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看著舒意黑如鍋底的臉色,又不得不相信蘇塵的話。
舒意很慌,非?;拧?/p>
她看不出蘇塵的來歷,也不清楚蘇塵為何要來對付她。
更不明白蘇塵是如何封了她的修為。
哪怕是上神親至,若想封印她的修為,至少也得動動手吧!
蘇塵連動都沒動,哪怕是言出法隨,但他也沒說話呀。
李家姐妹倆的腦海中,則是多出段莫名其妙的記憶。
錢寡和姐妹倆講述了舒意的身份。
以及其來到下界,就是為了把她們當(dāng)成實驗品。
這段記憶是趕往孤兒院時,幾人在車上交談的記憶。
他們兩人根本不記得,在趕來的路上。
錢寡有和她們說過這些。
這是蘇塵動的手腳,很多事很難一下子接受。
不如先給她們留下點心理暗示,然后再把那段記憶封印下去,再讓她們來經(jīng)歷現(xiàn)實的沖擊。
蘇塵打了個響指,幾人移形幻影。
空間飛速變換下,幾人再次看清周圍事物時,已然身處間幽暗的密室中。
李清鳶看到密室內(nèi),被捆綁著的諸多少年,以及幾個熟悉的面孔時。
本就難以控制的面部表情,徹底皸裂開來。
“輕輕,小雨,阿昊,你們,你們怎么會在這?”
被關(guān)在這里的很多人,都是她曾經(jīng)的朋友。
他們從小被父母拋棄,成為了孤兒院的孤兒。
在舒意的教導(dǎo)下,孤兒院孩子們的關(guān)系普遍不錯。
但密室中的少年少女們,全都處于昏死狀態(tài)。
唯有縮在角落,面部紅腫的葉孤舟,愣愣的望著幾人。
李清鳶眸光呆滯,無神的望著眾人:“這,這就是,所謂的實驗場嗎?”
她先前是不愿相信的。
哪怕舒意用她的性命作為要挾。
她也不愿相信,心底被她視為母親的人,私底下竟有如此丑陋的一面。
眼下事實擺在眼前,她再也無法勸服自己了。
云飛抬手扔出柄飛刀,飛刀以S型的曲線,割開了捆綁人們的繩子。
而舒意還在直愣愣的看著蘇塵。
她對于自己的事跡敗露不聞不問,執(zhí)拗的問道:“你究竟是誰?你怎么可能做到這種事?”
對方能瞬間封印她的神力,那會找到她的密室,自然是簡單不過。
但她想不通,也想不明白。
蘇塵怎么會這么厲害,他不是個下界中人嗎?
她的神力都被廢了,她還跑什么呀?
她就是個普通的女人,別說是拼死一搏了,連李家姐妹倆都未必打得過。
蘇塵隨和的笑笑:“你也看到了,我就是個很普通的普通人??!”
李清鳶與李夢然匆匆上前,查看著密室眾人的情況。
但她們越看,越是心驚。
密室中的人們面容枯瘦,表情僵硬。
由于長時間被保持在同種動作下,骨骼都受到了擠壓。
李清鳶眼尾緋紅,看看昔日的故友,再看看舒意。
兩度被渣男欺騙,也能維持著的平靜,再也無法偽裝下去。
李清鳶沖到舒意身前,雙手握住她的肩膀,哽咽著質(zhì)問道:“為什么,為什么?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?
舒意阿姨,你告訴我,這都不是真的,你肯定是有苦衷的,對不對?”
李夢然的情況,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。
早已淚流滿面,抱著昔日的故友泣不成聲。
蘇塵就知道,會是這種結(jié)局。
即便拆穿了舒意的真面目,李清鳶和李夢然對她的濾鏡還在。
別說是對舒意動手,連稱呼都沒改變。
人就是這樣的,特別是從小照亮陰暗人生的那束光。
哪怕是有天被人擊碎,也始終認為那束光,還會是拯救她的存在。
舒意沉默了。
她不想解釋,更不能解釋。
作為神明的高傲,她不會向看不起的凡人求饒。
即便她清楚,這是她最后的一線生機,也無法低下高傲的頭顱。
“正如他所說,你們從頭到尾都只是我的實驗品。”
李清鳶死死地抓著她的肩膀,不自覺的力道放松。
看似攥的很緊,實則力道很輕。
“不是這樣的,這些年來,您很關(guān)心我,你會在我發(fā)燒時去照顧我,你會在我外出不順利的時候鼓勵我,舒意阿姨,你不是這樣的人?!?/p>
舒意不耐煩的將她推開,冷冷的道:“假的,都是假的。我是為了和你們處好關(guān)系,更方便奪取你們的氣運金光?!?/p>
說到這兒,舒意抿抿唇,破罐子破摔道:“算你們姐妹倆運氣好,就算你們今天不回來,我也會去抓你們的?!?/p>
只是在她的感應(yīng)中,來得是姐妹倆,全然沒感應(yīng)到蘇塵幾人。
錢寡忙著安慰李夢然,也顧及不上李清鳶。
對于舒意的態(tài)度,頗為意外:“這女人,倒是個硬骨頭啊!”
明明和李清鳶求饒的話,說不定,蘇塵也許會放她一馬。
就算活命的概率不高,總算是有絲機會。
錢寡腦海中,立即傳來蘇塵玩味的笑聲:“什么硬骨頭,她清楚的很,她今天死定了,所以就沒必要卑躬屈膝了?!?/p>
蘇塵動手的習(xí)慣,便是要么不動手,動手就不會留下后患。
他都親自出手了,怎么會讓舒意活著離開呢?
何況舒意做的事,還遠遠不止表面的事。
即便是放低姿態(tài),她幕后做的事暴露出來,李清鳶也不會再承認這個母親的。
李清鳶目眥欲裂,搖搖欲墜,連站都站不穩(wěn)了。
蘇塵還嫌打擊的不夠,右手輕輕點出。
密室的中心處,地面塌陷開來,出現(xiàn)道嬌小的身影。
那是個很漂亮,雌雄難辨的幼童。
面龐巧奪天工,宛如上天創(chuàng)造而出的藝術(shù)品。
不該說是像藝術(shù)品,而是真是個藝術(shù)品。
蘇塵依舊在笑,笑意不達眼底:“ 破”
嬰兒頓時爆發(fā)出無盡金光,將整個密室照耀的亮如白晝,萬丈霞光迸發(fā)而出。
李清鳶與李夢然下意識緊閉雙眸,無法直視耀眼的金光。
舒意卻是面色大變,抬手便要制止:“不,不要?!?/p>
這是她辛苦謀劃數(shù)十年,方才博來的生機。
但在蘇塵面前,她什么也做不到。
只能眼睜睜的看著,金光漸漸融入場內(nèi)的人們。
而幼童也很快支離破碎,徹底消散于天地之中。
待到金光散去,舒意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,面容枯槁,雙眼凹陷。
仿佛不是嬰兒被毀,而是她被抽走了靈魂。
李清鳶與李夢然,還不知發(fā)生了什么。
蘇塵眨了眨眼,兩女眼前的視角,瞬間發(fā)生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在他們的視線中,密室下方埋葬著密密麻麻的尸骨,粗略看去數(shù)量也不下萬具。
而埋葬著點尸骨,大部分都有個明顯的特征,那便十有八九是幼童。
蘇塵只讓他們看了眼,就收回了賜予她們的仙眼。
這個東西,還是少看些為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