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特么汗毛都要豎起來了!
這聲音清晰而明了,仿佛就像幾個人在身邊聊天。
更關(guān)鍵是,他們聊天的內(nèi)容有一個關(guān)鍵詞:掙工分。
年紀(jì)小的讀者可能不知道,掙工分是六七十年代特殊的產(chǎn)物,有工分才能有糧油票,有糧油票才能有飯吃。
現(xiàn)在離那個年代已經(jīng)過去幾十年了,這兩人還在聊掙工分之事,只有兩種可能,一種是他們就是幾十年前死在此處的鬼,另一種是他們是從幾十年前穿越到現(xiàn)在的人。
哪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?
我寧愿相信是前一種。
畢竟穿越這種事只可能出現(xiàn)在小說里面。
我轉(zhuǎn)頭看向棠姑娘。
兩人異口同聲地問對方:“你聽到了什么?”
我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所聽到的內(nèi)容。
結(jié)果發(fā)現(xiàn),不僅是我和棠姑娘,在場所有人聽到的都是同樣的對話。
說明這根本不是幻聽,而是真實存在的對話聲。
因為幻聽這種東西,每個人的生活境遇、心態(tài)以及當(dāng)時身體狀況不一樣,聽見的內(nèi)容絕對不會完全一致。
我們這次沒有人像禿子一樣腳朝石頭下面走,估計是棠姑娘給的符起了作用。
“禿子,你之前聽到的內(nèi)容,也是這個?”
禿子搖了搖頭。
“不是。我好像聽到兩個秀才的對話,他們應(yīng)該要去汴梁趕考來著,走錯了路,來到了這里,正商量著怎么出去?!?/p>
汴梁?
這個稱呼是元朝到明初之間對開封的叫法,距今最近也六七百年了。
古人都出來了?
棠姑娘聞言,立馬在石頭上坐了下來,雙手掐訣,閉上眼睛,開始念咒。
小圓乎見狀,也從我懷中一骨碌滑下,站在棠姑娘的身后。
“師父,我給你護(hù)法!”
他雙手攥緊了拳頭,小眼瞪得溜圓,一眨不眨,像機(jī)器貓一樣勻速地移動脖子,從左轉(zhuǎn)到右,又從右轉(zhuǎn)到左,每轉(zhuǎn)完一圈,口中發(fā)出稚氣無比的一聲:“嘿!”
模樣搞笑又可愛。
咱也不知道他這是護(hù)得哪門子法,也不敢多問。
兩分鐘之后。
棠姑娘從地面起身,凝重的神情稍解。
“沒有臟東西?!?/p>
我:“……”
“嘩啦!”
花癲鶴又將礦泉水瓶里的黑狗血倒在了自己頭上,嘴里再次叼起了一片鶴嘴甲。
“這次真的見鬼了!女神仙,不是我不相信你,而是對自己的判斷和工具更依賴!”
別說花癲鶴了,這次連我都有些不信了。
見我們神情都有一些猶疑,棠姑娘閃著大眼睛問我:“你也不相信我嗎?”
我咽了一口唾沫。
“我相信……科學(xué)?!?/p>
棠姑娘微微白了我一眼。
“我說沒有臟東西,必然不存在大家想象中的陰魂。”
小可秀眉緊蹙。
“姐姐,那這些對話怎么解釋?。俊?/p>
棠姑娘想了一想。
“故宮的墻上,每逢特殊天氣,有人能見到太監(jiān)宮女打著燈籠行走的場景,很詭異。事實上這些太監(jiān)宮女并不存在,只不過在某一個時間節(jié)點,天地間的特殊物質(zhì)截留了當(dāng)年片段,倒映在了若干年之后的墻上?!?/p>
“寧先生說相信科學(xué),也許可以解釋為光影留聲。但在我們道家看來,這其實叫陰煞之氣,與陰魂氣息一致,但又并不完全相同。不知道大家聽明白沒有?”
難為她了。
棠姑娘向來淡然少言,此刻為了安慰大家,解釋了如此一大段。
花癲鶴聽完之后,嘿嘿直笑。
“這么一說,好像一點也不恐怖。不過,留影像可以理解,墻體有類膠片的物質(zhì)嘛,但留如此長片段的對話聲,難不成附近還有類磁帶的物質(zhì)不成?”
棠姑娘回道:“或許不是物質(zhì),動物也未嘗不可?!?/p>
花癲鶴瞪大了眼睛:“像磁帶的動物,還能留六七百年前的聲音?!女神仙,你要不要這么逗?!”
棠姑娘非常無語地瞥了他一眼。
“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?!?/p>
花癲鶴:“……”
我說:“這個問題不再深究,大家趕緊想辦法怎么離開?!?/p>
此話一出。
所有人都不再吭聲了,又看向了我。
我有些無語:“我?guī)Я艘蝗河變簣@寶寶?”
棠姑娘淺笑盈盈。
“倒也不是,只是覺得你一定有想法,依賴慣了?!?/p>
我抽了抽鼻子,拿出了為省電一直不敢用的高亮探照燈,照向了遠(yuǎn)方。
探照燈穿透迷霧,定在了五十米開外的一棵大樹上。
“泥粥地寸草不生,這株樹能茂密生長,證明它下方土地完全正常,只要我們能到達(dá)那里,就徹底安全?!?/p>
艾小艷憂心忡忡:“道理不錯,但四五十米距離的泥粥地,它們還是流動的,不知道什么地方是大深坑,說不定剛跑幾米路,人全陷下去了,大家全死絕的概率太大了,除非我們能飛過去?!?/p>
我回道:“就是飛過去!”
艾小艷:“……”
我轉(zhuǎn)頭對棠姑娘說:“大家包裹帶的繩子全接起來,至少七八十米。咱們在繩子一端弄好老虎鉤,讓小雨過來,叼著繩子,將老虎鉤掛在大樹杈上,另一端則綁住這邊石塊的凸起處,形成一道牢固的天繩。我想,以大家的本事,沿著繩子懸空攀爬到樹下,不會有大問題吧?”
此計劃一出。
大家全驚住了。
花癲鶴張口想拍我馬屁。
我讓他閉嘴,這貨把話給憋了回去。
棠姑娘立即打了一個呼哨,召喚小雨。
我們聽見小雨扇動翅膀的聲音,探照燈循著聲音照去,發(fā)現(xiàn)小雨立在那棵大樹的樹杈上,只是沖我們不斷扇翅膀,一副壓根不敢過來的樣子。
“小雨,快過來!”
小圓乎跳了起來,趕緊沖它招手。
可小雨光扇翅膀回應(yīng)小圓乎,壓根不敢飛來。
棠姑娘接連打呼哨再召喚幾次,依舊無用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正當(dāng)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時,耳邊又傳來了聊天之聲。
“前方不遠(yuǎn)就是古哀牢王墓,大家抓緊點時間!”
“羅社長,羅盤好像壞了?!?/p>
“壞了就扔掉!我有的是辦法確定方位!”
“……”
老羅?!
我立馬將高亮探照燈調(diào)轉(zhuǎn)了方向,朝聲音發(fā)出來的地方照去。
確實有東西正在聊天,可并不是老羅等人。
我見到了自己畢生難忘的一副奇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