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書禾點點頭,掃了眼緊閉著的臥室,接著問道:“方月姐,我看兩個孩子好像很久沒吃飯了,家里是不富裕嗎?”
這話問的屬實是有點多余了。
畢竟家里住著的房子,有兩百多平的面積。
在寸土寸金的京城,毫無疑問有豐厚的家底。
張月也不隱瞞,眼底掙扎之色閃爍間,毅然決然的道。
“家里的確不寬裕,我老公董天樂把家里的錢,全給別的女人了,我們娘三快吃不起飯了?!?/p>
既然上天給她重來的機會。
那她絕不會放過任何,讓董天樂身敗名裂的機會。
這個消息就先從王書禾傳播。
王書禾沒料到,他會把自己家的丑事宣揚。
她本就是為此而來,見對方并不抗拒,于是開門見山道。
“那你干嘛不去抓小三呢?既然你老公把錢給情人用了,家里吃不起飯,你早早和他攤牌,該離婚離婚,拿走屬于你的財產,不就好了嗎?”
可張月像是陷入了回憶中。
不知出于何種想法,自顧自的解釋道
“可,可那個小三不是小三兒,她是我丈夫哥哥的女人,董天樂哥哥死的早,只留下孤兒寡母生活。所以為了照顧嫂子,就把自己的工資,全拿過去補貼了。
我要照顧小的,還要照顧老的,自己沒辦法出去工作,只能等待著他給我錢,一來二去入不敷出,家里就愈發(fā)困難了?!?/p>
她不光得照顧孩子,董天樂的父母年紀大了,也得有人照看著。
所以張月分身乏術,壓根沒機會出去賺錢。
張月停頓了下,一字一頓的說道。
“我剛剛做了個夢,你們愿意聽聽嗎?”
蜜蜂默然不語,走到窗邊眺望起外面的景色。
她對類似的場景,早就非常熟悉了。
畢竟王書禾是個玄門術士,所接取的任務上,各個委托人的神智都有問題。
王書禾坐在沙發(fā)上,安靜的等待著后續(xù)。
張月似乎是在回憶,沉吟良久后,方才說道。
“我夢到,董天樂說他要升職了,以后會飛往國外生活,然后他說他嫂子身體柔弱,又帶著孩子在家里行動不便。
希望我能同意讓他把嫂子帶過去,他說我干活勤快,能照顧好家里,正好讓我留在家里照顧老人和孩子?!?/p>
王書禾清冷的眉眼中,閃過不耐,打斷道。
“你同意了?”
這要是同意的話,完全就是白癡了。
自己丈夫要帶著嫂子外出生活,然后夸她能干,讓她在家里照顧老人。
這說的是人話嗎?
但凡腦子里有點腦子,也不會答應這種條件吧!
張月眉頭緊鎖,苦笑道:“嗯,夢里的我腦子一熱,被他夸的頭暈眼花,迷迷糊糊就答應了下來,然后他和何小倩那女人就外出前往國外,等他十幾年后再回來的時候,順利在公司升職加薪。
在他的安排下,大嫂的孩子在國外上了名牌大學,最后工作順利,兒女雙全,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。
而我的孩子沒錢,又學習不好輟學,最后碌碌無為,在我生了病的時候,他們還在討好大嫂家里的孩子,我最后一時想不開,夢里就跳樓自殺了?!?/p>
這個夢,著實是一夢驚醒夢中人。
盡管是個毫無征兆的夢境,可夢里發(fā)生的事無比真實。
前半生也對上了,張月不要過上那樣的生活。
她要有擁有自己的人生,成為自己的大女主。
她悲涼地望著王書禾,眼底是化不開的惆悵。
“你說,這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,我還要管他們的死活嗎?”
這次她要為自己而活,什么父母,什么孩子,她都不要了。
這種偏心冷血的家人,不配阻攔她追求更廣闊的天地。
王書禾聽完她的話后。
連續(xù)深呼吸幾口氣,極力壓制著情緒。
她忍了又忍,才忍住給暴揍對方的沖動。
“你就因為一個夢,就認為你的孩子是白眼狼?”
張月無比肯定的道。
“我不會看錯人,這兩孩子有董天樂的血脈,他們一樣的冷血無情,不在意我的付出?!?/p>
她以前也愛過兩孩子的,可自己的親生孩子,又都做了什么呢?
他們讓自己一次次的失望。
即便為孩子付出了全部,結果到最后孩子根本不管她的死活。
直到她死的時候,還在討好巴結著大嫂一家。
王書禾反問道:“你是從哪看出來,你的孩子是白眼狼的?”
張月見他替兩個孩子說話,臉色不禁冷了下來。
“這還用看嗎?夢里的我下場凄慘,他們卻只顧著巴結何小倩,要不是他們的話,我怎會被逼到自殺呢?”
明知自己和何小倩不對付,卻放低尊嚴去巴結人家。
她維持了一輩子的面子,最后卻被兩個孩子親手送到何小倩腳下,任由她踐踏自己。
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孩子,她要孩子有何用呢?
王書禾反問道:“那你的孩子為何討好何小倩,而不是天天在家照顧你呢?”
張月被她問住了,又趕忙回話道。
“因為沒錢,家里也窮,董天樂的財產全給何小倩的孩子了。他們什么也沒繼承到,而且又因為沒錢早早輟學,所以只能去求對方給他個工作。”
王書禾冷漠的點頭道:“對啊,你兒子跟女兒都快活不下去了,所以你的意思是,為了你的面子,就不去和仇人低頭,然后全家都餓死嗎?”
張月右手死死抓著沙發(fā),不甘心的道:“我沒有說,他們不能去討好何小倩,但他們不能不管我呀!”
見她的信念被說的動搖,臥室的房門口被推開條縫。
兩個孩子縮在門口,偷偷聽著二人的談話。
王書禾見到后,并未戳穿她們。
“你不是自己跳樓死的嗎,和你孩子有什么關系?”
就算孩子能照顧她,也無法天天看著她吧!
自己受不了被何小倩死死壓住,想不開跳樓找死,那誰能救得了她?
結果到頭來,卻把責任怪到孩子身上。
張月沉默了,她發(fā)現夢里的生活,好像并非如想象的孤立無援。
可夢里的一切太真實了,真實到張月認為,這就是日后會經歷的事情。
所以張月無法接受,只想擺脫讓她感到窒息的地方。
“那,那他們也可以多勸勸我,安慰安慰我呀!
如果他們好好跟我說的話,我未必不會理解他們,我又怎么會被逼到跳樓?!?/p>
王書禾說的有點口渴,端起茶杯喝了口茶,繼續(xù)道。
“你兒子,一天工作幾個小時?你有沒有考慮過他們的心情?你當時也就四五十歲的年紀,難不成還要他們天天哄孩子似的哄著你嗎?”
張月不由想到夢中的場景。
在他的夢里,兒子跟女兒早年輟學,自身學歷不好。
白天打份工,晚上還要打個兼職。
每天恨不得連軸倒,也的確沒太多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