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8來接機的是兩輛商務(wù)車,其他的同事坐了另外一輛,黎蕤和黎溪還有另外幾名高管坐的是張揚開的這輛。
回酒店的路上,黎溪和張揚溝通了一下明天的簽約安排。
張揚一板一眼地回答。
黎蕤沒插他們的話,后來聊的基本上都是工作。
臨近六點,張揚順利將黎蕤一行人送回酒店,看著他們進入電梯后,張揚馬上轉(zhuǎn)身,快步走出酒店。
一鼓作氣上了車,張揚馬上撥通了張森了電話。
“哥,我剛才……”
——
別墅內(nèi)。
張森掛上電話從陽臺走進來,看著坐在沙發(fā)上擼貓的宋南徑,表情有些復雜。
“喵嗚~”布偶貓放肆地枕在宋南徑的腿上,懶洋洋地叫出聲來。
宋南徑撓著它的脖子,嘴角掛著笑,“小樣兒。”
宋南徑的這只布偶是出獄手續(xù)辦完之后養(yǎng)的,他以前不喜歡小貓小狗,忽然提出來要羊毛的時候,張森都驚訝了一下。
本來以為他可能會專門安排個阿姨幫他養(yǎng)貓來著。
但宋南徑并沒有,從貓回家到現(xiàn)在,只要他在家里,基本上都是親力親為。
布偶本來就比其它品種的貓更親人一些,宋南徑又總慣著它,貓就更黏他了,只要宋南徑坐沙發(fā)上,就會蹭過去求按摩。
張森看了一段時間也就習慣了。
不過他偶爾看到宋南徑擼貓時露出的表情,就會想起來黎蕤……
不怪他發(fā)散性思維。
實在是因為,宋南徑看貓時那眼神,跟之前看黎蕤的時候太像了。
他不會是……找替代品吧?
想到這個可能性,再想一下剛剛接電話時張揚說的話,張森的表情更加復雜了。
“你杵這兒干什么?”宋南徑余光瞥了張森很久,終于正眼看他:“什么表情?有話直說?!?/p>
“剛剛張揚接到辰璽的人了……”張森一邊說,一邊斟酌措辭。
他特意停了幾秒,見宋南徑神色無異,才繼續(xù):“張揚說,黎小姐也跟著一起來了?!?/p>
“哦,然后呢?!彼文蠌降拖骂^,繼續(xù)動手擼貓,聲音毫無波瀾,仿佛聽了一件和他無關(guān)的事兒。
張森不由得多看了宋南徑幾眼,有些摸不準他這個態(tài)度……
“張揚說,黎小姐可能也是來參與這個項目的?!睆埳俅翁嵝?,“如果她也參與的話,那你們——”
“你是怕我重蹈覆轍還是怕她來騷擾我?”宋南徑反問。
張森被問得啞口無言,心說:當然是怕你重蹈覆轍了,黎蕤騷擾他,這不是天方夜譚么。
——張森并不知道北城和漢中發(fā)生的事兒。
“乖寶貝兒,獎勵你吃貓條?!彼文蠌揭姀埳f不出話,便起身去置物架前給貓拿零食了。
張森看著宋南徑取了貓條,細心地喂貓,忽然又想起了黎蕤某次生病,宋南徑喂她喝粥的場景,當時宋南徑也是類似的表情,只是,黎蕤顯然沒有貓聽話——那碗粥最后被她掀翻了,全部灑在了宋南徑身上。
宋南徑被潑了一身,不僅沒生氣,還笑了。
他說:看來我家寶貝兒恢復得不錯,力氣已經(jīng)這么大了。
張森想起來這件事兒,不由自主地搖搖頭。
就沖宋南徑之前對黎蕤這個態(tài)度……他能不擔心他重蹈覆轍么?
沒見到人還好,這要是打了照面,誰還說得準呢?
張森現(xiàn)在只能自我安慰,黎蕤應(yīng)該只是順便和黎溪過來的,她一向不喜歡做生意,肯定也不會參與這個項目。
不參與項目的話,跟宋南徑碰面的可能性就很低了。
——
墨菲定律顯示,當你越擔心一件事情發(fā)生,它就越會發(fā)生。
張森在宋氏寫字樓下看到黎蕤的時候,腦子里只剩下了這句話。
張森用最快的速度調(diào)整好自己的狀態(tài),保持客氣禮貌的態(tài)度上前迎接,分別和黎溪和黎蕤以及同行的其他人打了招呼,然后邀請他們上樓。
進電梯之后,黎蕤特意看了一下張森的表情。
果然是平時跟宋南徑朝夕相處的人,他的心理素質(zhì)比張揚好多了。
看到她之后,跟對普通的合作伙伴沒什么差別,很純粹的公事公辦。
黎蕤知道,張揚昨天晚上肯定跟他說過她來美國的消息了,但張森約莫沒想到她真的是跟黎溪一起來工作的。
張森對宋南徑忠心耿耿,之前她為了溫敬斯的事兒把宋南徑送進去,張森想必已經(jīng)恨死她了。
現(xiàn)在還能微笑著跟她問好。
張森和張揚是最了解宋南徑現(xiàn)狀的人,但黎蕤沒想過從他們兄弟兩人口中打聽消息,因為根本不可能。
……
電梯停下,張森將黎蕤一行人帶入會議室,并吩咐手下的人為他們準備咖啡和茶飲。
他得體禮貌地安排好一切,便先行離開。
從會議室出來后,張森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,面色緊繃而嚴肅。
他加快步伐走到了宋南徑的辦公室前,敲門得到回應(yīng)后,立刻推門進去。
“宋總。”張森走到辦公桌前,聲音沙啞,“黎小姐也跟著辰璽的人一起來了。”
宋南徑簽字的動作的停了一下,幾秒之后,他繼續(xù)動作,頭也沒抬,“知道了?!?/p>
張森不確定地看著他:“那一會兒簽約會,你——”
“怎么,我在我的地盤還得躲著她?”宋南徑抬起頭來,似笑非笑地看著他,“她會吃人?”
張森搖頭,嘴上不說,卻忍不住腹誹,黎蕤雖然不會吃人,但她可比會吃人的可怕多了。
不知道為什么,他有股強烈不安的預感,總覺得事情要往不好的方面發(fā)展了。
跟這次的談判無關(guān)。
而是,宋南徑好不容易平靜了一兩個月的生活,又要被打破了。
只要黎蕤出現(xiàn),就意味著定時炸彈來了……
黎蕤對宋南徑的威力,這些年,張森可是見識過無數(shù)次。
……
盡管張森擔心,但簽約會還是來了。
張森跟在宋南徑身旁進了會議室。
門打開的瞬間,就看見了黎蕤。
張森下意識地用余光瞥宋南徑,發(fā)現(xiàn)他已經(jīng)和黎蕤對上了眼。
張森的心頓時懸到了嗓子眼兒。
就在他緊張的時候,宋南徑淡淡地收回了視線,直接無視了黎蕤,轉(zhuǎn)頭去跟一側(cè)的黎溪打招呼,“黎總來了,歡迎?!?/p>
張森一頭霧水。
這……又是什么情況?
宋南徑看到黎蕤,就這么過去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