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顆巨大的眼球,在銅鏡放上去之后,泛出了妖異紅色的光芒,如同數(shù)百道龍光,向四周迅疾散看。
光束照在了周圍的巖壁之上,本來紅彤彤的空間,似乎像要被火爐烤炸一般,發(fā)出劈里啪啦的響動之聲。
耳畔傳來嗚嗚的古怪嘯叫聲,金戈鐵馬,震耳欲聾,廝殺震天.......
我被震得頭疼欲裂,腦瓜子陣陣暈眩。
而此刻巖壁上那些雕刻著古哀牢國日?;顒訄鼍暗谋诋?,不知道什么原因,變得栩栩如生,從平面到二維再到三維,逐漸呈立體狀,隨著時間的流逝,它們?nèi)趧?,到最后就像在觀看一場場5D電影。
這些人的舉手投足、一顰一笑,纖毫畢現(xiàn),就在眼前。
我感覺整個腦袋都像要炸了,目光逐漸迷離,視線發(fā)黑。
一股巨大的虹吸力量,仿佛要將自己吸走......
“有情況!”
這是心里的吶喊,但嘴里壓根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
我想讓大家離開,但根本挪動不了腳步,瞬間變得沒有任何意識。
待意識再一次回歸大腦,更是被眼前的場景震得目瞪口呆。
周圍是一片古代的環(huán)境,木棚、建筑工人、軍士、戰(zhàn)俘、行刑臺......
在一片巨山之中,不少工人在雕琢著一個大山頭。
山頭的形狀似曾相似......
它竟然是古哀牢王的龍蛇墓!
穿著古代服裝的軍士,有些在列隊巡查,有些在押解戰(zhàn)俘,有些在監(jiān)督施工。
無比古怪的是,無論是平民還是軍士,他們的眼睛全不正常,好像皆只有一丁點(diǎn)的視力,走起路來要互相幫襯,姿勢緩慢而蹩腳。
我低頭看了看自己,頭戴銀盔,一身戰(zhàn)甲,腰別寶劍,威風(fēng)凜凜。
路過的軍民用模糊的視線見到了我,紛紛行禮道一聲:“將軍!”
我腦瓜子嗡嗡作響。
穿越了?!
臥槽!
我特么來到了古哀牢國建造龍蛇陵墓的現(xiàn)場?
這誰信呢?!
我想確認(rèn)一下自己是不是出現(xiàn)了幻覺,想抬手扇自己一巴掌,但手卻完全沒法動彈。
可剛才軍民向我行禮之時,我明明主動向他們點(diǎn)頭示意,好像是不由自主做出來的動作。
難不成身體和靈魂沒有徹底融合?
不可能!
如果穿越,那其他人哪兒去了,總不能大家一起來的,就我一個人來到了古代,說好的一家人齊齊整整呢?
我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場景。
所有環(huán)境都是真實(shí)的,太陽、風(fēng)、釘錘響、吆喝聲,甚至是鼻尖傳來真實(shí)的血腥味。
身體不能自己控制,它做什么動作,說什么話,用什么表情,像是提前設(shè)定好了程序。
可我的思想?yún)s還是自己的,所思所想完全放任自由。
我見到中間有一座大臺子,上面有一張椅子,雕龍畫鳳,極為尊貴。
而在椅子旁邊,有一尊雕像,雕刻的非常逼真。
仔細(xì)一看,棠姑娘!
這絕對是她,俏臉含笑的神情,淡然的氣質(zhì),女神一般純潔。
“大王到!”
有人高喊了一聲。
隨著聲音落下,旁邊不少軍士簇?fù)碇粋€人走了過來,全身錦衣繡袍,頭頂王冠,氣宇軒昂。
他是小圓乎。
所有人中,好像唯獨(dú)他的眼睛,明亮有神,炯炯放光。
我無法按自己的意識做動作,發(fā)聲音,只能這么傻看著他。
小圓乎走了過來,沖我合手行禮。
“將軍!建陵幸苦了!”
我軀體不由自主地對著小圓乎鞠了一躬。
小圓乎同我打完招呼,接過了下屬遞過來的香,點(diǎn)燃之后,對著棠姑娘神像開始祭拜。
拜完棠姑娘,他轉(zhuǎn)過身來,環(huán)視了眾人一圈,開口朗聲說道:
“本王昨夜得神宮娘娘天授,本王父親乃四海神龍,與我母親私通生子數(shù)位,人龍殊途,天道不允。父親本欲降水厄,滅絕所有知曉真相的哀牢子民,令此事徹底塵封。本王天性頑劣,為阻父親行為,夜戳其眼,致其目瞎,水溺而亡?!?/p>
“哀牢子民感我救命之恩,推我為王??纱料股颀埜改?,乃大不孝之罪,本王德不配位,惹天怒,故而天降大災(zāi),令哀牢蒼生遭受眼疾之苦,藥石無醫(yī)。為贖本王罪孽,今愿奉雙目祭天,以解眾生之厄。”
“諸位無需悲戚,本王以目祭天后,自當(dāng)穿鐵甲登云靴,上天自在,庇佑哀牢子民繁衍昌盛、萬代永續(xù)!”
話音落。
軍民皆啼哭不已,看來他深受大家的尊敬。
“將軍,請殺敵國賊子祭旗!”
小圓乎對我吩咐道。
我軀體像是設(shè)定了程序,唱了一個諾,反手一劍,將綁在架子上的敵國賊子頭顱斬落。
鮮血四濺、腥味撲鼻。
地上一顆頭顱不斷滾動。
我一見頭顱的樣子,整個人都麻了,老羅!
他死不瞑目,還瞪了我一眼。
旁邊一位下屬大吼道。
“賊將膽敢不服!”
一刀朝頭顱刺去。
老羅徹底閉眼了。
而這位補(bǔ)上一刀的下屬,竟然是禿子。
小圓乎撩起了繡袍,坐在龍椅上,吩咐了一聲。
“女師,請開始吧。”
小可從旁邊走了上來,模樣還是那么俏皮可愛,但身上卻是巫醫(yī)打扮,手中還端著一個擺滿小刀的盤子,滿臉悲傷,先向小圓乎行了君臣之禮,吩咐兩位助手花癲鶴和黃珀,給小圓乎身子披上了紅布,拿出了黑色的藥膏,應(yīng)該是止疼的。
我心中竟然沒來由襲來一股悲傷。
小圓乎見狀,沖我笑了一笑。
“將軍,不要難過,我會找回眼睛,也會再見面的。”
天雷滾滾,銀蛇飛舞,瓢潑大雨頃刻襲來,現(xiàn)場哭聲震天......
“哥,你怎么了?!”
我猛然回過神來。
人依然處于墓中,眼前場景沒有發(fā)生任何變化,不存在所謂的古哀牢國。
要說變化,有兩個。
一是位于巨眼中間的黑色墓門,已經(jīng)打開了。
二是本來一直由棠姑娘抱著的小圓乎,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(jīng)被我抱在了懷里,他雖然還暈著,但好像有些害怕,牙齒咬著我的胳膊,已經(jīng)咬出了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