y0“勒斗笠子灘莫當(dāng)耍耍灘哈!水兇得很,船板板要打擺子嘞!”張?zhí)炝佳a充道。
專業(yè)的事情交給專業(yè)的人來做,趙振國自然不會瞎添亂,他點了點頭,沒有絲毫猶豫,轉(zhuǎn)身朝著船舷的方向走去。
宋婉清正抱著棠棠站在船舷邊,欣賞著江上的景致。
夕陽的余暉灑在江面上,波光粼粼,如夢如幻。
微風(fēng)輕輕拂過,吹起她鬢角的發(fā)絲,她微微瞇起眼睛,臉上洋溢著恬靜的笑容。
棠棠則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,興奮地看著周圍的一切,時不時發(fā)出“咯咯”的笑聲。
小團子蹲在宋婉清腳邊,抱著一個空碗舔得帶勁。
晚飯吃的是鮮香可口的魚醬拌飯,趙振國也不知道該喂小團子吃點啥,索性也給它勺了半碗,沒想到小團子也被這美味征服,吃得津津有味,小嘴邊還沾著幾粒米飯,模樣十分可愛。
對于趙振國帶上船的這只陰陽狗,船員們開始很好奇,還問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狗?
趙振國笑笑,也沒解釋,狗就狗吧。
趙振國大步流星地走到母女二人身邊,二話不說,伸出有力的手臂,攬住宋婉清的肩膀,輕聲說道:
“清清,咱們回生活艙去,一會兒可能會比較顛簸,你哄著棠棠早點睡。”
宋婉清微微一怔,隨即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。
她點了點頭,抱緊了懷中的棠棠,趙振國撈起地上的小團子,一起往生活艙走去。
不得不提,張?zhí)炝歼@人確實心細如發(fā)。
早在得知船上會有女眷的時候,他就已經(jīng)把生活艙收拾得干干凈凈。艙內(nèi)的床鋪整齊地鋪著嶄新的床單,散發(fā)著淡淡的陽光味道;桌椅擺放得井井有條,一塵不染;角落里還擺放著幾盆盛開的三角梅,為這狹小的空間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溫馨。
而他自己,則和其他的船員跑去睡貨艙了。貨艙里堆著貨物,空間狹小,條件十分艱苦。
想到這里,趙振國不禁有些不好意思,張?zhí)炝继珘蛞馑剂恕?/p>
他們剛走進生活艙,就聽見外面?zhèn)鱽硪魂囙须s的呼喊聲和急促的腳步聲。
船身也開始微微搖晃起來,仿佛一頭在波濤中掙扎的巨獸。
趙振國下意識地擋在宋婉清和棠棠身前,眼神警惕地盯著門口,只要一有危險,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去。
宋婉清緊緊地抱著棠棠,臉上雖然強裝鎮(zhèn)定,但眼神中還是透露出一絲擔(dān)憂和恐懼。
她輕聲說道:“振國,不會有事吧?”
趙振國轉(zhuǎn)過身,握住她的手,安慰道:
“別怕,張大哥他們都是經(jīng)驗豐富的水手,一定能順利通過斗笠子灘的?!?/p>
趙振國把小團子的四個蹄子擦洗干凈,把它放在了床上。
給棠棠講了兩個西游記的片段后,棠棠就抱著小團子睡著了,這個程度的顛簸,棠棠不僅不怕,反而睡得很香。
等身邊傳來倆寶貝的呼吸聲,趙振國附身把宋婉清壓到床上。
在瀘州沒干成的事情,在船上想來會別有滋味。
“別...”宋婉清小聲說,她怕趙振國胡來,把人家的新床單給糟蹋了。
趙振國嘆了口氣,雙手托在她腋下,把媳婦往上提了提,讓她靠在自己頸窩里,偏頭吻住她的耳垂。
溫?zé)岬暮粑鼡湓诙鷤?cè),舌尖沿著耳廓舔吻。
趙振國在她耳邊低聲說:“放心,不會弄臟的...”
這種時刻他們之間已經(jīng)不太需要多余的言語,趙振國俯身下來,從領(lǐng)口解開三顆扣子。
輕柔的吻印了上去...
宋婉清雙手緊緊陷入趙振國的頭發(fā)之間,把他環(huán)抱住,一邊有些含糊地嗚咽,一邊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開口:
“振國……這樣不好吧?”
趙振國百忙之間抬頭看她,“有什么不好的?”
“嗯…嗯,別咬……”宋婉清的尾音不由得軟了起來。
他嗯了一聲,聽話地放開了她們。
宋婉清覺得趙振國這嘴,也是真心不老實。
他開口,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柔:“來不來么?”
“別,嗯,你先別……”
宋婉清覺得自己能口齒清晰地說話就已經(jīng)很不容易了,這人可真是能折騰。
船再怎么顛簸,也跟宋婉清無關(guān)了,她實在是顧不上了...
哄睡了媳婦,趙振國穿上衣服出來。
此時天已黑透,江上被一層厚重的冰寒之氣籠罩。
凜冽的北風(fēng)如刀子般呼嘯而過,割得人臉生疼,江面在寒風(fēng)的肆虐下泛起層層冰冷的漣漪。
船此刻正艱難地航行在這片危機四伏的水域。
斗笠子灘猶如一張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之口,錯綜復(fù)雜的礁石在江水中若隱若現(xiàn),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,隨時準備將過往的船只撕得粉碎。
趙振國去了駕駛艙,給張云良讓了根煙。
張云良看是白芙蓉,也沒客氣,三口就抽掉了半根,將半截?zé)燁^咬在齒間,獨臂扣住舵輪。
江風(fēng)裹著冰碴子從門縫撲進駕駛艙,張云良右臂空蕩蕩的衣袖在寒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。
“兄弟伙些,把眼睛鼓得湯圓大!過勒閻王殿,闖得過回家團年,闖不過就都當(dāng)水打棒!”
張云良扯著嗓子大聲喊道,聲音在呼嘯的寒風(fēng)中顯得格外洪亮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大家紛紛應(yīng)和,卻有幾個人嘴上答應(yīng),心里卻不以為然。
跟著張老大闖過很多次斗笠子灘了,每次張老大都會這么說,哪次也沒出過事情,要說這張老大,年紀越大,膽子卻越來越越小了……
張云良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,憑借著多年積累的經(jīng)驗和對這片水域的熟悉,精準地操控著船舵。
突然,前方一塊巨大的礁石如同鬼魅般出現(xiàn)在船頭,船員們發(fā)出陣陣驚呼。
張云良眼疾手快,猛地一轉(zhuǎn)船舵,貨船在千鈞一發(fā)之際擦著礁石而過,船身與礁石的距離近得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震顫。
船身劇烈地搖晃起來,大家紛紛抓住身邊的東西,穩(wěn)住身形。
“穩(wěn)倒!莫像些慌腳雞!”張云良大聲喊道,聲音沉穩(wěn)而有力,仿佛給船員們注入了一劑強心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