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說姜兮兮是魔鬼。
那么眼前的時靈洛,便圣潔的猶如神明。
可不管是神明也好,魔鬼也罷。
自已這凡間螻蟻在其面前,只有瑟瑟發(fā)抖的份,她們隨便一根手指,就可以碾死自已。
憐憫?
她們會憐憫一只螻蟻嗎。
所以。
盡管陸缺態(tài)度卑微,不斷磕頭乞求她的寬仁。
然而金裙女子還是將她的手掌,緩緩覆在了他的頭頂。
地上的陸缺,在心中恐懼下,身軀不斷顫抖。
他不斷呢喃著:“陛下,放過我吧......”
“我愿意交出時空本源,我真的愿意交出去......”
“我什么都可以不要,真的都可以不要!”
“陛下,您是神皇境,是凌駕于無數(shù)人之上的強者,您一定有其他辦法抽取時空本源的?!?/p>
“陛下,您一定其他辦法的,對吧?”
“求求你饒過我吧......”
女子微微搖頭,然后柔聲道:“忍著點。”
下一刻。
她的神力化作的游蛇再次鉆入陸缺的神魂內(nèi)!
“?。 ?/p>
殿中傳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,只是那聲音剛一響起,便戛然而止。
陸缺雙眸閉的死死,嘴巴張大,喉啞難鳴。
他的腦子,再次陷入一片空白,思緒也開始停滯。
他的感知中,唯有那劇痛,那無法形容的劇痛,除此之外,再無其他。
劇痛之下。
他的眼角,有淚水不斷流淌而下。
溫熱淚水順著他臉頰滑落,在嘴角與口水融匯,一同滴落而下,將他那身紅色錦服打的濕透。
金裙女子溫婉的面容上,神情始終平靜如水。
這一次。
那條神力化作的金蛇,沒有絲毫停滯的游到他神魂中心,撕扯著系統(tǒng)本源。
直到它的蛇腹被填滿后,才開始折返。
然后與在那玄幽生死咒化作的紅網(wǎng)下,帶出一絲時空本源。
做完這些,時靈洛才緩緩松開陸缺。
然后,返回殿首處坐了回去。
她雖然想快速抽完時空本源,可陸缺的神魂實在太弱。
憑他現(xiàn)在的神魂強度,今日抽取兩次便快到了極限,若再多取也不是不行,不很可能會損傷其神智,甚至會令其身隕。
在獲得完整的本源前,她自然不會讓陸缺死。
“今日就先這樣,明日再試著多取一條......”
她望著殿中男子,輕聲呢喃了句。
而陸缺,根本沒有聽到女子的話。
他正躺在大殿中,身軀不斷抽搐。
待到劇痛感如潮意般褪去后,他木訥的望著天花板,怔怔出神。
心中同時,涌起難言的委屈感。
自已犯過天條嗎?
為什么偏偏是他,要被如此對待?
不管是姜兮兮,還是時靈洛,自已在她們面前,連絲毫的反抗之力都沒有。
可她們憑什么總逮著自已不放???
任憑自已如何求饒,她們都不肯放過自已。
想著想著,他開始嗚咽了起來:“嗚嗚嗚......”
系統(tǒng)聽到他的哭聲,嘆了口氣:“唉,宿主,統(tǒng)子真的很同情你......”
“這個世界變態(tài)太多了......”
聽到系統(tǒng)的話,陸缺哭聲一滯。
系統(tǒng)這話,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。
為什么?
都是因為這個系統(tǒng)?。?/p>
姜兮兮是因為夢境世界出現(xiàn)意外,所以才將自已當做執(zhí)念。
而那時靈洛,則是貪圖系統(tǒng)的時空本源。
說來說去,都是因為這個系統(tǒng)!
系統(tǒng)似乎感覺到了陸缺的敵意,有些心虛:“事到如今,統(tǒng)子真的很自責,可統(tǒng)子也遭到報應(yīng)了啊!”
“你是不知道,被那條金蛇咬掉本源時有多疼,統(tǒng)子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?!?/p>
陸缺默默無言。
系統(tǒng)見狀,委屈巴巴道:“宿主,對不起......”
“實在不行,您罵我?guī)拙湎麣猓俊?/p>
陸缺仍是沒有回應(yīng)。
系統(tǒng)沉默了片刻,繼續(xù)道:“宿主,現(xiàn)在咋辦?”
咋辦?
陸缺聽到這話,緩緩撐著身坐在地上,看著那位金裙女子。
他的眼中,仍殘留著恐懼之色。
一想到剛剛那種感覺,自已可能要忍受幾萬年,他心中便涌起一股難以形容的絕望。
自已離開了姜兮兮,竟是從一個深淵,跳進來另一個更恐怖的深淵。
起碼姜兮兮把自已折磨慘了后,還會給個棗。
而這時靈洛,干脆連棗都不給了。
她的目的很明確,時空本源。
為了這個目的,她根本不需要在意自已的感受,只要不死就行了。
自已在人皇眼中,就像一個待宰的牲口。
在這種絕境下,陸缺也想知道,該怎么辦......
金裙女子見陸缺緩了過來,微微頷首。
也不見其有什么動作。
然后,一襲白衣的皇使彌皇便出現(xiàn)在殿中。
時靈洛溫聲道:“給他尋一處寢殿,安頓下來。”
彌霜點了點頭,恭敬回道:“是,吾皇?!?/p>
說著,她側(cè)頭看向地上的陸缺,卻是神情一愣。
因為陸缺的頭頂處,有數(shù)道血痕,自他的發(fā)縫中蔓延留下,凝固在他的俊俏面容上。
這讓彌霜有些疑惑,然而這種疑惑瞬間便被她壓了下去。
她聲音清冷道:“隨我走吧。”
陸缺艱難的站起身子,轉(zhuǎn)身跟在彌霜身后。
他現(xiàn)在,只想快點遠離身后那個女人,以至于臨走時他甚至連句話都沒說。
人皇時靈洛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態(tài)度。
只是在他剛跨出殿門時,輕飄飄的說了句:
“陸缺,以后每一日,你都要前來此殿?!?/p>
陸缺將這話聽在耳中,身子一頓。
然后。
沉默的走出人皇殿。
天寰界內(nèi),大多數(shù)地方,常年氣候如夏,不分四季。
然而天人域中州,春夏秋冬四季交替分明,實屬難得現(xiàn)象。
如今正值深秋。
皇城內(nèi)。
一襲白衣的彌霜走在前面。
她的身后。
男子只是低垂著腦袋,一言不發(fā)的跟著女子,仿佛行尸走肉。
秋風瑟瑟,帶著幾片枯黃的落葉,飄在他那被污穢打濕的衣衫上,男子卻毫無察覺。
直到走了好一會,二人來到一座宮苑面前。
彌霜這才回身朝著陸缺開口道:“此院四周僻靜,少有雜人路過,你便在此住下吧,本使會替你安排兩位婢女,服侍你的起居?!?/p>
陸缺木訥抬頭,看了眼宮苑上的匾額。
仙雀宮。
這便是給自已準備的樊籠么?
他扯了扯嘴角,苦澀一笑。
(本來想給人皇個好人設(shè)的,后來想想算了,這書寫了一個多月有點寫不動了,讓人皇虐男主是因為我準備寫大結(jié)局了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