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安蘭有點難為,但她還是說道:“這樣吧,我去試試,看看她會不會來?!?/p>
她和惠音師太相識已久,還長年贊助禪心寺,不知道她會不會給她一個薄面。
雖然這是她女兒的人生大事,但這女人啊,要是狠起心來,比男人都狠心。
“好,謝謝媽媽?!?/p>
姜妍妍站起來,給魏安蘭一個大.大的擁抱。
婆媳二人緊緊的抱在一起,像母女一樣。
陸一宸看到這一幕,扯唇道:“媽,用不用我送你過去?”
魏女士松開手,說道:“不用,你們?nèi)ッΠ?,我讓李叔送我就行了?!?/p>
陸一宸帶著姜妍妍離開后,魏女士也出發(fā)了。
禪心寺離市區(qū)有一定的距離,兩個小時后他們到達禪心寺。
李叔在禪心寺外邊等候,魏安蘭買了票進了禪心寺。
不巧的是,惠音師太不在,她只好去生活區(qū)找她。
魏安蘭是禪心寺的???,這里的僧侶幾乎都認識她。
她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惠音師太住的地方,敲了敲她的屋門。
惠音師太正在念經(jīng),聽到敲門聲站起來開門。
打開門,看到魏女士后不由的一愣。
魏女士輕輕的咳嗽一聲,問道:“怎么,做了親家就不歡迎我了?準備讓我站在門外?”
惠音師太苦笑了一下,低聲道:“施主,有請?!?/p>
聽到施主兩個字,魏女士不由的皺了皺眉頭。
他們之間有隔閡了,生疏了,再也回不到以前。
魏安蘭心中感慨,這女人的心真狠啊,放著那么可愛的女兒不要,非要當什么破尼姑,腦子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,十有八。九是被漿糊糊住了。
她隨她來到屋里,坐在椅子上,不等惠音師太上茶,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,“師太,咱們的孩子們就要結(jié)婚了,我想問問你的意見?!?/p>
惠音師太一愣,抬頭瞅了她一眼,眼中的光慢慢的暗淡,只回了一句,“阿彌陀佛?!?/p>
魏安蘭無奈,目光直視著她,說道:“師太,不管怎么說,她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骨肉,孩子們馬上就要結(jié)婚了,你有什么想法,有什么要求,彩禮什么的都可以提,我們陸家一定會滿足你的愿望的?!?/p>
惠音師太低著頭,目光茫然,思慮良久,說了一句,“關(guān)于結(jié)婚的事情,還是跟她養(yǎng)母商量吧,我還是不參與了?!?/p>
她只是生了孩子,沒有給過她一絲的溫暖,一點關(guān)懷,不配提要求。
魏女士笑了笑,心想她自我定位還挺準確,生而不養(yǎng)非母也。
她認為自己沒有資格提要求,但姜妍妍的養(yǎng)母更沒有資格。
那個勢力的女人要是讓她提要求,她敢把獅子大開口,吞掉整個陸氏集團。
魏女士想了想,說道:“你沒有資格,她那個養(yǎng)母更沒有資格,她沒有養(yǎng)過妍妍一天,孩子都是奶奶帶大的,奶奶的工資微薄,妍妍小時候跟著她沒少受苦,養(yǎng)母對妍妍極其不好,動不動就打罵,壞事做盡,不配為人母?!?/p>
她的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扎進惠音師太的心里。
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,說不心疼是假的。
雖然她不愿意見姜妍妍,但聽到她曾經(jīng)受的苦,心像是被人剜了一塊,血淋淋的,疼痛難忍。
淚水沾染了眼圈,她幾乎哽咽道:“都是我不好,讓她受罪了?!?/p>
見到她淚眼凄迷的,魏安蘭有一丟丟的開心,她感嘆了一聲,繼續(xù)道:“不過,這些事情都過去了,后來,她遇到我兒子,我那兒子你也見過,相貌沒得說,人品極好,而且還是暖男,對妍妍好的不得了,處處關(guān)心她,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,她現(xiàn)在過的很好,很幸福,一宸還把奶奶接到大房子里邊,讓保姆專門照顧著,也算是報答了妍妍的養(yǎng)育之恩。”
她把陸一宸夸的跟朵花似的,完美的不得了。
姜妍妍:你確定陸一宸是暖男嗎?一開始他比冰棍兒還要冷。
惠音師太頓了頓,又恢復(fù)了平靜。
只要她過的好,她就放心了。
從小吃苦,上大享福是她的命格,她一開始就知道的。
但是聽到她曾經(jīng)遭的罪,還是忍不住心疼。
“謝謝了?!?/p>
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,常年的僧侶生活已經(jīng)使她失去了與人深度溝通的能力。
魏安蘭反將她一句,“你謝什么謝,你又不管孩子,她結(jié)婚了你都不愿意去,是她讓我來邀請你的,這是孩子的愿望?!?/p>
惠音師太:“……”
心底深處再次泛起陣陣疼痛,尤其是聽到孩子的愿望時,惠音師太的頭再次低了下去。
她怎么參加?以什么身份參加?
她已經(jīng)脫離紅塵很多年,不會與社會上的打交道了。
最重要的是她沒臉參加孩子的婚禮。
想了又想還是說道:“多謝施主提醒,可是,我心已死,萬事皆為塵埃。”
她拒絕了。
拒絕的很干脆。
魏女士雖然很生氣,但也沒有再難為她。
當初,她狠心扔下孩子,就說明她“心狠手辣”,現(xiàn)在也斷不會為了孩子的婚禮而現(xiàn)身。
她很傷心,替兒媳婦傷心,也很無奈。
就算是金錢萬貫也有辦不成的事情。
“好,我知道了,回去哄我的乖媳婦去,她肯定會哭鼻子的,哭很長很長時間,哄不好的那種。”
既然她不去,她也不打算讓她心里好受。
畢竟是親生的,她不相信她會不在乎孩子的感受。
魏女士壞壞的留下幾句話,并放下一張請柬,站起來走了。
看著女人離開的身影,惠音師太終于忍不住,眼淚沖出了眼眶。
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流淚。
她哭自己,也哭孩子,還哭那個曾經(jīng)給過她一段溫情的人。
要不是他突然消失不見,她何至于會有今天?
可佛說,一切皆是定數(shù)。
這一切都是命。
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回想,回想男人的點點滴滴。
二十五年前,父母出了車禍,肇事者逃逸,爸爸媽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。
家里原本一貧如洗,父母死后,她失去了生活來源,只能輟學去打工。
半年后,她遇到生命中的那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