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通和耐德已經(jīng)出了公關(guān)方案,祝璞玉應(yīng)該要開發(fā)布會了。”陸衍行走到溫敬斯身邊,側(cè)目看著他,“你真不打算出面?”
溫敬斯看著落地窗外的高樓大廈,一言不發(fā)。
陸衍行摸不透他的想法,距離祝璞玉和廖裕錦的傳聞曝出來已經(jīng)一天一夜了,按溫敬斯以前不舍得祝璞玉受委屈的作風來看,他早該出面澄清了。
但他這次離婚之后,一句話都沒有公開發(fā)表過,任由外界對祝璞玉惡意揣測。
不像他的風格。
陸衍行猜測他可能是被祝璞玉的行為傷到了,有些賭氣的成分在,便提醒他:“這個事情百分百是你姐做的,她就算被老爺子送走了也不會消停,接下來她還會有動作?!?/p>
溫敬斯揚起嘴唇笑了笑,那表情看起來有些詭異。
陸衍行:“……你聽進去我的話了么?”
溫敬斯拍拍陸衍行的肩膀,越過他,轉(zhuǎn)身回到了辦公桌前。
他隨手拿起了手機,打開微信之后,收到了幾條未讀消息。
【溫總,您看帖子這樣發(fā)可以么?】
【已經(jīng)按您的要求添加了更詳細的證據(jù)?!?/p>
【溫總,我還是要提醒您一句,這樣的內(nèi)容發(fā)布,對您和瑞瀾的名譽都是毀滅性的打擊,如果另外一方當事人默認,您很有可能還要被調(diào)查,請三思而行?!?/p>
溫敬斯平靜地看完了最后一條長消息,打開了對面發(fā)來的word文檔,指腹抵著屏幕慢慢劃動,瀏覽了全部的內(nèi)容。
確實沒什么需要加的了。
溫敬斯回到聊天窗口里,簡潔明了地回了對面兩個字:【發(fā)吧?!?/p>
隨后他便再次放下了手機。
“祝璞玉的產(chǎn)檢結(jié)果出來了?!睖鼐此惯@邊剛放下手機,便聽見陸衍行帶來了這個消息,“電子版,我發(fā)你微信?!?/p>
溫敬斯“嗯”了一聲,走到沙發(fā)前坐下來,仔細地看著陸衍行發(fā)來的詳細產(chǎn)檢項目報告。
祝璞玉做的是最全的產(chǎn)檢,報告很多,溫敬斯一項一項看得格外認真。
雖然不是專業(yè)的,但他會比對旁邊的參考數(shù)值來判斷她的身體指標是否正常。
陸衍行看溫敬斯讀得這么認真,便也沒有去打擾他,安靜地在旁邊等了快二十分鐘。
一直到溫敬斯再次放下手機,陸衍行才同他說:“醫(yī)生說祝璞玉現(xiàn)在身體挺好的,之前激素問題沒有影響到胚胎,她底子好,目前看來很健康,等十三周左右再去做一次——”
十三周左右。
溫敬斯聽完之后算了一下,那就是滿三個月的時候了。
那個時候……這個孩子還會在么?
或許現(xiàn)在誰都沒辦法給出答案。
陸衍行看溫敬斯陷入沉默,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。
他拍了一下溫敬斯的肩膀,“隨緣,你已經(jīng)爭取過了,留不下那就是緣分沒到?!?/p>
“其實客觀上來說,你和祝璞玉之間的情況,也不適合要孩子。”陸衍行為他分析,“孩子的出現(xiàn)解決不了你們的問題?!?/p>
溫敬斯“嗯”了一聲。
這些大道理,沒有人比他更懂。
他不是想要通過孩子爭取一個和她糾纏的可能性。
他只是覺得,如果留不住她,留一個孩子作為念想總是好的。
他知道祝璞玉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必定是很復(fù)雜的,她可能也做不到全身心投入地去愛TA,這些他都可以接受。
只要她肯留下就好了。
陸衍行還想和溫敬斯說點兒什么,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。
他低頭看到某個社交新聞APP的推送標題,右眼皮猛烈地跳了起來!
“出事兒了,敬斯?!标懷苄幸贿叴蜷_新聞一邊和溫敬斯說,“有新聞曝出來你和祝璞玉當年那晚的事兒了,里面擺了證據(jù)證明你是強女干——你姐這是瘋了吧?!?/p>
陸衍行看到新聞推送的那一刻,最先想到的人就是江佩矜。
沒想到她在離開北城之前,還風卷殘云地來了這么一出,是真的不把溫老爺子的話當回事兒。
“不行,這消息必須壓下去。”陸衍行馬上開始聯(lián)系媒體的人,“你讓公關(guān)部開個會?!?/p>
溫敬斯沒有回復(fù),拿出手機打開了新聞,熟悉的內(nèi)容展現(xiàn)在他面前,他表情平靜。
陸衍行見溫敬斯半晌沒反應(yīng),便推他,“你現(xiàn)在必——”
“不是她發(fā)的?!睖鼐此馆p飄飄地放下了手機,打斷了陸衍行急切的話。
陸衍行的眼皮跳得更厲害了。
他盯著表情冷靜、一切盡在掌握的溫敬斯,不可置信地開口:“你自曝?”
至于原因,不用考慮都知道。
這種勁爆新聞一出,祝璞玉馬上就成了受害者,輿論矛頭馬上會對準溫敬斯。
而祝璞玉之前做的所有行為,都有了合理的解釋。
她和廖裕錦原本是一對璧人,因為被溫敬斯侵犯被迫分開了。
溫敬斯從那個模范、潔身自好的好男人,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強女干犯。
“你是不是瘋了?!”一向情緒還算穩(wěn)定的陸衍行都忍不住提高了聲音。
他知道溫敬斯為了祝璞玉什么事情都能做,但這種自毀的行為還是刷新了他的認知。
就算他真的覺得自己的名聲無所謂,那溫家呢?
當初溫老爺子花費那么多力氣把事情壓下來,不是為了讓他自曝的。
“溫敬斯。”陸衍行叫了他的全名,“你喜歡祝璞玉我理解,但你為她發(fā)瘋也要有個底線,你現(xiàn)在賭上身家性命保全她,你覺得她會因此感動么?溫老爺子那邊你又要怎么解釋?他要是知道你為了祝璞玉做到這個份兒上,你覺得他以后還會允許你們在一起么?”
溫老爺子即便是再喜歡祝璞玉,也是有底線的。
他這種人,絕對不會允許這種“禍亂朝綱”的女人出現(xiàn)在溫敬斯的生命里。
溫敬斯為祝璞玉瘋得越厲害,只會讓溫老爺子更忌憚。
“他不會知道?!痹陉懷苄械妮喎Z炸下,溫敬斯終于開了口。
他聲音很輕,很平淡,但聽起來勝券在握。
陸衍行盯著他,一顆心下沉:“為什么不會知道?”
——
城區(qū)某棟公寓內(nèi)。
祝星盈看到顧雯遞過來的新聞,一張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:“這是哪里傳出來的消息,為什么趕在我們之前發(fā)了?”
“是不是江小姐那邊先行動了?”顧雯猜測,“你問問她?”
祝星盈醍醐灌頂,馬上拿起手機給江佩矜發(fā)消息。
她將新聞轉(zhuǎn)發(fā)到對話框里,后面跟了一個問題:【是你先聯(lián)系了媒體么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