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大驪北部,一場綿綿細雨,不約而至。
寧遠收斂心神,不再打坐,下了床榻,走到窗臺這邊。
所謂下雨,對凡人來說,可能只是老天爺打了個噴嚏的事兒,但在修士,特別是地仙以上的練氣士來說,其實不然。
遠古天庭早就被三教祖師封鎖。
昔年的風(fēng)伯雨師,早就不復(fù)存在,行云布雨的真龍一族,更是被殺至滅族。
只說浩然天下,其實每年有近一半的雨水,都不是天意,而是“人為”,好比南婆娑洲那邊,因為毗鄰蛟龍溝的緣故,就有無數(shù)水蛟前去行云布雨。
浩然天下的各地書院,皆設(shè)立有欽天司,除了夜觀天象的作用外,還負責(zé)定時觀測四季節(jié)氣,處理人間的風(fēng)云變幻。
降雨亦是其中一種。
很顯然,今夜這場雨水,在寧遠眼中,就是人為,只是不知道,是某位大驪水神的手段,還是書院人士。
很快便有了答案。
門外忽起敲門聲。
寧遠沒去摘下懸掛在墻的太白長劍,沒有多想,回身開門,不料卻看見一個稍微有些意外之人。
長春宮太上長老,宋馀。
只見這位百年前的大驪第一美人,上五境大修士,嬌羞不已,雖然依舊是那件宮裝長裙,可胸口一對春筍,呼之欲出。
宋馀面色潮紅,姿勢有些古怪,單手扶著門墻,背后微微撅起,半咬嘴唇,輕聲呢喃道:“寧劍仙,又見面了……”
寧遠沒有關(guān)門。
也沒有故意閉上雙眼,或是轉(zhuǎn)移視線,一襲青衫就這么杵在門口,先是面無表情,而后竟是與她微笑道:“宋夫人,深夜造訪,所為何事?”
美婦眼神一亮。
難不成還真有戲?
此前在長春宮待客,雖然聊得不多,可她觀察的極為細致,大驪的這個鎮(zhèn)劍樓主,說到底,還是個男人,視線經(jīng)常會在她身上游走不定……
要么看胸,要么看腿。
所以此時此刻,宋馀心思急轉(zhuǎn)過后,變本加厲,背后撅起更高,前衫挺起更多,甚至暗中施展了一門長春宮秘法,具有魅惑神通。
她秋波流轉(zhuǎn),聲線更是細膩。
“寧劍仙,不請妾身進去坐坐?”
寧遠微笑點頭,遂讓開一條道路。
美婦擰轉(zhuǎn)豐臀,像是給人打折了腿,晃晃悠悠進了門,路過寧遠身旁,還側(cè)過頭,狐魅的看了他一眼。
寧遠始終面帶微笑。
宋馀又有些吃不準了。
他娘的,這小子怎么如此古怪,你要真好色,直接上手,抱我去床榻那邊不就好了,老娘的床上功夫,保管讓你流連忘返,欲仙欲死……
可現(xiàn)在是幾個意思?
我那飽滿緊實,且不下墜的碩大雙峰,你這初出茅廬的年輕人,見了之后,就不覺得氣血上涌?就不想著伸手好好把握把握?
越過男人,美婦迅速掃過屋內(nèi)布置,多打量了幾眼那把長劍后,心一橫,沒去椅子上坐著,而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。
身子稍稍歪斜,靠著床頭,宋馀素手不經(jīng)意的撩撥,質(zhì)地精美的宮裝長裙,裙擺處,如雀開屏。
裙擺之內(nèi),若隱若現(xiàn)。
寧遠一一看在眼中。
此情此景,確實極為旖旎,美婦人一襲顏色各異的長裙,薄如蟬翼,躺在那兒,如同一尾豐腴錦鯉。
宋馀紅唇輕啟,“寧劍仙,春宵一刻值千金,今夜剩余時辰,已經(jīng)不多,明日劍仙還要繼續(xù)趕路……”
“何不趁早見春光?”
豈料寧遠在書案前落座,背對于她,摘下養(yǎng)劍葫,給自已倒了杯酒水,笑道:“夫人春光,在下已經(jīng)見過了。”
美婦愣了愣,尷尬一笑,猶不死心道:“樓主大人,難道只是看幾眼就心滿意足啦?”
寧遠忽然反問道:“夫人是想壞我大道?”
宋馀心頭一驚。
青衫客喝下一口酒,緩緩道:“長春宮距離龍泉郡,不過四五千里,此前與宋夫人閑聊,夫人還對舊驪珠洞天地界,頗為了解,
那么在小鎮(zhèn)那邊,夫人應(yīng)該也安插了諜子,對我的一些底細,肯定是知道不少的……”
寧遠搖搖頭,“老子今夜要是睡了你,不僅身敗名裂,還會大道崩毀,若一味行之,將來在整個浩然天下,恐怕都沒有三分立足之地?!?/p>
年輕人側(cè)身轉(zhuǎn)頭,望向搔首弄姿的長春宮太上長老,微笑道:“所以夫人,端的是歹毒至極?!?/p>
這句話說完。
寧遠屈起二指,輕敲桌面。
這艘渡船的這間屋舍,剎那之間,風(fēng)云變幻,一直“作壁上觀”的太白仙劍,鏗鏘作龍吟。
與此同時,一把隱藏已久的本命飛劍,飛掠而過,所向縱橫,如同穿針引線,幾個眨眼后,封鎖天地。
太白懸停在側(cè)。
寧遠依舊保持那個側(cè)身而坐的姿勢,搖晃手上那件瓷杯,笑道:“一只籠中雀,本在籠中,居然還自投羅網(wǎng)?!?/p>
“那么夫人,你可以猜一猜,憑你的本事,若是強闖,能不能安然返回長春宮?!?/p>
宋馀早就收斂那份騷氣,改躺換坐,竭力壓下心中驚悚,問道:“寧劍仙,你要是覺得我人老珠黃,直說就可,何必鬧得如此不愉快?”
“妾身這次來,本就只是仰慕劍仙,劍仙如果認為我水性楊花,也沒關(guān)系,反正我長春宮一直以來,就以雙修秘術(shù)聞名天下,睡幾個男人而已,天不管地不管的。”
寧遠點點頭。
他突然問道:“宋夫人,如果我今夜睡了你,等我抵達大驪京城,那位皇后南簪,是否也會故技重施?”
宋馀臉色尷尬。
年輕人太聰明了點。
事實上,她這次來,就是摸個底而已,倘若這位即將上任的鎮(zhèn)劍樓主,過不去美色這一關(guān),之后就變得很簡單了。
寧遠微微頷首,自顧自說道:“本座大概猜出來了一些,只看眼下,憑我的本事,去了大驪京城,南簪必死無疑。”
“宋長鏡不濟事,墨家巨子,還有游俠許弱,都是國師崔瀺的人,南簪請不動,所以其實在這種局面下,就只能選擇美色這條道了?!?/p>
寧遠揉了揉下巴,笑瞇瞇道:“嘖嘖,本座艷福真是不淺,今有長春宮太上長老送上門,之后一國皇后,說不定也會對我寬衣解帶……”
“他娘的,有本事,有靠山就是好,這輩子都沒想過,能給皇帝老兒帶一頂高高的綠色帽子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