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(jīng)過反復(fù)的思考,周屹決定留下來照顧外婆。
這一照顧就是十幾年。
在這十年里,他聽說他在國內(nèi)已經(jīng)死亡了,還聽說父親在他“去世”后不久就走了。
那個曾經(jīng)喜歡的姑娘也找不到了。
不過,就算找到了,他也沒有辦法和她再續(xù)前緣。
他的眼瞎了一只,腿也瘸了,成了不折不扣的殘疾人。
國內(nèi)無牽無掛,他安安心心的待在越北國陪外婆安度晚年。
這些年里,他一邊陪著外婆治病,一邊做點小生意,日子過的平平淡淡,但也有滋有味。
外婆總是催促他回去,周屹卻笑著說:“國內(nèi)沒人了,我回去做什么,在這里陪著您,咱們彼此有個照應(yīng)?!?/p>
外婆撇撇嘴,嫌棄道:“照應(yīng)什么?我能照應(yīng)你什么?都是你照顧我好不好?”
周屹笑了笑,“我照顧您不是應(yīng)該的嗎?受人點水之恩以往涌泉相報,何況您還救了我的命?!?/p>
外婆嘖嘖了兩聲,說道:“我救你的命還不是因為江六那小子,我把他養(yǎng)那么大,他也不來伺候我一天,天煞的玩意。”
提起江六,外婆滿滿的恨,又滿滿的愛。
“這小子在國內(nèi)玩瘋了,回來看我不揍死他?!?/p>
以往外婆也這么說,但每次江六回來她都要做一桌子好吃的。
還說等他吃完了再揍,實際上她舍不得動他一根指頭。
就這樣,外婆在床上躺了十多年,周屹照顧了她十多年。
后來,外婆走了。
臨終前,她抓住周屹的手虛弱的說道:“屹啊,外婆有個請求,替外婆照顧好江六,這龜孫子不老實,我怕他將來惹禍?!?/p>
江六的父親在國內(nèi)生活,而且還有老婆。
他在越北國出差時認識了江六的母親,給她種下一顆種子就回國了。
江六出生后,母親撒手人寰去世了。
后來,江六的父親再次來到越北國,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。
他認下兒子,在他該讀書的年紀將他帶回國。
在國內(nèi),他過得并不開心,經(jīng)常受到同父異母兄弟的欺負。
他想回越北國,但父親說了必須在國內(nèi)讀書,江六就死了這種想法。
但只要一放假他就往外婆那里跑。
外婆要走了,把江六托付給了周屹。
周屹點點頭,說道:“外婆,你放心吧,我會照顧好他的,我們不是親兄弟,勝似親兄弟。”
外婆安詳?shù)拈]上了眼睛。
外婆走后,周屹沒有回國,他依舊生活在原來的小山村里。
后來,他聯(lián)系越北國的警方,一舉殲滅了犯罪團伙,解救了不少人質(zhì)。
有很多人是國內(nèi)的,他們奔著賺錢的目的去的,結(jié)果被嘎腰子,有很多人因此喪生。
除去犯罪團伙后,他把房子翻新了一下,蓋成了法式小洋樓,平時做一點生意,日子過的風(fēng)生水起。
江六大學(xué)畢業(yè)后來這里生活一段時間,但他覺得沒什么意思,就回國“創(chuàng)業(yè)”了。
他創(chuàng)業(yè)走的不是尋常路,和國內(nèi)的幾個兄弟搞賭場。
賭場可真是賺錢??!
他不僅搞賭場,還親自下水。
通過各種手段,在短時間內(nèi),他賺的是體滿缽滿。
錢就像流水一樣嘩嘩嘩嘩的流進他的手里。
很快,他傲嬌了,有底氣了,在江湖上人稱六爺。
然而,這種榮譽沒有持續(xù)多久,他的老窩就被警察端了。
錢又潮水一樣褪去。
他灰溜溜的回到越北國,找到大哥,請求他收留。
周屹看著像喪家犬一樣的江六,敲了敲桌子說道:“我怎么說來著?你聽了嗎?”
江六的頭幾乎要低到褲襠上了,他吭吭唧唧的說道:“我……我以為……”
他以為他能雄起,轟轟烈烈的干一番事業(yè),沒想到半道沉船,所有付出都沉寂大海。
周屹沒有過多的責(zé)備他,說道:“回來吧,不要再回去了,這里有吃有喝,你想干了跟著我干,不想干了就在家癱著,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不要再干了。”
江六:“……”
想到老窩被掀,江六恨的咬牙切齒。
他私下里查了查,姜子豪之所以能驚動警方,讓警方不惜一切代價收拾他,是因為一位名叫陸一宸的人。
這男人是陸氏集團的總裁,身價好幾千個億,在南江市帝王一般的存在。
要不是他,姜子豪的家人估計都不敢報警。
正是因為他,南江市的警方聯(lián)合海門市的警方將他一網(wǎng)打盡,還差點將他活捉。
江六想想都氣憤。
他頓了頓說道:“我之所以小河溝里翻大船是因為一個極名叫陸一宸的男人,要不是他,我也不會輸?shù)哪敲磻K?!?/p>
周屹的眉頭微蹙,問道:“你說誰?”
江六:“陸一宸啊?陸氏集團的總裁。”
周屹的眉頭擰的更緊了。
他知道陸氏集團,但他不知道陸一宸。
不過,陸氏集團是正規(guī)企業(yè),是南江市的龍頭企業(yè),帶活了當?shù)氐慕?jīng)濟,還創(chuàng)造了很多崗位,市政府都要讓他三分。
他沒想到江六會惹到陸氏集團。
男人冷哼一聲,警告道:“惹到陸氏集團,你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,我警告你,你要是敢再惹陸氏集團,先問問自己有幾個小命再說?!?/p>
江六:“……”
他原以為大哥會替他出口氣的,沒想到竟然這樣訓(xùn)斥他。
他心中委屈,但只能將委屈深藏。
他相信經(jīng)過一段時間后,他會重整旗鼓再次殺回去的。
是的,他要找陸一宸算賬,將他的陸氏企業(yè)毀于一旦。
暗暗下定決心后,他說道:“好的,大哥,我聽你的,以后不走了,跟著你干?!?/p>
他現(xiàn)在什么都沒有,只能留在這里,況且國內(nèi)警方正在通緝他,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回去的。
周屹抬頭看他一眼,說道:“這不過是你的緩兵之計罷了,我勸你識時務(wù)一點,不是誰都能動陸氏集團的,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,我丑話說前邊,你將來如果落在陸家人手里我是不會救你的,因為我丟不起那個人?!?/p>
江六:“……”
他頭皮發(fā)麻,大哥好像會讀心術(shù)一樣,將他看的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