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慎行只覺如遭雷擊。
直到得知,韓家本可以不必如此,方算是徹底打擊了他的信心。
他這個人向來自傲,即便是韓家被連根拔起,他也只會認為是棋差一招。
可現(xiàn)在就有人告訴他,哪怕韓家反應(yīng)慢上半拍。
自己就能得救,而且韓家也無需落得這般下場,讓他怎能不怒火中燒。
韓慎行有種弄死下決定之人的想法。
可惜他被關(guān)在這兒,不管是想對付誰。
只怕都是難如登天,等待他的下場只有一個。
但因此意外,方然與王書禾成了好友。
不過彼此有各自的事情要忙,平時也不會閑聊。
王書禾解決完韓家的事,就與蜜蜂離開了。
因為方家欠方然的果,所以方然想討個公道,并不是什么難事。
而蜜蜂也把韓慎行的事,告知給了龍傲天與貓七。
兩人沒走出多遠,就被對小孩纏住了。
一大一小,男孩約莫七八歲的模樣。
女孩看起來,也就是四五歲的模樣。
兩人衣物破舊,蓬頭后面,穿著的鞋子都開了膠。
兩個孩子攔住去路,可憐兮兮的道。
“大姐姐,大哥哥,求求你們,你們能不能把我們送去孤兒院?”
王書禾看著兩個小孩子。
眉頭微挑,眼尾泛著些許困惑。
這還是她首次看不穿別人的命數(shù)。
這兩個小家伙命宮飽滿,說明家人都尚且在世。
而且都活得好好的,他們怎會找上自己,想被送到孤兒院去呢?
“小弟弟,小妹妹,我把你們送回家里,你們先去和家人團聚吧!”
兩個小孩子聽到她的話后。
卻是腦袋搖的和撥浪鼓般,瘋狂拒絕道。
“不要,不要,我們不要回家,回家會餓肚子。”
“我們不要回家,你把我們送去孤兒院好不好?姐姐,我們長大后會報答你的?!?/p>
不管王書禾怎么問,兩個孩子死活不肯說出家里在哪。
王書禾對蜜蜂小聲問道。
“看樣子,這是在家里過得不好,偷偷跑出來了?!?/p>
換做別人,興許就把兩個孩子送回去了。
但玄門術(shù)士的觀察力遠超常人,自然看得出兩個孩子飽受虐待。
盡管身上沒傷勢,可兩個孩子衣服下骨瘦如柴。
僅從外表上來看,比正常年紀要小上兩三歲。
真要這么把他們送回去,只怕他們也過不上好日子,弄不好還要挨上頓毒打。
想歸想,又不能把他們送到官方組織。
于是王書禾推算了下,大致推算出兩人的家庭位置,盡管想把他們送回去。
不過卻想先看看,對方父母的人品如何!
在有些家庭生活,真不如在孤兒院活著。
在孤兒院,也許日子過得不好。
但起碼不會死,而在某些家庭生活久了,是真的會死人的。
好賭的爹,病種的媽,上學(xué)的弟弟,破碎的他。
這詞,本就是貧困家庭傳出來的。
真要是這種爹媽,孩子回去后,也是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。
兩人開車來到老城區(qū)。
在車輛駛?cè)胄^(qū)后,兩個孩子神情明顯緊張起來,不敢去看附近的情況。
王書禾以前就在老城區(qū)生活。
看到路旁站著個大媽,熟練的上前詢問道。
“阿姨,您好,您認識這兩個孩子嗎?”
兩個小孩躲在她背后,拽著她的衣領(lǐng),死死不肯松手。
媽媽太辛苦了,而且好像很討厭她們。
她們不想回去,自己不回去的話,媽媽也會輕松些。
那大媽看著兩孩子,不解地問道。
“這不是小星和小月嗎?你們倆剛剛?cè)ツ膬毫耍俊?/p>
王書禾思考了下措辭,出聲替其解釋:“她們走丟了正好被我碰見,所以就順手把他們送回來了?!?/p>
她沒說兩個孩子是離家出走,否則會給孩子惹來麻煩。
何況她本來就想打聽點情況。
“大媽,你知道孩子住在幾樓嗎?他們父母是做什么的?這兩個孩子太瘦了,平常是不是吃不飽??!”
那大媽聽到她的話。
低頭仔細打量著孩子,疑惑不解的道。
“他們爸爸是個大公司經(jīng)理,家里也不差錢??!”
以前沒仔細看過,還沒發(fā)現(xiàn)異常。
可仔細看看,這兩個孩子的確有點太瘦弱了。
這話就讓王書禾更加茫然了。
“這么說,他們家里不窮,那怎么會讓孩子吃不飽呢?他家里不差錢,孩子怎么會餓好幾天呢?”
剛剛在半路上,她給兩個孩子買了幾個面包。
兩個小孩狼吞虎咽般,吃下了兩個成人量的食物。
看那架勢,只怕有兩天沒吃過東西了。
大媽聽到她的話后,卻是趕緊搖頭否認。
“哪會餓好幾天呢?小姑娘,你是在開玩笑吧。”
這年頭肯出去工作,還能吃不起飯嗎?
再說董家又不差錢,就這么兩個孩子,哪會委屈了他們。
王書禾稍稍打聽兩句后,便牽著兩個孩子上了樓。
在大媽的解釋下,她大概弄清了董家的情況。
董父是公司高管,董母則是在家全職太太。
家里不說很有錢,但也的確不缺錢。
再怎么樣,不至于讓孩子吃不起飯。
按照王書禾看相的結(jié)果。
這兩個孩子生來命苦,好像日后總會落得個凄慘的下場。
普通人,很少會有這種面相。
因為人嘛,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走運。
一生中或多或少,都會有幾次改變命運的機會。
哪怕次次都沒能抓住機會,日后也是過上尋常人的生活。
而兩個孩子的命數(shù),就差在腦門上刻上,以后會當乞丐的幾個大字了。
兩人順著大媽的指示,來到A區(qū)三樓,輕輕敲了敲房門。
房門那許久沒傳來聲音。
就在王書禾心想,里面是不是沒人時。
房門被人打開條縫隙。
一個年約三十歲出頭,面色蠟黃,盯著雞窩頭的女子,眼眸茫然的望著兩人。
“你們是誰?怎么不來我家?”
王書禾把身后的孩子牽了出來。
“你孩子走丟了,我正好碰到就給你送回來了?!?/p>
但說這話的時候,她的眉頭緊緊蹙起,眼底疑惑之色愈發(fā)濃郁。
女子看到失而復(fù)得的孩子,眼底非但沒有喜色,反而閃過淡淡的厭惡。
盡管她掩飾的極好,可王書禾還是看到了。
本欲離開的步伐,拐了個彎,問道。
“我們可以進去坐坐嗎?”
女子遲疑了下,還是打開房門把兩人請了進來。
只是面對孩子的態(tài)度不溫不熱,讓他們進屋寫作業(yè),就沒再多說別的。
還不能等王書禾發(fā)問,房門就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。
一個身形高大,頭戴金絲框眼鏡,面容儒雅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。
看到屋里有人,男子微微點頭示意。
“小月,家里來客人了,你們先忙,不用做我的晚飯,我今天有點事。”
男子大步進了臥室,很快就再次走了出來。
直到男子關(guān)上房門,毫不遲疑的離去之時。
女子全程面無表情,只是望向男子的眼神中,帶著遮掩不住的怨恨。
王書禾本不該多話的。
畢竟是人家的家事。
可倆孩子的命數(shù),著實讓她有些擔心。
她不是個好管閑事的人。
貿(mào)然參與別人的家事,只會給自己帶來因果麻煩。
“不知,您怎么稱呼?”
女子嘴角擠出抹笑意,啞聲道:“你叫我張月就好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