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突然電閃雷鳴。
轟隆震天、銀蛇飛舞,暴雨傾盆而至。
狂風(fēng)暴雨中的小圓乎,時不時被大風(fēng)給吹歪一段距離,但他頑強(qiáng)的像小牛犢,頂著狂風(fēng),調(diào)整方向,繼續(xù)向上登去。
頭頂上的沖天辮,反復(fù)搖曳,卻似乎是與天地斗爭的一面旗幟,亂而未散,滿副桀驁而孤獨。
這是一副震撼人心的場景!
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但內(nèi)心深深感覺,小家伙突然像瘋了一樣往上沖,應(yīng)該是不服自己必然早夭的命運,他要殊死抗?fàn)帲?/p>
棠姑娘閉上了雙眼,朝著龍蛇頭行道禮,清淚從臉頰吧嗒吧嗒滴落。
小可雙手合十,聲音哽咽。
“小乎,加油!”
連旁邊的禿子和黃珀也被狂風(fēng)暴雨上山癲的小家伙深深感染,口中大喊。
“加油?。?!”
頂風(fēng)人難行,篤志則必達(dá)。
山崎路難攀,厲行則將至。
小家伙成功了!
他到達(dá)了山癲,站在了那條斷成兩截的龍蛇王身旁。
狂風(fēng)肆虐,雨襲全身,他回頭朝我們深深鞠了一躬,咧起嘴笑了,燦爛而天真。
距離如此遠(yuǎn),笑聲理應(yīng)傳達(dá)不過來,但我卻感覺這笑聲猶在耳邊,破蒼穹一般震撼。
小圓乎轉(zhuǎn)身趴進(jìn)了紅蛇王身軀斷口的腹中,等他再次鉆出來,渾身沾滿了蛇血,手中不知道拿了個什么東西,放在了嘴里大嚼。
從紅蛇王斷截處的位置來看,好像掏出來的是蛇膽?
“轟??!”
一聲天雷炸響。
閃電亂竄。
紅蛇王上半部分掛在龍蛇墓頂端的軀體,轟然倒塌,向下面塌方處深淵滑落。
天空烏云密布,暴雨更甚,云霧遮蔽。
我們已經(jīng)徹底看不見小圓乎了。
小可已經(jīng)哭了出來。
“哥,小乎不見了,怎么辦啊......”
轉(zhuǎn)頭一看棠姑娘。
她依然緊閉著雙眸,在雨中像一位女神,淡然而寧靜。
我試了試前面的巖漿,雖然下了如此大的雨,還是很熱,根本無法過去。
“相信小乎!”
我抓住小可的手,安慰她。
其實不僅僅是相信小圓乎,也相信棠姑娘,更信仰她筆下的那一句,時來天地皆同力,運去英雄不自由。
在暴雨中等了半個小時之后,雨霧中朝我們走來了一個小小的身影。
小圓乎!
他渾身布滿了血水與雨水,臉色發(fā)白,走路顫顫巍巍,神情游離,就像夢游一樣。
“小乎?。?!”
我們齊齊喊了一句。
小圓乎踏出了那片巖漿,眼簾無力地睜開,看了我們一眼。
“師父、叔、姐......”
話音剛落。
他栽倒在地。
我們趕緊沖過去將他抱了起來。
“發(fā)燒了!”
棠姑娘俏臉布滿了劫后余生之情,又夾雜著無限擔(dān)心。
我一摸小圓乎的身體,滾燙的像個大火爐。
小可把了一把他的脈,臉色一變。
“快!找一個能避雨的溶洞!”
眾人開始急匆匆在雨中狂奔。
在奔跑中我發(fā)現(xiàn),小圓乎腳上那雙鐵甲登云靴,也許是因為踩了過多的巖漿,竟然像豬油被熱融化了一般,滴滴答答往下掉落,殘體落在地面之后,被雨沖刷,被滾滾的污水挾裹,不見了蹤影,只剩下紅彤彤的光腳丫子。
十幾分鐘之后,我們找到了一處溶洞。
小可帶來包裹里的藥已經(jīng)在那場劇烈的蛇禍之中沒了,只剩下一枚銀針。
她在溶洞里趕緊給小圓乎扎針、推拿、捏大錐穴。
按道理以這丫頭的醫(yī)術(shù),即便沒有藥物,治療發(fā)燒這種小問題,應(yīng)該手到擒來。
但小可大汗淋漓折騰了半天,溫度僅僅下去了一丁點,小圓乎依然很燙,燒得說胡話,口吐白沫。
小可只好反復(fù)給他物理降溫。
效果仍然不大理想。
一個多小時之后,外面雨停了。
小可急道:“我們得趕緊出去,在山上找一些草藥來,不然很危險!”
眾人只得趕緊離開山洞,開始往外走。
可也是奇怪,一路往回,竟然沒有能退燒的草藥,把小可給急壞了。
直到天黑,小可才找到了幾把草藥,用嘴嚼了,弄成汁液,一半喂給小圓乎吃,一半敷他的穴位。
有了草藥,小乎的燒退了不少下去。
小可把脈之后,長舒一口氣,幾乎癱軟在地。
“命算保住了!趕緊出去!”
一天之后,我們回到了古哀牢國城池廢墟。
接下來是漫漫的滇西大山。
我們身上裝備幾乎全沒了,按道理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走出山,萬幸的是,之前我們設(shè)局坑幾大流派的人,他們瘋狂逃竄,有些帳篷都來不及收,留下了部分物資,而且我們的滇西矮腳馬也一直拴在山上,它們竟然靠著吃周邊的草等東西,沒有餓死。
大家收拾了一下物資,不想再等,上了矮腳馬,在黃珀的帶領(lǐng)之下,緊急向山外走。
說一下小雨。
之前我們進(jìn)入巨眼墓躲紅蛇,它沒有飛進(jìn)來,后來我們出了墓,也不見它,等小圓乎吃完蛇王膽,大家離開進(jìn)溶洞避雨,還是不見。
小乎吃完草藥退了部分燒之后,大家緩過勁,想起小雨,心中都有點難過,以為它可能在墓中長眠了,可等我們來到舊城池廢墟,找到矮腳馬之時,發(fā)現(xiàn)它正站在矮腳馬的頭上,沖我們發(fā)出咕咕的叫聲,還親昵地飛在小乎身上,似乎心疼他生病了。
一路崎嶇難行,自不必說。
幾天之后,我們雖彈盡糧絕,但也出了大山,來到了傘帽口鎮(zhèn)。
我對他們說:“去小生門的條盤地休整!我順便找一下花公公在不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