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邢照舊沒有回答,重新問了一遍:“你找我到底什么目的?”
“當(dāng)初那件事情毀掉了祝璞玉大半個人生,她應(yīng)該很恨那個罪魁禍首?!苯羼骀告傅纴恚安恢勒嫦嗟脑?,她哪舍放棄敬斯這個ATM呢?”
江佩矜話里話外都是對祝璞玉輕蔑和鄙夷,這態(tài)度聽得洛邢有些不舒服。
他糾正:“當(dāng)年的事情她是受害者,溫家只手遮天壓下去,你最沒資格嘲笑她?!?/p>
“哦?她勾男人的本事挺大啊,個個都在替她說話?!苯羼娉芭?。
洛邢皺眉。
因為當(dāng)年的事情,洛邢對江佩矜一直頗有微詞。
如今聽她這樣評價祝璞玉,更覺得她這個人扭曲。
祝璞玉的確有許多做得不合適的事情,但唯獨當(dāng)年的事情是百分百的受害者。
江佩矜作為溫家人,竟然還有臉拿這件事情攻擊她。
“你應(yīng)該也希望他們離婚吧?!苯羼娌⑽丛谇懊婺莻€話題上浪費時間,她把玩著手機,直奔主題:“我可以幫你。”
洛邢醍醐灌頂。
原來江佩矜找他的目的在這里。
“你幫我?”洛邢不太相信她,“溫敬斯是你表弟?!?/p>
“那又如何?”江佩矜輕笑,“他幫廖裕錦和我離婚的時候,就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了?!?/p>
洛邢哽了一下,半天沒說出話來。
江佩矜這個人實在是太瘋了。
洛邢本以為她只是對廖裕錦瘋,沒想到她對至親也能下此狠手。
不過,不得不承認,目前看來,江佩矜的提議可行性是很強的。
洛邢也認為,祝璞玉只有在知道真相后,才能徹底和溫敬斯結(jié)束,如今她已經(jīng)深陷其中,拖下去沒有任何好處。
可他又做不到直接去告訴她。
顯然,江佩矜是那個最合適的人。
但洛邢并不認為,江佩矜會如此輕易地“幫”他,“你的條件呢?”
“宋南徑給你鐲子交給我?!苯羼娉逍仙斐鍪?。
洛邢不太相信:“就這樣?”
江佩矜:“就這樣。”
洛邢往別墅客廳落地窗的方向看了一眼,“宋先生……”
“他不知道當(dāng)年的人是祝璞玉。”江佩矜已經(jīng)看穿了洛邢想問什么。
雖然在和宋南徑“合作”,但江佩矜并沒有真的信任他,更不可能把祝璞玉是當(dāng)年那個女人的發(fā)現(xiàn)告知他。
洛邢深吸了一口氣,又問:“溫家花了那么多精力壓下這件事情,你不管了?”
江佩矜無所謂地笑了笑,精致的五官略顯扭曲,“又有誰管過我呢?”
她和祝璞玉有矛盾的時候,溫敬斯站在祝璞玉那邊,老爺子也站在祝璞玉那邊。
誰考慮過她的感受呢。
曾經(jīng)溫敬斯是整個溫家和她感情最好的同輩,如今為了祝璞玉和他反目。
溫敬斯為了把祝璞玉留在身邊,先逼著她和廖裕錦離婚,又將廖裕錦送出國外。
他越是費盡心思隱藏當(dāng)年的真相,她就越要將真相血淋淋地擺在祝璞玉面前。
她要讓溫敬斯知道他的行為有多可笑,更要讓祝璞玉知道,她對溫敬斯的仰仗有多愚蠢。
——
行舟新能源車發(fā)布會的最后一站在港城。
此前在北城和海市的兩場發(fā)布會都辦得格外成功,線下預(yù)約的成績比預(yù)估中要好得多。
溫敬斯因為工作的關(guān)系,只參加了北城的那場發(fā)布會。
祝璞玉對于這件事情倒沒有很高的要求,雖然瑞瀾是原材料供應(yīng)方,但發(fā)布會不必溫敬斯親自前來。
如果是因為私人感情,祝璞玉更覺得沒必要。
她不喜歡在工作里摻雜太多其它關(guān)系。
所以,溫敬斯沒來的兩場發(fā)布會,她反而更加享受。
港城的發(fā)布會在下午六點正式開始,八點半結(jié)束后,在酒店舉辦了一場宴會。
晚宴是給參加發(fā)布會的媒體和一些客戶準備的,沒有太多限制。
祝璞玉作為發(fā)布會的主要負責(zé)人,自然也是要參與的。
祝璞玉在港城沒什么人脈,但宴會時,仍然有不少人來找她攀談——因為她是溫敬斯的妻子。
“溫總沒有來給溫太捧場么?”一位四十多歲的富商這樣詢問。
“他有工作,平時我們不會參與對方的工作?!弊h庇裥χ忉屃艘痪洹?/p>
放在之前,她聽見對方稱呼她“溫太”而不是本名的時候,一定會有被冒犯的感覺,但今天竟然破天荒地接受了這個稱呼。
甚至還覺得挺順耳的。
可能這就是喜歡和不喜歡的區(qū)別吧。
祝璞玉在宴會廳社交了一番之后,溫敬斯來了電話。
她拿著手機去了露臺,按下接聽。
“在忙么?”電話一接通,就聽見了溫敬斯溫柔低沉的聲線。
祝璞玉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笑,揶揄:“托溫總的福。”
溫敬斯:“嗯?怎么托我的福?”
祝璞玉:“溫總本人沒到,面子倒是從北城鋪到了海城,別人沖你的面子,都得跟我喝一杯?!?/p>
溫敬斯:“那你喜歡么?”
祝璞玉:“還不錯,就當(dāng)發(fā)展人脈了。”
溫敬斯明知故問:“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歡這樣,怎么改變態(tài)度了?”
祝璞玉傲嬌地哼了一聲,“你管我哦?”
溫敬斯:“哦——溫太太不會是害羞了吧?”
“你在說什么笑話。”祝璞玉才不會承認這一點,“我要回去應(yīng)酬了,你別打擾我,掛了。”
“少喝點兒酒,你身體還沒恢復(fù)。”溫敬斯叮囑。
“你好煩啊?!弊h庇裣訔壍亓R了一句,嘴角的笑卻壓不住,“再見?!?/p>
祝璞玉掛斷電話,轉(zhuǎn)身準備回宴會廳。
剛走了一步,忽然看到了對面站著一個男人。
露臺的光線有點暗,祝璞玉只看得到大概的輪廓。
她正納悶的時候,那男人往前走了幾步,笑盈盈地開口,“好久不見了啊,溫太太~”
這個聲音……
懶散,輕佻,賤兮兮,太有記憶點,很難忘記。
“宋南徑?!弊h庇駝恿藙幼齑剑粗堑辣平纳碛巴鲁隽诉@個名字。
“很高興你還記得我?!彼文蠌酵T诹俗h庇衩媲?,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。
祝璞玉沒有跟他寒暄,也懶得跟他計較剛剛偷聽電話的事兒,“你自便,我回去了?!?/p>
“看來最近你和溫敬斯感情很好嘛?!彼文蠌叫Σ[瞇地打量著她,“笑得可真甜蜜啊?!?/p>
祝璞玉的臉冷了幾分:“你有事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