銷應教授腿一軟,差點又栽倒下山崖。幸好趙振國眼疾手快,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。
“這...這...”應教授嚇得聲音都哆嗦了,結結巴巴的愣是說不出一句囫圇話。
趙振國見狀,趕緊安慰他:“應教授,您甭怕,這老虎跟我熟,我還救過它一命呢,它不會傷著您的?!?/p>
說到這里,他自個兒也狐疑地瞅了小老虎一眼,這家伙怎么來了?
艸,昨天那老虎不會是虎媽吧?居然那么逗我玩,我還以為自己槍法好,把老虎嚇跑了呢,結果啥也不是,是人家嘴下留情了…
“趙兄弟,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!”應教授眼眶微微泛紅。
趙振國笑了笑,擺擺手說道:“應教授,您別這么客氣。我是受應夫人之托來救您的。她吃了藥,現在身子估摸著好利索了,咱趕緊回村子吧?!?/p>
應教授聽了這話,感動得熱淚盈眶。緊緊握住趙振國的手,哽咽著說:“小趙啊,你不僅救了我的命,還救了敏芝的命,我一無所有,都不知道該怎么謝你了?!?/p>
“哈哈哈,好說好說...以后我還要請應教授多多幫忙?!?/p>
找到了應教授,趙振國在林子里是一刻也不想多待,手上動作麻利得很,三下五除二就把繩子重新套在馬身上,牽上烏云就準備走...
“應教授,我收拾好了,咱們趕緊回村子吧。”趙振國遞給應教授一個饅頭和一壺水,眼神堅定地看著應教授。
“這里離村子還遠著呢,你這身子能撐得住嗎?”應教授滿臉擔憂,這小伙子雖說力氣大,但也不是鐵打的,看他這模樣,像是累得不輕。
“大叔,我在這已經待了兩晚上了,再不下山,我媳婦兒還不得急死?!?/p>
趙振國看出應教授的的顧慮,“您放心吧,我的身體我知道,應夫人也在等您回家呢?!?/p>
兩人一邊走一邊聊,半路上還弄了只野雞打打牙祭。走了不知多久,天色完全黑透了,借著火把的光亮才能勉強瞅見路。
正走著,趙振國瞅見前頭有星星點點的火光,“有人,有人!”
“肯定是咱們村的!說不定是來找咱們的!”
那點點的火光確實是來尋趙振國的,趙振國進山一天還沒出來,王大海就坐不住了。
今天就帶著伙計們巡山找人,沒想到還真碰上了!
“振國哥,我本來也是來這兒碰碰運氣?!蓖醮蠛D樕蠘泛呛堑?,說起來也是趕巧了。
趙振國沒提自己進山是專程去找應教授的,只輕描淡寫地說是湊巧碰上了。王大海呢,也沒多琢磨,這事兒就這么揭過去了。
小老虎想跟著趙振國下山,卻被虎媽一嗓子給喊走了...
——
趙振國在村里又出名了,讓不少人心里頭那個癢啊,摩拳擦掌的。
以前大家聽李老漢說林子里有野馬,都以為老頭喝懵了瞎扯淡。這回倒好,趙振國愣是帶了一只回來!
這下子,村里頭那幫五大三粗的漢子都圍了上來,瞅著那馬跟瞅寶貝似的。
趙振國被圍得實在沒法,臉一黑,大手一揮,這幫人才七嘴八舌地散了。
晚飯時候,王大海家張羅了一桌子好菜,熱氣騰騰的,香得很。
大伙兒邊吃邊聊,氣氛熱絡得很。
“大海,你也想問我在哪瞅見那烏云的?”
王大海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,嘿嘿一笑,
看王大海那欲言又止的樣子,趙振國笑著說:“大海,實話跟你說,我追一只羊,追到一個地界兒,瞅見一棵粗得不得了的大樹,旁邊還有個石窟窿。從那開始,我就做記號了,沿著我劃的叉叉,翻過個山坡,就有個湖,那四匹馬就在湖邊溜達呢?!?/p>
“四匹?”王大海一聽,眼睛瞪得老大,對這個數字驚訝得不行。
趙振國點點頭,一想到那林子,心里頭就熱乎乎的,“大海,等我下次回來,帶你一起去,有我領路,保管能找到那地方?!?/p>
“好好好!”王大海樂得直點頭。
二兩酒下肚,王大海這嘴就沒把門的了,突然冒了一句:
“振國哥,你脖子那是咋啦?是不是跟小嫂子拌嘴,被她給撓了?”
趙振國跟沒事人一樣,夾起一塊肉就往王大海碗里放,嘴里說著:
“吃飯,別瞎琢磨。”
王嬸子那可是過來人,一聽這話,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。
她手里拿著筷子,照著王大海的腦袋就是一下,沒好氣地說:
“吃你的飯,你哪來那么多廢話,難怪說不上媳婦兒?!?/p>
挨了一筷子的王大海揉了揉腦袋,壓根兒不清楚自己到底說錯了什么,只知道自己本來是關心振國哥,沒想到,竟然挨了一筷子。
還想再狡辯時,被親媽的眼神給嚇退了,夾起一大塊肉,塞入口中,沒再敢說話。
王老漢抿了口酒,無聲地嘆了口氣,大海這癟犢子玩意兒,啥時候能開竅???愁死他了。
——
第二天一早,趙振國離開王家,接過小金雕,把那匹大黑馬留給了王大海,讓他幫忙養(yǎng)著。
王大海:“...”
他撓撓頭,一臉憨笑中帶著點為難,囁嚅著說:“哥,你……你這到底啥時候能回來?。俊?/p>
振國哥給的口糧是挺實誠,可這一匹馬,加上那三只蹦跶的鹿,哎喲喂,他家后院那點兒地方,真的快裝不下了。
還有那圍在院子烏泱泱看馬的人,劉老黑都背著鋤頭在這里轉兩圈了,還當他沒看著。
趙振國一聽,咧嘴嘿嘿笑,露出兩排大白牙,說道:“快了快了,大海兄弟,你瞅著我那新房子,眼瞅著就要起尖了...”
告別了王大海,趙振國腳步一邁,又轉悠到了蔡惠芬家。
芬姐一見他進門,臉上頓時樂開了花,連聲嚷道:“小四啊,你可算是露面嘍!那么一沓子大團結,我擱手里頭,心里頭直犯嘀咕,生怕給弄丟了嘞?!?/p>
趙振國進城去了,那木耳送貨收錢的活兒,自然就落到了芬姐肩上。芬姐這個人,人品那是沒的說,正直又實誠,做事也是穩(wěn)穩(wěn)當當,靠譜得很。事兒交給芬姐,那是一百個放心。
他笑著擺擺手,說道:“芬姐,你辦事我啥時候不放心過?你心細如發(fā),交給你我放心著呢。”
蔡惠芬聞言,笑得見牙不見眼,接著又跟他說起了宋明亮來學技術的事兒。
趙振國聽了,頭點得像撥浪鼓似的,爽快地說:“讓他學,沒問題!芬姐,你告訴他,只要肯下工夫,咱這手藝肯定不藏著掖著,全教給他!他要是真能做起來,我也不用給大家少供貨了,剛好遞上我家那個缺...”
兩人就這么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了幾句,趙振國看看天色不早了,這才匆匆起身,跟芬姐打了個招呼,邁著大步子離開了。
偷偷溜到牛棚那邊,取回了資料,還給老兩口留了點米、面、油…
應教授給他劃了重點,還預測了可能出的范圍。想來以應教授的敏銳,也猜到如果能恢復高考,有一天,他們大概也能恢復“無罪之身”。
走到自家門口,趙振國抬腿跨上摩托車,擰動鑰匙,摩托車“突突突”地響了起來,他一腳油門踩下去,直奔城里而去。
——
一聽那摩托車響,宋婉清就像只歡快的小燕子,撲棱著飛出了門。
趙振國瞅見媳婦兒,那心里頭美得很,半點也不客氣,一把將她摟進懷里,在她臉蛋上“?!绷艘幌?,笑得見牙不見眼,“媳婦兒,想我沒?”
宋婉清嗔怪地白了他一眼,小嘴一撇,念叨著:“說好的早去早回,這一去就是三天,害得我天天揪著心……”
趙振國用下巴輕輕蹭著她的發(fā)頂,連聲哄著:“哎,我的錯,我的錯,下次再也不敢了?!?/p>
說著,他從摩托車上拿下一摞資料遞給宋婉清。
宋婉清一看,眼睛頓時亮了起來,喜出望外地說:“這…這...”
趙振國笑得跟屁花子一樣:“媳婦兒,咱今晚上就別啃書本了,干點別的...樂呵樂呵...”
宋婉清聽他在大門外就說這種沒正形的話,臉一紅,扭頭就跑,“快點洗手吃飯吧…”
這幾天也不知道他哪一頓能回來,鍋里一直都給他留著飯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