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些傻眼。
嚴忠輝是盜墓界頂尖人物不錯,但他已經(jīng)病了多年,完全不知道現(xiàn)在的世界是什么樣子,可他醒來竟然對我說有辦法。
見我愣在原地,嚴忠輝向我解釋。
“剛才小萍說了情況,按我......我的經(jīng)驗,你們的辦法,想要找到千面佛,是不可能的。但不防換......換一個思路?!?/p>
他身體還非常虛弱,講話很艱難,一句話頓成三句來講,講完之后還劇烈咳嗽,感覺要把肺都咳出來了。
馮小萍趕緊給他拍背。
好一會兒之后,嚴忠輝緩過勁來。
我說:“輝哥,愿聞其詳?!?/p>
嚴忠輝說:“我聽說,那位千面佛還拿走了一顆唐代宗鎏金銅佛首,這是重寶,但也是小眾收藏,有興趣吃它的人不多,吃得下的人也少。既然對方是一位千面佛,肯定會想著以最高的價值來出手,這顆佛首大概率會流向業(yè)內(nèi)一位愛好唐代佛首的收藏者手中。”
馮小萍秀眉緊蹙:“師哥,你是說他?”
嚴忠輝點了點頭:“對,就是他?!?/p>
至于他們口中的“他”到底是誰,估計當著我的面不會明講。
嚴忠輝指了指水杯。
馮小萍趕緊將水杯拿了過去,給他潤喉。
輕輕抿了一點水之后,嚴忠輝繼續(xù)說:“小萍,你馬上聯(lián)系他,此人本事極大,手下人脈甚廣,而且極為小心,他每次收東西之后,有一個習慣,會讓人暗中盯著出貨源頭之人,直到他將東西處理好,往來的痕跡抹干凈,才會讓人不再盯?!?/p>
“如果那位千面佛在近期內(nèi)將唐代宗鎏金銅佛首出給了他,這段時間肯定還在他的目光范圍內(nèi),絕對會有線索?!?/p>
這思路簡直顛覆我的想象。
此前我們一直在人的身上做文章,但嚴忠輝醒來聽到廖小萍的介紹之后,直接轉(zhuǎn)換了思路,從東西上做文章。
看起來只是一個簡單的變化,但卻體現(xiàn)了他作為這行頂尖人物的思維。
本來已經(jīng)熄滅的燈火,突然之間又被點燃了。
我趕緊謝過,離開了房間。
因為接下來馮小萍肯定要同對方聯(lián)系,我不方便知道。
下了樓,忐忑不安地等了十幾分鐘。
馮小萍下來了。
我立馬起身,無比期待地望著她。
馮小萍沖我搖了搖頭。
“對方說,暫時沒有人向他出手佛首?!?/p>
我心頓時沉了下來。
馮小萍安慰道:“寧先生,你不用太擔心,千面佛不可能將東西留在自己身上,現(xiàn)在沒出手,后面肯定會出手,咱們等著就行?!?/p>
話雖然這樣說。
可萬一這家伙不貪圖大價錢,將佛首賣給了別人呢?
而且等這個字,實在太讓人焦心,這要等到什么時候?
不管怎么說,馮小萍夫妻也算延續(xù)了一丁點的希望,我沖她笑道:“萬事萬物總有解決的時候,我安心等著?!?/p>
馮小萍點了點頭。
“嗯?!?/p>
等她上樓之后,小可走了過來,對我說:“哥,嚴忠輝身體實在太虛弱,我手頭沒什么重藥,得去找先生要點藥才行?!?/p>
左右無事。
我便同小可一起去找烏先生。
五行眾的問題解決之后,烏先生身體也好了不少,本來我們要求他住在會館,方便人照顧,但烏先生說自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,還是搬回原來的地方了。
我與小可到烏先生家的時候,卻見到上次在彭家塢賭船上那位魯先生,他剛從門口出來,烏先生拄著拐杖與他作別。
魯先生好幾天前就要了地址,說要來找烏先生,未想到直到今天才走。
他見到我們,笑呵呵打招呼。
“寧先生,小可姑娘,上次多有得罪,非常抱歉?!?/p>
我回道:“哪里,不打不相識,要不是魯先生,我們已經(jīng)栽在了船上?!?/p>
魯先生說:“你們是烏先生的親人,也是魯某的親人,今后有事盡管招呼!”
講完之后,他離開了。
我們進了烏先生的家,扶他坐好,給他泡了茶。
小可將茶杯端給他:“先生,這個魯先生同你關(guān)系很好嗎?”
烏先生喝了一口茶。
“原來有過命的交情,后來我來了這里,就斷了聯(lián)系。世事滄桑,未想時隔多年兩人竟還能見面。這幾天他在我這兒小住幾天,我才知道,他的際遇與我差不多,竟然也是為了躲災才遠走他鄉(xiāng),給人設(shè)點招財局過活兒。”
小可問:“魯先生本事挺大的,難道仇人也像五行眾的人那么厲害?”
烏先生說:“我估計比五行眾的人還要難纏,魯先生是玩奇門遁甲的,仇家也是這行的頂尖人物?!?/p>
奇門遁甲?!
我心中一驚,忙不迭問道:“他仇家是不是叫芙娘?”
烏先生搖了搖頭。
“不知,這種事他也不會細講?!?/p>
我問:“先生,魯先生留了聯(lián)系方式嗎?”
烏先生回道:“有的。”
我向烏先生要了魯先生的電話號碼,不管他的對頭是誰,但魯先生是玩奇門遁甲的,多少會知道那位芙娘的信息,等解決完漢伯平方士長生譜銅錢的問題,我必須得問問他。
與烏先生聊了一段時間,小可拿了點藥,我們便離開了。
離開之前,烏先生對我說:“阿風,你東西不還我嗎?”
我愣了一下。
他說得是狼魂骨牌。
小可忙不迭說道:“先生,你這有點不夠意思了,我哥出生入死為了解決五行眾的問題,你卻向他討還東西!”
烏先生笑呵呵解釋:“這東西對他已經(jīng)無用了,以他現(xiàn)在的實力,不僅用不著狼魂骨牌,而且長久佩戴還會影響他。不信你問問他,是不是狼魂骨牌體感越來越冰涼?”
他這么一說,我倒還真是這種感覺。
以前狼魂骨牌戴在身上,溫度比體溫還要高一些,現(xiàn)在卻好像戴了一塊從冰箱保鮮里拿出來的玉,有些涼。
我趕緊將狼魂骨牌拿下來,遞給了烏先生。
烏先生說:“阿風,好好對小可?!?/p>
小可臉頓時一紅,替我回答道:“我哥知道的。”
兩人回到會館之時已經(jīng)是傍晚時分了。
馮小萍從樓上跑了下來,對我說:“寧先生,有消息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