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溪的表情嚴肅了不少,看來這個祝璞玉有點兒本事,不過那不是他應該關注的事兒。
黎溪趁勢勸黎蕤:“既然溫敬斯跟別人結婚了,你也別纏著他了,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,你想要什么樣的找不到?”
“我不要,我就要溫敬斯。”黎蕤咬著牙,態(tài)度堅決:“就算他不跟我在一起,也不能跟那個祝璞玉在一起。”
黎溪揉了揉眉心,無奈地看著黎蕤,“你別胡鬧?!?/p>
祝璞玉不是等閑之輩,黎蕤表面囂張,但心眼約等于沒有,送到祝璞玉面前跟她斗,結果可想而知。
不僅不會贏,最后可能還會被祝璞玉反將一軍,挑撥得溫敬斯對黎蕤態(tài)度更加冷淡。
黎蕤:“我沒胡鬧,你覺得祝璞玉喜歡他么?我看她就是在利用?!?/p>
黎溪:“你能看出來,溫敬斯會看不出來?”
黎蕤:“……”
“行了,你聽我的,暫時什么都不要做了,更不要單獨去找祝璞玉,你不是她的對手?!崩柘@次也沒有委婉,直截了當?shù)仃愂龀鍪聦嵦嵝阉?/p>
黎蕤聽了不甘心,也不高興,但她又無法反駁。
“這件事情先交給我?!崩柘f,“我找個機會去見見她?!?/p>
雖然之前查了祝璞玉的資料,但黎溪并沒有見過她本人,想要對付一個人,知己知彼才好出手。
——
回到北城的第三周,黎蕤接到了張森的電話,她和宋南徑的離婚程序走完了,張森要了她的地址,說是要把相關的資料給她寄過來。
黎蕤應下了張森的話,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,那邊忽然換成了宋南徑的聲音。
他的口吻一如既往地戲謔,“聽說溫敬斯結婚了,看來我家小可憐這一步棋沒下對呢~”
黎蕤驟然捏緊了手機,呼吸急促,面色發(fā)青——
自從知道當年的真相后,黎蕤每每想起宋南徑都會萌生殺意,方才和張森通話的時候,情緒已經受到了影響,但張森只是個助理,他做事兒都是聽宋南徑吩咐的,黎蕤就算脾氣再不好,也不會朝著無辜的人發(fā)泄,所以她忍了。
可現(xiàn)在,電話那頭的人換成了宋南徑,黎蕤的怒意瞬間爆發(fā)了出來,她咬牙切齒地罵他:“宋南徑,你這個陰險無恥的賤人,你怎么不去死?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,隨后傳來更加肆無忌憚的笑聲,“這世界上還有你在,我哪舍得死,死了就聽不到你罵我了。”
黎蕤這兩年早就挺多了宋南徑說這種話,之前只是冷笑,現(xiàn)在她卻覺得火更旺了,恨不得穿到電話那邊朝他臉上扇幾下。
而黎蕤向來也不是什么拐彎抹角的人,她直接跟他攤牌:“像你這種因為嫉妒、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能陷害的人,早就該死了?!?/p>
“溫敬斯就是比你厲害,處處比你強,你給他下藥陷害他,他還是比你厲害,你這輩子都別想跟他比?!崩柁ê敛涣羟榈貙χ謾C輸出,“宋南徑,你會遭報應的。”
黎蕤一鼓作氣說了一大段話,那頭卻突然沒了聲音,她等了有一分鐘,都沒等到動靜,黎蕤以為是通話中斷了,剛要把手機從耳邊拿開,就聽見聽筒里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。
是宋南徑在笑。
黎蕤:“你笑什么?”
“你說得對,我會遭報應的?!彼文蠌酱蟾攀切Φ锰珖虖埩?,再開口說話時,聲音是啞的。
黎蕤有時候真的很佩服宋南徑的厚臉皮和不要臉,世界上怎么能有人做這么卑鄙的事兒之后還如此理直氣壯,他還有良心這個東西么?
“但那又怎么樣呢,他強女干是事實,你說,我要是把這件事情公開,他還能像現(xiàn)在這樣風光么?嗯?”
“你敢?!崩柁ɡ湫?。
宋南徑:“有什么不敢的,同歸于盡嘛?!?/p>
“我這種人,自己不好過,也不會看別人好過?!彼文蠌焦α艘宦?,“很生氣是么?如果不是我,現(xiàn)在跟溫敬斯結婚的人就是你了,嘖……是不是恨不得殺了我?”
“寶貝,你真的很蠢啊,我挑撥離間害你們分了手,你還為了和他賭氣嫁給我兩年,前前后后被我睡了個遍……世界上沒有比你更蠢的人了哦?!?/p>
宋南徑的每個字都像是一記耳光,扇在她臉上,他用最溫柔的聲音和口吻說出了最羞辱人的話,黎蕤只覺得雙頰火辣辣的,情緒一點點疊加,最后徹底崩潰。
“閉嘴閉嘴閉嘴!宋南徑你這個畜生!”黎蕤尖叫著扔了手機。
接著,她便徹底失去了意識。
“小姐,小姐你怎么了?!”保姆剛下樓,就看到黎蕤倒下的畫面,嚇得腿都軟了。
……
睦和醫(yī)院,搶救室外。
黎蕤的搶救進行了一個半小時,醫(yī)生出來對黎溪說出“暫時脫離生命危險”之后,黎溪長吁了一口氣,但凝重的面色并未得到任何緩解。
“也就是說,以后隨時可能出事兒,是么?”劉醫(yī)生是黎蕤之前那次心臟手術的主治醫(yī)生,這么多年,彼此的溝通也有了一定的默契,即便他表達委婉,黎溪還是能聽出話外的意思。
劉醫(yī)生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,而就在此時,剛剛接到黎溪電話通知的溫敬斯也趕來了。
“劉醫(yī)生,黎蕤怎么樣?”溫敬斯步伐很快,停下來的時候,呼吸略顯紊亂。
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,他很擔心黎蕤的情況。
黎溪盯著溫敬斯看了一會兒,眼底的恨和不滿清晰可見。
劉醫(yī)生最后將兩人帶去了辦公室聊。
黎蕤的生命體征不穩(wěn),接下來要繼續(xù)待在ICU觀察,家屬暫時不能探視。
辦公室內。
劉醫(yī)生看著對面的黎溪和溫敬斯,緩緩開口說了黎蕤現(xiàn)在的情況:“她這次應該是遭遇了劇烈的刺激,導致心率失常,但最嚴重的問題不在這里——黎小姐的移植心臟出現(xiàn)了排異反應,應該已經有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了,局部心機壞死,不干預的話,面積還會擴大。”
“怎么會忽然出現(xiàn)排異反應?”黎溪和溫敬斯幾乎是異口同聲。
劉醫(yī)生搖搖頭,“這個各方面的因素都有可能,當務之急是確定治療方案,她要想徹底好起來,就得再進行一次移植手術?!?/p>
黎溪的臉色更難看了。
再進行一次移植手術,這幾個字說得輕巧,但這種手術,身體底子不好的人,命喪手術臺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兒了,黎溪至今都記得黎蕤十六歲做完移植手術之后的樣子。
再來一次……開什么玩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