哎呀我的姑奶奶,你先消停一會兒,等一會兒商量完了再說行不行?"
"不行!誰敢欺負(fù)我閨女,我把他打成篩子。"
陸建邦攔著白秀英,急得直蹦,不蹦不行,這都挨了五腳了,真疼啊。
"秀英,把槍放下,再嚇著孩子們。"樓梯口傳來老太太的聲音,這是唯二能制止白秀英的人,還有一個是陸老爺子。
白秀英不敢不聽說,把槍扔進(jìn)了抽屜,
老太太一擺手:"吃飯!吃完飯再說。"
陸建邦拽著白秀英坐在餐桌前,幾個大孩子小孩子看出了情況不對,都坐在桌前老老實實吃飯,
大寶盛碗米飯,喂妞妞吃,小妞妞不停的指著菜,要這個要那個,大寶很有耐心,妹妹指哪個就夾哪個,偶爾再喂雯雯吃兩塊。
陸建邦心疼自己的兩個閨女,一個勁兒地給她們夾菜,白秀英氣得吃不下飯,勉強吃了半碗就到一邊生悶氣去了,
老太太心疼兒媳婦,嘆了口氣,盛了大半碗飯,夾了豬肝和肥腸堆在上面,她拿著飯碗坐到白秀英身邊,摸著她的頭發(fā),
白秀英渾身哆嗦,靠進(jìn)婆婆的懷里,她生氣是一方面,主要還是后怕,她自己生的女兒,脾氣性格都隨她,
尤其是陸麗,這性格是外柔內(nèi)剛,如果今天受了侮辱,她肯定不會嫁給那個畜牲,而是會一死了之。
老太太把飯碗遞給兒媳婦,語氣堅定地說:"把飯都吃了!不吃飽了怎么出這口氣?咱們陸家人不會受這份委屈!"
白秀英端著碗,眼淚無聲的掉進(jìn)飯里,她大口地猛吃了起來,婆婆說的對,陸家人不會受這份委屈。
....
陸軍總醫(yī)院外科病房內(nèi),四張床,只住了李濤李超兩個病號,病房里站滿了人,
李超的父親李玉民,李濤的父親李玉堂,還有他們的妻子,再有就是幾個走得近的親戚了,
李玉民是京城衛(wèi)戍區(qū)政治處主任,大校軍銜,他可比李玉堂強多了,是李家二代的領(lǐng)軍人物,深受老爺子李子海的器重。
他背著手,面沉如水,他看著李超包扎的手,再看看李超腫脹的眼睛,好久才幽幽的問道:"小超的手,醫(yī)生怎么說?"
李玉堂怔了怔,慌忙說道:"大哥,醫(yī)生說,小超的手骨折了,接好了以后….不,不會像以前那么…靈活,提不了太重的東西…"他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不下去了,
李玉民背著的雙手握成拳頭,上面青筋凸起:"也就是說…殘了?"
李玉堂從小就怕這個大哥,聽到大哥的問話,咬咬牙:"是,是吧?"
李超的母親劉桂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,她和李玉民只有一兒一女,兒子一直是她的驕傲,現(xiàn)在一聽兒子的手殘了,忍不住嚎啕大哭。
李濤的母親胡麗看看李超,再看看包裹得像是木乃伊的李濤,也是悲從心生,剛才她一來就聽醫(yī)生說,兒子的滿口牙只剩下兩顆半,兩個胳膊基本上都廢了,這讓她恨得牙根直癢癢,
但是她看看大伯子那副裝B的模樣,自打進(jìn)了病房,問都沒問自己兒子一句,胡麗的氣就不打一處來,可她不敢說什么,李家的規(guī)矩就是女人沒有說話的余地。
"行了,別嚎了?。⒗钣衩褚豢吹阶约业狞S臉婆就煩,這一臉褶子快趕上他媽了,還拿個粉手絹哭,惡心死人了。
"小麗,你過來,把事情的經(jīng)過給我講一下。"
李麗從窗戶邊小步走過來,她早換了褲子,今天她不光是被嚇尿了,還嚇破了膽。
她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(jīng)過講給了大伯聽,李玉民氣得臉都青了。
"愚蠢!笨蛋!你們怎么敢用這樣的手段?這不是在結(jié)親家,是在結(jié)死仇?。?/p>
李玉堂也知道了事情的嚴(yán)重性,低下頭不敢說話。
胡麗不干了:"大哥,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,這事就是沒成,要是成了,那陸麗還不得乖乖的嫁到咱們家來?"
李玉民被這個娘們都蠢笑了,他瞟了一眼胡麗:"老四,什么時候李家男人說話,輪到女人質(zhì)疑了?"
李玉堂沖著胡麗大吼一聲:"你特么給我閉嘴?。?/p>
胡麗撇撇嘴:"就跟自己家人能耐,現(xiàn)在可是人家連根毛都沒掉,我兒子倒是重傷躺在這。"
李玉民看了一眼李濤,這家伙打了麻藥還沒醒,看著包的跟個大粽子似的侄兒,他滿腔的怒火也發(fā)不岀來,只得長嘆一聲:"我去給爹打個電話,這件事恐怕陸家不會善罷甘休。"
胡麗咬著牙冷笑道:"他們家不善罷甘休?我還不善罷甘休呢,這事沒完,我去跟我爸說。"說完轉(zhuǎn)身就走。
胡麗的父親是民政部的領(lǐng)導(dǎo),也算是位高權(quán)重,這也是她敢和大伯哥頂嘴的底氣。
李玉民低頭看看兒子的手,陰沉著臉到外科主任的辦公室打電話,剛到辦公室門口,就聽到里面胡麗的爭吵聲。
"為什么我不可以在這打電話?你知道我是誰嗎?"
"同志,我這的電話是軍部內(nèi)線電話,不對外,如果您想打電話請去護(hù)士站。"
"我就要在這打!你知道我爸是誰嗎?我爸是民政部胡偉民……"
"同志,我的話已經(jīng)說的很明白了,不管你父親是誰,我這里不是打電話的地方,請你出去!"
"好??!你不過是一個小主任,竟然敢小瞧人?我會告訴我爸,讓他找你們領(lǐng)導(dǎo)收拾…"
李玉民趕緊推門進(jìn)去了,胡麗這個娘們腦瓜子被驢踢了,人家是陸軍總醫(yī)院的外科主任,你就是民政部的領(lǐng)導(dǎo)也管不著人家呀?
況且,這樣的主任本身就是有級別的,不比胡麗他爸低,你還敢威脅人家?你兒子不治啦?
"住口!胡麗,你怎么和趙主任說話呢?趕緊出去!"
胡麗正在撒潑,回頭一看是李玉民,她對這個大伯哥還是有些懼怕的,見李玉民發(fā)了怒,也只能罵罵咧咧地走了。
李玉民見她走了,急忙上前和趙主任握手賠禮:"趙主任,對不起對不起,我弟妹這人平時不這樣,這也是孩子受傷給她刺激的,您別和她一般見識。"
趙主任的臉仍舊氣得蒼白,他認(rèn)識李玉民,同是軍隊中人,不得不給這個面子。
"沒事的李主任,您請坐。"
"我坐就不坐了,李主任,我得借您的電話給我父親說一下,老人家的兩個孫子傷成這樣,我要是不告訴他,老人家會埋怨我的。"
趙主任一聽,只能強壓怒火,合著你們這是把我這當(dāng)公用電話了?但是他能不搭理李玉民,可是卻惹不起奉天軍區(qū)的大首長,他點點頭。
"好,李主任,我正好要去病房,您慢慢打。"
"謝謝,謝謝。"
趙主任走了,李玉民關(guān)好門,回身拿起電話給奉天軍區(qū)打了過去,電話接通了,
他把事情說的明白,好一會兒,電話那頭的李子海只淡淡地說了一句:"我知道了。"
放下電話,李玉民皺緊眉頭坐在了椅子上,他在回想父親說話的口吻,雖然父親說的平靜,但是父子之間的默契讓他聽得岀來,父親的怒火已經(jīng)點燃了,接下來的事,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。
正在這時,門外傳來了兩聲槍響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