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寶很支持駱小雪的決定,她的行為就像是在向封建思想宣戰(zhàn),他必須全力支持和保護駱小雪。
大寶接過話筒,大聲說道。
“父母之年,不可不知也。一則以喜,一則以懼。沒有人不愛自己的兒女,以前我也是這么認為的,但是這對父母徹底顛覆了我對親情的概念,
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被人渣給抓走,不聞不問,拿到錢以后欣喜若狂,帶著兒子大吃大喝,絲毫沒有想到這每一張錢上,都沾著女兒的血。
這樣的人不光不配為人父母,簡直是不配為人。
我完全支持駱小雪同志的革命行動,徹底與封建家庭決裂,她是新時代的斗士,是四清五反運動的楷模,我號召不光是重機廠,就連全閩都市,都要支持駱小雪同志。
如果有誰在背后影射抹黑駱小雪同志,那就是對四清五反運動的抹黑,只要有人反應(yīng)上來,一經(jīng)查實,立刻嚴(yán)肅處理,有公職的開除,沒公職的判刑,絕不姑息。
下面我宣布,對于駱可新一家三口的處理決定……”
駱可新兩口子當(dāng)時就愣住了,什么意思?還要處理?這打也打了,罵也罵了,臉也丟了,怎么還不完事兒嗎?
接下來大寶的話,讓他們倆如墜冰窟。
“駱可新,吳翠花,封建思想嚴(yán)重,將他們和駱青海送到黑龍江農(nóng)墾建設(shè)兵團進行思想改造,要有專人監(jiān)管,所有的家產(chǎn)通通不許帶走,由駱小雪繼承。”
這話一說出來,臺上臺下的人都驚呆了,重男輕女不論是在南方還是北方,都是普遍的存在,沒有人覺得不對,畢竟兒子是頂門立戶的,女兒終究是要嫁人,是別人家的。
這次怎么會處理的這么嚴(yán)重?工人們隨即腦補到駱明雪的死,這一下所有人都釋然了,畢竟那個女孩死的那么慘,而她的父母對此不聞不問。
駱可新和他老婆,傻子一樣跪在那里,他們?nèi)f萬沒想到,自己竟然從大南方被發(fā)配到了大北方,聽說北方苦寒,尤其是黑龍江,最低溫度能達到零下四五十度,
宋玉是老京城人,可是紀(jì)委的王敏卻是黑龍江人,她一聽到組長將這一對無良父母發(fā)配到了黑龍江農(nóng)墾建設(shè)兵團,在駱可新他們身后就笑個不停。
宋玉納悶兒的問道。
“敏姐,你笑啥嘛?”
王敏邊笑邊說。
“你知道組長給他們發(fā)配到哪里嗎?”
“不是黑龍江嗎?”
王敏一字一句的加重語氣說道。
“那里在清朝時期還有個名字,叫做寧古塔?!?/p>
宋玉大吃一驚,戲文里經(jīng)常聽到這個名字,據(jù)說這是天下最恐怖的地方。
“就是那個發(fā)配到寧古塔,給披甲人為奴的地方。”
王敏緩緩的點了點頭。
“那你大概一年有5個月的暖和期,其他的7個月都是白雪皚皚,你看過曲波寫的智取威虎山嗎?那里說的林海雪原就是黑龍江。”
駱可新拼命的大叫。
“我不去,我不去。求求你饒了我們吧?!?/p>
大寶冷笑一聲。
“你說不去就不去?我說的話還從沒更改過。來人押著他們回家取衣物,然后即刻出發(fā)?!?/p>
幾個戰(zhàn)士過來拎著他們就要走,駱小雪撲通一聲,跪倒在大寶面前。
大寶的眼睛柔和了起來,沒有出乎他的意料,這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孩,就是看善良到什么程度了。
駱小雪淚流滿面,一個勁的給大寶磕頭。
“領(lǐng)導(dǎo),無論如何,他們都是我的父母,生過我,養(yǎng)過我,發(fā)配去那么遠的地方,他們就活不了了……”
大寶嘆了口氣,不管怎么樣,自己的目的已經(jīng)達到了,最起碼以后,沒有人在敗壞這個女孩的名聲。
他擺了擺手,戰(zhàn)士們又把駱可新夫妻給拖了回來。
駱可新夫妻二人從地獄走了一圈,此刻終于大徹大悟,他老婆雙手被綁著,跪著撲到了女兒的懷里,她拼命地用臉去貼女兒的臉,淚水將他們娘倆的臉全都洇在一起。
駱可新拼命的磕頭。
“女兒……”
他哽咽了,再也發(fā)不出聲音,只能像野獸一樣嗚咽著,這一刻,他才懊悔自己對兩個女兒的所有不好,
一家三口抱頭痛哭,這一幕把臺下前幾排的老爺們感動的也是淚流滿面,從那以后,幾乎每個家庭,對待自己女兒的態(tài)度,發(fā)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,這也是大寶這么做的目的。
工作組的成員也在這一刻徹底對大寶服氣了,王敏偷偷對大寶說道。
“組長,如果駱小雪不求情,那你真的要把他們夫妻發(fā)配到寧古塔嗎?”
大寶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酷的笑容。
“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?”
王敏激靈靈打了個冷戰(zhàn),溜到了后面,她是萬萬沒想到,這個小組長竟然心狠到這種程度。
就在這時,一輛一輛的小轎車開了進來,大寶瞇起眼睛,這幫人終于到了,他回頭對大長臉說道。
“告訴王秋菊,這十二個,加上韓雙明他們,全都罪大惡極,不用留手,留口氣就行?!?/p>
大長臉很機靈,他看了看開進來的小轎車,立馬明白了大寶的用意,他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就去告訴王秋菊。
小轎車停在了會場之外,車?yán)锏娜硕枷聛砹恕?/p>
大寶看都沒看這些省里市里的領(lǐng)導(dǎo),只是靜靜的看著王秋菊,王秋菊此刻興奮的無以復(fù)加,邱鳳琴站在她的旁邊,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小心翼翼的神情。
大寶想起了荀子說的,人之初性本惡,每個人骨子里都有一絲劣根性,善源于后天,在這種場合被完全激發(fā)了出來,就連一向膽小怕事的邱鳳琴眼里,都是熾熱的光芒,可以想象這句話確實是對的。
省里組織工作的王文林,政法委的李博,紀(jì)委的王天平,閩都市的書記李玉生等人一下車就被震驚到了。
一個短發(fā)女人正在振臂高呼,她的手里拿著一條皮帶。
“打倒官僚主義!打倒貪污腐敗分子!”
臺下五千多名工人,也跟著揮動手臂,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聲音,
那個短發(fā)女子喊兩聲,就轉(zhuǎn)身用皮帶狠狠的抽著跪在臺上的那些人,臺上的那些人被十幾個工人按跪在臺上,有幾個脖子上掛著大白牌子,根本躲都躲不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