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黎蕤可能一輩子都改不了自己直接的性子,有任何問題都憋不住,特別是在宋南徑面前。
但從宋南徑毫無波瀾的目光中,她便能讀懂他對于這個問題的莫名其妙。
應(yīng)該是覺得她沒有立場這么問。
但是問都問了,黎蕤也沒有時間留給自己后悔,她等不及,還催促了一句:“你回答我?!?/p>
宋南徑:“想聽什么答案?”
黎蕤:“不要拐彎抹角?!?/p>
宋南徑:“你看不出來么,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,黎女士?!?/p>
黎蕤現(xiàn)在對這個稱呼過敏,一聽見他這么喊,立刻就應(yīng)激了:“別這么叫我!”
“宋南徑,你別擺出一副我們不是很熟的樣子,怎么,怕你女朋友知道你的黑歷史么?!”
實際上,黎蕤這幾年成熟許多,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這樣無理取鬧過了。
宋南徑好像總是有能力激發(fā)出來她的這一面,無論是以前還是現(xiàn)在。
而他也可以做到在激怒她之后云淡風(fēng)輕,甚至露出一抹笑,“原來我們很熟么?”
“結(jié)過婚不算熟?”黎蕤也反問。
宋南徑的笑容漸漸消失,原本就沒什么溫度的眸子變得更加冷淡,“需要我提醒你一遍我們結(jié)婚的原因么,還是說,你忘記了你婚后一直惦記著另外一個男人,這種不像話的婚姻,少提為好,黎女士?!?/p>
“我說了別叫我黎女士!”黎蕤握緊拳頭重復(fù)。
“好,黎小姐?!彼文蠌竭@次倒是改了,但這個稱呼也沒好到哪里去,照樣生疏無比。
“上次說了,我們各過各的,你有這時間問我,不如回去多陪陪聞擎。”宋南徑說得毫無起伏。
聞擎?
黎蕤愣了一下,然后很快反應(yīng)過來,宋南徑是誤會她和聞擎的關(guān)系了,她馬上解釋:“我和聞擎才剛認識,我對他根本就——”
“我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,不用跟我說?!彼文蠌脚d趣缺缺地打斷了她。
他似乎是沒什么耐心跟她在這里浪費時間了,丟下這句話轉(zhuǎn)身便要走,黎蕤直接跨上去擋在了他面前。
宋南徑垂眸看著她,薄唇掀動,“讓開?!?/p>
黎蕤不肯,抬起頭來和他四目相對,狠了狠心,張嘴:“我……”
“宋南徑?!彼沓鋈チ?,叫了一遍他的名字,跟在后面說:“我喜歡上你了?!?/p>
這句話一出,四周忽然一片死寂。
宋南徑一句話都沒有說,黎蕤看著他的眼睛,清楚地瞧見了他的眼底漸漸被諷刺占據(jù)。
最后,他鼻腔內(nèi)發(fā)出一聲極其嘲弄的笑,冷得刺骨。
黎蕤聽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明明是七月盛夏,她卻覺得渾身冷。
“這次又想送我進去幾年?”宋南徑開口問她,“看我這么快出來,覺得不夠痛快么?”
“不是。”黎蕤搖頭否認,她沒想到宋南徑會這么認為,有些著急:“我沒有那么想,上次是因為……總之我這次說的是真的?!?/p>
“宋南徑,我發(fā)現(xiàn)我喜歡上你了,所以我想追你,你能不能……”
“不能?!睕]等黎蕤說完,宋南徑已經(jīng)先行開口打斷了她的話,這兩個字說得近乎絕情。
黎蕤被他這樣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鼐芙^,下意識地抿住了嘴唇,一股委屈翻涌而起,直沖眼睛。
眼眶酸了,眼淚在里頭打轉(zhuǎn)。
宋南徑依舊毫無反應(yīng)。
黎蕤忽然想起了祝璞玉同她說過的那句話——前面那些年,宋南徑的心境是不是也跟此時的她如出一轍?
哦,不對。
或許比此時的她更甚。
“你很恨我,是吧?!崩柁ǔ聊丝彀敕昼?,艱澀地扯動嘴唇。
宋南徑搖搖頭。
黎蕤:“那你為什么這么對我?我——”
“恨也需要浪費精力,現(xiàn)在你在我這里還沒那么高的地位——黎小姐,我這么說你懂么?”宋南徑勾唇笑笑,“怪我以前太舔著你了,所以你覺得送我進監(jiān)獄之后,再朝我勾勾手指,我還會送上門?!?/p>
“讓你失望了,舔狗也有想開的一天。”宋南徑往后退了一步,拉開兩人的距離,冷硬的聲音中帶著警告和絕情:“記住我之前的話,各過各的,以后離我遠點兒,再有下次,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?!?/p>
宋南徑之前說話只是冷漠,這次卻帶了強烈的攻擊性。
黎蕤本身就在忍著眼淚,被他這樣一攻擊,淚馬上就掉下來了。
她喉嚨發(fā)酸,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一樣,哽了很久,才對他說:“我沒有做錯,當(dāng)時本來就是你先——”
“對,是我犯賤,因為你跟溫敬斯較勁兒,這是我的報應(yīng)。”宋南徑接過她的話,“滿意了?讓開,別等我動手推你?!?/p>
聽見他要動手,黎蕤先行一步上去抓住了他的兩只手腕,“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追你?”
她又把之前的問題重復(fù)了一遍,但這次已經(jīng)不需要他回答了:“你不同意我也會追的,不管你怎么對我,我都不會放手?!?/p>
宋南徑嘲弄地笑了一聲,仿佛聽見了什么笑話,笑過之后,他一只手反握住她的手腕,將她往前一拽,目光輕佻地落在她的肩頭、胸口。
宋南徑像打量什么商品一樣盯著她看了一番,唇角勾起:“我是打算結(jié)婚了,怎么,黎小姐打算做小三兒?”
宋南徑真的很懂如何激怒她,只要他有這個心思,那他說出來的每個字都有本事在她雷區(qū)蹦迪。
若是以前,黎蕤早就動手扇他了,但現(xiàn)在不行。
“你們什么時候結(jié)婚?現(xiàn)在還沒結(jié),我就不是小三兒?!崩柁◤娦泻退?。
宋南徑噗嗤一聲笑了,“臉皮真厚,也是,當(dāng)初溫敬斯結(jié)婚了也沒少倒貼,黎女士應(yīng)該很熟練了?!?/p>
黎蕤:“……”
“那讓我看看你的誠意?!彼文蠌娇拷藥追?,抽出手來在她臉上拍了拍,“不表現(xiàn)表現(xiàn)?”
誠意,表現(xiàn)。
黎蕤細品了一下宋南徑說出的這兩個關(guān)鍵詞,再結(jié)合以往和他相處的經(jīng)驗,很快靠自己的理解采取了行動——
她踮起腳、湊上去作勢要吻他。
就在兩人的唇瓣快要貼到一起的時候,宋南徑一把推開了她。
黎蕤抬起頭來,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茫然。
他不是說——
“我沒讓你這么表現(xiàn)?!彼文蠌秸f,“我對倒貼的女人也沒興趣?!?/p>
黎蕤難堪地咬住嘴唇:“你玩我?!?/p>
他就是故意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讓她誤會、等她這么做了,又來嘲諷她。
混蛋。
“玩你又怎么樣?”宋南徑勾唇,“誰讓你倒貼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