批斗會正在進行中,大寶拉著看的津津有味的宋玉兩人出來,宋玉還有點不高興,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。
“組長,再看一會兒唄,多有意思啊?!?/p>
大寶都憋不住笑,這個傻姑娘,等以后她天天看到這樣的批斗大會,就不說有意思了。
在回軍分區(qū)招待所的路上,大寶一直在思考,他覺得這樣的批斗大會是他想要的,第一真正的挖出了壞分子,沒有冤枉無辜的人,
第二,達到了中樞的目的,文斗加上武斗,只要控制到這個程度,大寶覺得這項工作就算成功了。
現在還沒到大風暴,人們還沒有那么瘋狂,現在被打倒的絕大部分都是資本家,對于他們大寶并不同情,這個年代的資本家,基本上雙手都沾滿了鮮血和工人們的汗水淚水,
資本論里說過,資本來到世間,從頭到腳,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,尤其是資本家的第一桶金,很少有干干凈凈的,
所以把他們打倒,大寶雖然不至于拍雙手贊成,但也不會反對。
而且通過這次運動,大寶是真心希望將那些貪污腐敗,官僚主義分子都給挖出來,最起碼空氣會干凈一些。
這個陳阿根天生就是個斗士,今天他主持的這場批斗大會可圈可點,如果加上那個女同志王秋菊的配合,應該會給大寶一個驚喜。
大寶想了想,伸手叫過來陳懷民,低聲叮囑了他兩句,陳懷明點點頭,拉著宋玉轉身離去。
大寶回到了招待所自己的辦公室,辦公室門口是有士兵站崗,這個時候金海帶的人調研還沒有回來,大寶進入辦公室,這是一個套間,外面是辦公室,里面是休息的房間。
辦公桌上早就放著兩部電話,一部是保密電話,這是大寶特殊要求的,他可以隨時和部里取得聯系。
保密電話接通了,電話那一頭傳來謝部長嘆氣的聲音。
“秦大寶啊秦大寶,就這部電話一年都響不上幾次,現在只要聽到它響,我都不用問,就知道一定是你?!?/p>
大寶無聲的笑了,他用一口蒼老的川話說道。
“我們的謝部長,看來也是個瓜娃子呀?!?/p>
謝部長嚇了一跳,連忙說道。
“哎呀,老總對不起,不知道是您吶,我還以為是秦大寶那小子呢?!?/p>
大寶噗嗤一聲笑了,模仿老總的口音一句也就夠了,再模仿用來騙謝部長就過分了。
謝部長一聽這清脆的笑聲,就氣得咬牙切齒,
“秦大寶你個兔崽子,敢說老子是個瓜娃子?你等你回來的,我非得給你一雙小鞋穿不可?!?/p>
大寶樂的是前仰后合,自從謝部長為了他和張玉林翻臉以后,大寶才真正的認可了謝部長。
這一老一少互相調侃了幾句,趕緊就得說正事兒,不能長時間的用電話來浪費國家的資源。
大寶把今天的事兒講了一遍,最后說道。
“部長,我覺得這種斗爭形態(tài)恰到好處,我覺得應該發(fā)揚光大?!?/p>
謝部長沉吟了一下,他語氣有點沉重。
“大寶,都是我們這幫老頭子沒用,護不住你,讓你快過年了,還在外面奔波,這次去閩南,我們都知道很困難,主要是因為那邊的環(huán)境,很多的地方我們是控制不了的,
所以你萬事一定要小心,不求你有功,但求無過罷了,快過年了,到時候老頭子送你一份大禮?!?/p>
大寶一聽就精神了,這部級領導送的禮物肯定是特供級別的,況且上級給下級送禮,絕對可以秒收。
“對了,你給我打電話,不會只說這件事兒吧?說說吧,你有什么目的?”
大寶嚴肅的說道。
“我心里已經有了一定的計劃,但是我還需要一定的權力?!?/p>
“權力?”謝部長的眼睛瞇了起來。
“你小子的權力還不夠大嗎?有很多方面我都沒你那么大的權力?!?/p>
大寶一字一字的說道。
“部長,不能既要馬兒跑,又要馬兒不吃草,想讓我圓滿地完成任務,就得給我各市縣的人事任命權力,否則一切都是空談。
您想,不把陳阿根這樣的人推上去,怎么能改變閩南消極的模樣呢?又怎么能夠打破宗族管理的局面呢?”
謝部長想了想,然后對大寶說道。
“你把電話掛斷,在辦公室等著,我向老總匯報完再通知你。”
電話掛斷了,大寶來到窗戶前,推開了窗戶,閩南的冬天是陰冷陰冷的,尤其是外面下雨的時候,一股冷空氣席卷而來。
大寶現在是寒暑不侵,自然不會怕寒冷,他站在窗前,望著遠處那青綠的山峰,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。
他的窗口一站就是一個半小時,知道紅色保密電話的鈴聲響了。
大寶快步回到辦公桌前,伸手拿起了電話。
〝秦首長,馬上給您轉接京城謝部長的電話?!?/p>
大寶答應了聲好,
電話里傳來謝部長的聲音。
“大寶,中樞組織部已經給你授權,在閩南省副廳以下的級別干部當中,你可以自行調整干部的職務工作范圍,以及級別,同時報給省組織部,省組部會按照正常的程序批復?!?/p>
大寶松了一口氣,知道又是老總給自己的建議開了綠燈,讓自己的計劃又多了幾分成功的希望。
謝部長語重心長的說道。
“大寶,現在咱們國家是內憂外患,這個年沒有人能過得好,所以你心里要有數,老總讓我轉告給你一句話,莫為浮云遮望眼,風物長宜放眼量,”
電話掛斷了,大寶仍在琢磨老總送給他的這句話,莫為浮云遮望眼,風物長宜放眼量,頭一句是王安石寫的詩,后一句是偉人送給柳亞子先生的詩。
意思是:用更為寬廣長遠的目光去看待世間萬物,放開眼界去衡量,要開闊視野、著眼大局,
這句話讓大寶意識到京城里又發(fā)生了事,估計是與自己有關,他拿起電話,想要給姥姥家打過去,猶豫了良久,終于沒有撥出去,如果京城里有事情與自己有關,或者與家人有關,恐怕大舅的電話早就打過來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