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可不愿意跟殺人犯住一個大院?!?/p>
“是啊,搞不懂?!蓖鯆鹫f,按道理,陸云驍應(yīng)該預(yù)料到大院里的人都不會理睬李美珍,應(yīng)該送她去別的地方住才對。
以后李美珍回來,跟坐牢沒區(qū)別。
“這個陸云驍,好像有點(diǎn)狠心呢?!?/p>
“幸虧,我外甥女沒跟陸云驍相親?!眲⑻f。
“幸虧,我的女兒邱曉也沒嫁給陸云驍?!敝艽好沸挠杏嗉?。
不然,可能連累女方家里人,也要遭殃。
這天,可真是熱鬧啊。
有姜依的地方,都熱鬧。
溫校長聽說姜依回來了,帶著徐佳等同學(xué),上門蹭飯吃。
秦書記也想見見姜依,了解接下來他們工廠的計劃,還有陳警官,老吳,林水生等人,看到報紙,都涌了過來。
姜依去上學(xué)的時候,也走得匆忙,沒感謝大家,這次干脆在茶樓擺幾桌。
把老家的二叔三叔家人也請來吃飯。
姜桐也來了。他還在炮兵營,訓(xùn)練了一段時間后,黑了,結(jié)實(shí)了,整個人也沉穩(wěn)了不少。
二叔說他還被評為優(yōu)秀新兵。
“不錯?!苯栒f,“有希望能留在部隊。”
姜桐笑出一排白牙,看向姜依,欲言又止,因?yàn)樽蛱焖吹疥懺乞斄恕K睦镉悬c(diǎn)不安。
“首先感謝二叔三叔,小時候,我們家青黃不接,是你們借米給我們。”姜依連喝兩杯。
“感謝溫校長,給我考上大學(xué)的機(jī)會,感謝秦書記,支持我改制把工廠搞起來,感謝老陳,把害我兄妹三人的壞人繩之以法?!?/p>
姜依又喝了三杯。
“最后,感謝我媽媽和大哥,大嫂,姜瑤,小果實(shí)和杉杉,我離婚后,是你們陪我度過?!?/p>
又是幾杯下去。
被敬酒的人也都喝了,秦書記難得的,還發(fā)言了,席間一片喜慶。
最后姜家人都喝得差不多,姜依因?yàn)楦吲d,也喝得有點(diǎn)多,被姜桐扶著回去,“姐,有件事,我想跟你說?!?/p>
“什么事?”姜依眼睛很明亮。這是要醉倒的前奏。
姜桐把一個信封拿了出來,很厚,“這里面有一萬塊?!?/p>
“???”姜依有點(diǎn)懵,“你想入股我們工廠?”
“不是?!苯┱f:“是陸團(tuán)長給我的?!?/p>
姜依以為聽錯了,晃了晃有點(diǎn)暈的腦子,“誰?”
“陸云驍啊。他昨天來過營區(qū),說怕你不要,讓我每過段時間給大伯娘一百兩百,或者買東西送過去,就說我自已存的錢?!?/p>
姜桐說,“我覺得這樣不好,又不是我的錢,所以直接告訴你了?!?/p>
姜依一動不動,也沒接那錢?!八碌暮軐?,我不會要的。還給他吧?!?/p>
“可是他說不會回來了?!?/p>
姜依愣了一下,“那你就問領(lǐng)導(dǎo)他在哪,給他寄回去。”
“不太可能,我也問過了,以后怎么聯(lián)系他。他說接受了一個任務(wù),比較機(jī)密,基本聯(lián)系不上?!苯┌櫭迹敖裉斐霭l(fā)?!?/p>
姜依忽然想到,聶粲也是今天出發(fā)。難道……
但又覺得不可能,他們又不是一條線的。
“姐,我看他有點(diǎn)消沉,是不是因?yàn)樗麐寢屪瘟???/p>
姜桐有點(diǎn)懊悔,“我也是剛看報紙才知道,他媽想殺你,早知道,我就不要他幫我進(jìn)炮兵營了。”
“那支鋼筆,也是他買的,讓我送給你。早知道,我就不送了?!?/p>
“所以,今晚我才決定把錢的事告訴你,我不能再幫他,他要是想補(bǔ)償,自已跟你說?!?/p>
姜依還是沒拿那一萬塊,因?yàn)樗忍?,吐了,然后睡得不省人事?/p>
她做了個夢。
是她死的時候,很奇怪,她能看見監(jiān)護(hù)儀的直線,竟然還有意識,感覺人輕飄飄的,還能看見東西,她看見門被“砰”的推開,沖進(jìn)來一個男人。
是陸云驍。
他頭發(fā)白了一半,額頭有血跡,眼睛發(fā)紅,神色是從來沒見過的狼狽,撲過來搖她,“姜依!”
“醒來,快醒來。
“姜依,我不要你死?!?/p>
他揪著醫(yī)生的衣領(lǐng),說的是英文,“不管用什么手段,讓她心跳恢復(fù)?!?/p>
醫(yī)生說:“她有重度抑郁癥?!?/p>
陸云驍瞳孔震裂,難以置信,然后看到那份離婚協(xié)議書。
那表情,好像被捅了一刀似的,忽然,“噗”的一聲,吐出一口血,低低的說了句什么。
姜依心想:這是演給誰看,人都死了。
下一秒,又有個人沖了進(jìn)來,竟然是聶粲!
這是姜依第一次正眼看他,他兩鬢也有了白發(fā),眼神沉怒,兜臉給了陸云驍一拳,“陸云驍,你個狗!”
然后,周圍一片漆黑。
姜依聽到歌聲,“月光光,照地堂,蝦仔你乖乖訓(xùn)落床……”
像從遙遠(yuǎn)的地方傳來。
“姐,你醒了?”是姜瑤的聲音。
姜依睜開眼睛,白光刺得她眼睛發(fā)疼,她閉上,又才睜開,忽然一陣恐慌,她喊了一聲,“小果實(shí)?!?/p>
“媽媽,我在這?!?/p>
小果實(shí)就趴在床邊,好奇的看著她,“媽媽,你怎么哭了。”
姜依心跳才慢慢恢復(fù)正常,剛才她好害怕現(xiàn)在只是一場夢,她抱住小果實(shí),摸摸他的臉,軟乎乎還帶著奶香味,“沒事,媽媽只是做了一個噩夢?!?/p>
誰說不是呢,前世才是一場夢。
許翠蓮來了,“昨晚你吐得媽都不認(rèn)得?!?/p>
“姐,你還記得誰送你回來不?”
“斷片,不記得了。”姜依拍拍腦袋。
大家笑了起來。
溫校長來了,還帶了早餐,笑呵呵的,“姜依同學(xué)昨晚喝醉了,我來看望你。”
“只是喝醉,又不是病了,有什么好看的。”許翠蓮沒有好臉色。
昨晚見面,許翠蓮對溫校長就這態(tài)度,問了大嫂,溫校長才知道,是因?yàn)樗屠蠲勒湎嘤H的事。
許翠蓮吃醋了。
溫校長既高興,又委屈,“翠蓮啊,我們好好聊一聊?!?/p>
這一聲“翠蓮”,讓許翠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“你你你,喊我什么?”
“翠蓮啊?!?/p>
我天!許翠蓮轉(zhuǎn)身就取了雞毛毯子,“你別亂喊,再喊我就不客氣了?!?/p>
姜依和大嫂,姜瑤相視一眼,都噗嗤的笑了。
許翠蓮不知他們笑什么,正要問,被溫校長拉了出去,她嚇了一跳,雞毛撣子都掉地上,“你你你,給我放手?!?/p>
溫校長是斯文人,講道理的,扶了扶眼鏡,“翠蓮,原來你對我也有這心思,咱們一把年紀(jì),就不搞些虛的了。李美珍的事,是烏龍嘛,我以為是跟你相親,不然我是絕對不去的?!?/p>
“你說什么?”許翠蓮只聽到前半句,天雷滾滾,“對你有心思?”
溫校長一臉“你就別裝了”的表情,笑得萬分包容,
“你是不是覺得自已沒文化,配不上我,才不敢表露出來,我明白的。但我不介意,我覺得,兩個人相處,是要互補(bǔ)的,我有文化,你有廚藝,咱們很合適。”
昨晚想了一個晚上。
溫校長才想到這么一個理由,為什么許媽媽裝作不知道他的心意。
因?yàn)樗员啊?/p>
“翠蓮啊,其實(shí)你真的完全不用自卑,我們——嗷!!”
忽然,許翠蓮撿起地上的雞毛撣子,就往溫校長身上抽,“我看你是沒睡醒,還在說夢話,我打醒你?!?/p>
她自卑?她才不自卑呢。
她兒子是工廠總經(jīng)理,兒媳是茶樓老板,大女兒是全國狀元,小兒女是未來大律師,她現(xiàn)在能吃能睡還能工作,她不但不自卑,還自豪著呢。
不到一分鐘,溫校長的嚎叫,把整棟樓的人都叫醒了!
姜依在門口,笑得前俯后仰。
“可憐的校長……”姜瑤說。
“溫校長二婚路漫漫啊?!贝笊┱f。
“嘻嘻嘻!”小果實(shí)和杉杉也捂著小嘴,笑了起來。
“外婆好威武。”
“奶奶好厲害!”
他們同時喊道。
這天正是國慶節(jié),舉國同慶。姜依忽然好想聶粲,心想要不要去鵬城看看他,或許看不到,但距離比較近。
而且聶二叔一家也在鵬城,聶琪和聶雨挺好玩的。
誰知凌云的銷售馬經(jīng)理打電話來,說帶著十幾個人,要跳槽到華云!姜依和姜陽便一起去了穗城的工廠。
此時,鵬城,沈思妮也正和朱廠長打電話。
這半個月里,她是不能出門的,只能電話溝通,“不能撤資?”
“是啊姑奶奶,投資款哪是說撤就能撤的,股東們還怨你亂來,把廠子拖垮,要你負(fù)責(zé)出面借錢。”朱廠長道,“再說,廠里現(xiàn)在是真沒錢?!?/p>
沈思妮差點(diǎn)把電話摔了。
她又求爺爺告奶奶的問那些朋友們,打折轉(zhuǎn)讓凌云的股份,但沒人愿意出這個錢。
都是聶粲,聶粲為了姜依,竟然這樣害她。
此時,聶粲正和韓軒剛到港城,和三爺談合作。韓軒雖然被他扔臭水溝,但沒人跟錢過不去,還是巴巴就來了。
韓軒不在內(nèi)地,姜依會比較安全。
而除了合作外,聶粲還要繼續(xù)查一查傅成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