按照之前的記憶找到了姜奶奶的家。
站在房門前,梁芳若心中無限自責(zé),要不是她嘴快,他們也不會……
她輕輕的叩門,屋里沒有一點回應(yīng)。
梁芳若萬分緊張,萬一他們有個三長兩短該怎么辦?
她用力的推了一下門,門“吱牙”一聲開了。
陽光照射進(jìn)來,昏暗的屋里有了一絲絲的光亮。
她抬腳進(jìn)去看到姜奶奶躺在客廳的正中央,她滿頭白發(fā)凌亂不堪,衣衫不整,面目蒼白,像是“死”了一樣。
暖暖蹲在她的身邊,同樣衣衫不整,面容憔悴,臉上掛著淚痕,像是剛剛哭過。
看到這一幕,梁芳若心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樣,兩行熱淚不自覺的滾了出來。
那種從未有過的自責(zé)蔓延全身,她恨不能掐死自己。
她后悔了,真的后悔了。
如果時間可以倒流,她寧愿守口如瓶。
暖暖筋疲力盡,她哭喊了很久,一點力氣都沒有了,扶著太奶奶的身體,大.大的眼睛里充滿了驚恐,尤其是看到梁芳若時,她嚇的一句話都不敢說,身體不停的哆嗦。
原本聰明可愛水靈靈的孩子現(xiàn)在像是驚弓之鳥,亦或是巴勒斯坦戰(zhàn)爭中受迫害的失去母親無依無靠食不果腹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