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問道:“你確定?!”
禿子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“不會認(rèn)錯,絕對是小胡的!”
我心中欣喜,轉(zhuǎn)頭對花癲鶴等人吩咐。
“趕緊四處找找,看看老羅這個殺千刀的有沒有掛掉!”
眾人開始在周邊尋找遺體,可找了一大圈,除了剛才黃珀勾起來小胡的那條腿,并沒有任何發(fā)現(xiàn),就連小胡軀體的其他地方在哪兒,也搞不清楚。
禿子一直蹲在地上盯著小胡的殘腿,此時抬起頭對我們說:“我覺得這腿不對勁?!?/p>
我問:“怎么不對勁?”
禿子指著腿的斷口邊緣。
“人的腿在這種地方斷裂,要么撕裂口,要么撕咬口,要么刀斬口,可能是被砸、被咬、被斬,可小胡的腿傷,以上三種都不是,竟然好像是融化口?!?/p>
融化口?
我們面面相覷。
禿子說:“你看這傷口,樣子古不古怪?!?/p>
大家湊過去一看,還真的是,傷口就像豬油被熱鍋融化了一般,還往下滴著血水。
我皺眉問:“怎么會這樣?”
禿子搖了搖頭。
花癲鶴等人表示也不清楚。
小可認(rèn)真看了幾遍,猜測道:“感覺好像是被某種特殊的腐蝕液體,將肌肉給吞噬融化?!?/p>
眼見也沒個道理處,我讓大家別管了,繼續(xù)往前走。
艾小艷嘴里突然哎呦一聲,拎起了腳。
“好燙!”
我們一看她的鞋子,頓時嚇了一大跳。
她鞋底的膠開始往下滴落,還在騰騰冒著熱氣。
再往四周一瞅,泥擰的地面像是熬粥將沸未沸時的樣子,時不時往上咕嘟嘟冒著小泡,淺淺的氣體從地表散出,形成彌漫四周的大霧。
地面有問題!
剛才我們進(jìn)來,視線被迷霧給擋住,應(yīng)該全是這種能融化鞋的地表往外騰出的霧氣所導(dǎo)致。
我心中大罵了一聲艸。
“退出霧圈!”
眾人肯定都感覺到了有一些燙腳,轉(zhuǎn)身撒丫子往回跑。
可跑了十幾米,不知道是在霧色中方向辨別錯誤還是其他原因,本來能支撐人站立的地面,竟然變得越來越軟,大家反而好像跑進(jìn)了泥地中心,滾燙的氣息更加濃郁。
“換方向!”
我大喝一聲。
大家開始轉(zhuǎn)換方向跑。
然并卵。
三個方向全都是一樣,反而是我們之前找到小胡斷腿的北向質(zhì)地更加堅(jiān)硬一些,所有人只得再次往回,試圖從北向緊急撤離。
剛行了兩步,我們傻了眼。
北向本來被我們丟棄在地表的小胡斷腿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被四周詭異的泥粥給融化,撲面而來的熱氣,簡直讓人呼吸不過來。
這一片泥粥是流動的!
在此生死攸關(guān)的時刻,我拿起手電筒一照,發(fā)現(xiàn)東南方向有一塊十來平見方的大石頭,高出泥粥地表一米左右,表面并沒有任何異樣。
它應(yīng)該融化不了石頭。
我咬著牙:“跟我來!朝東南六點(diǎn)方向跑!”
講完之后,我一手抱著小圓乎,一手拉著小可,開始往前飛奔。
泥粥四濺,觸之滾燙,跋涉艱難。
可此刻大家為了活命,已經(jīng)管不了那么多,幾乎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在狂飆。
十來秒之后,所有人都站到了大石塊之上,抬起腳一看,鞋梆子幾乎都被融掉了一半多,褲腿被濺起來的泥粥燙出來不少星星點(diǎn)點(diǎn)的疤痕。
這次進(jìn)山,老方其實(shí)準(zhǔn)備的非常充分,給我們穿的全是那種質(zhì)量一流的行軍靴,防水隔熱又防蟲蛇咬。
艾小艷師徒穿戴也與我們也差不多。
可就是這種特殊裝備,在這一灘詭異泥粥面前,簡直不堪一擊。
我們心有余悸,再稍微耽誤一會兒,估計(jì)不僅鞋要沒,而且腳底板全要被燙傷。
在這種大山深處的空心秘境之中,腳一旦受傷,幾乎不可能走出去,除非有飛機(jī)來接我們。
眾人全看向了我。
我能有什么辦法?
抽了一支煙之后,心情更加憋悶,只好拿花癲鶴等人出氣,再一次罵他們?nèi)菑U物,自打進(jìn)墓以來,除了會互相傷害,一點(diǎn)雞毛作用都沒起到,難怪小生門和嶺南土耗子會被冷西古玩社的人坑個半死。
花癲鶴說:“大佬,話不能這樣講,冷西古玩社準(zhǔn)備了那么久進(jìn)墓,還有人掛掉,我們對古哀牢王墓一無所知,能頂?shù)浆F(xiàn)在,已經(jīng)不錯了?!?/p>
我反問:“老子還要表揚(yáng)你嘍?”
花癲鶴撓了撓頭:“表揚(yáng)倒是不用,以后你別對人家那么兇嘛?!?/p>
他嗓音本來就像太監(jiān)一樣尖尖的,講起這句話來娘里娘氣的,可把我給惡心壞了,我抬腳想踹這貨。
“你做什么?!”
棠姑娘突然開口喝問。
轉(zhuǎn)頭看去,發(fā)現(xiàn)禿子滿臉迷茫,嘴角上揚(yáng),正一步一步往石頭下走,一副要去跟女鬼約會的神情。
棠姑娘抬手扯住了他。
禿子身軀猛然一個激靈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雙腳已經(jīng)快到泥粥邊了,嚇了一大跳,趕緊撤了回來。
我問禿子:“你剛才想干嘛?”
禿子爛著一張臉。
“我……好像聽到了有人在聊天,控制不住雙腳,就想循聲音去看看?!?/p>
聊天?
我擰了擰眉頭。
難道又像在偏墓一樣,出現(xiàn)幻覺了?
老是搞這種玩意兒,這就太沒意思了!
棠姑娘俏臉忽然變得很凝重。
“好濃的煞氣?!?/p>
我問:“啥意思?”
棠姑娘解釋道:“就是我感知到周圍有很濃的非人類氣息。”
我皺眉問:“鬼?”
棠姑娘搖了搖頭:“也不一定?!?/p>
緊接著,她掏出了符,一人給了我們一張,然后沖我們念了一段咒語。
“等下大家覺得不對勁之時,就念咒語,腦子會清明?!?/p>
正在此時。
我耳朵邊突然傳來了對話聲。
“老廖,你家一個月能掙多少公分?”
“掙個屁!要不是餓肚子,我能翻山越嶺挖墓嗎?”
“倒也是,咱們干完這一票,東西銷干凈,找個大山躲起來,一輩子吃喝不愁了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