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璞玉幾乎沒有在媒體面前透露過自己的私生活,這次坦誠地說了這么一大段,記者也感受得到她的不同。
不過還是有記者問到了她這幾年有沒有交過男朋友,也有記者問他們是不是因為孩子復婚的——祝璞玉覺得問后面這個問題的記者腦子轉(zhuǎn)得還挺快的,也深諳提問的技巧。
網(wǎng)上一直在討論她的那一對雙胞胎是不是溫敬斯的孩子,他肯定也看到過,作為媒體人,他自然也要去深挖這個問題的答案,但這種問題又不好直接問。
可他如果問是不是因為孩子復婚,很自然地就能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。
“有一部分?!弊h庇裾袊@的時候,溫敬斯已經(jīng)開口回答了那個記者的問題,“但這只占很小的一部分,就算沒有我,她依然有能力把我們的兩個孩子撫養(yǎng)得很好,嚴格意義上說,是我更需要從她和孩子身上找回家的感覺?!?/p>
溫敬斯用同樣有技巧的方式回答了這個問題。
他說“我們的孩子”,就等于跟所有人宣布了知越和星星是他的孩子;
他說是他更需要她和孩子,等于告訴所有人,復婚是他提出來的。
祝璞玉聽溫敬斯說過很多動聽的話,她以為自己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,今天應(yīng)該能夠全程保持優(yōu)雅淡定,然而,此時此刻,眼眶還是發(fā)酸了。
祝璞玉吸了一下鼻子,微微抿著嘴唇。
這一幕也被直播的攝像機捕捉到了——這樣的場合下,她的每個表情都會被無限放大觀察的,這種小細節(jié)自然也逃不過圍觀群眾的眼睛。
看到祝璞玉這樣的反應(yīng),誰還會再質(zhì)疑她對溫敬斯沒有感情呢?
溫敬斯回答完記者的問題之后,又宣布了他和祝璞玉會在近期舉辦婚禮的消息,日子確定之后,會對外公開。
溫敬斯的發(fā)言里字字句句都在擁護祝璞玉,現(xiàn)場的記者自然也不會不識趣到再去問那些無聊的問題——況且,剛剛兩人對視的那一眼,足夠證明他們的感情了。
人跟人之間的氣場是玄學,有的夫妻在媒體前如膠似漆,但只會給人一種在演戲的感覺。
溫敬斯和祝璞玉今天全程都沒有任何肢體接觸,甚至兩個人的距離都要有一米了,可只要站在一起,就有極強的曖昧和張力。
特別是祝璞玉剛剛被溫敬斯感動到,卻強行把眼淚憋回去的那一幕。
后來這張照片在社媒上火了好一段時間,甚至有人拿著它去給娛樂圈的演員做范本,讓他們好好學學什么才是真正的感動——比起落淚,這種成年人體面的克制和隱忍,更能引起大眾的共鳴。
——
宴會前的講話提問環(huán)節(jié)進行了大約四十多分鐘。
祝璞玉說話的機會比較少,大部分時間里都是溫敬斯在回答,他幾乎是把社媒上所有被質(zhì)疑過的點都回應(yīng)了。
這一環(huán)節(jié)結(jié)束以后,便是用餐和社交時間了。
溫敬斯回歸之后第一次露面,剛一下臺便被人層層疊疊地圍住了,前來找他敬酒談話的人就沒有斷過。
祝璞玉一直跟溫敬斯在一塊兒,每個人上來,都會對她送上幾句祝福。
祝璞玉笑著點頭,欣然接受。
過了一會兒,陸夫人也上來了。
陸夫人穿著一件深紫色的旗袍,披著披肩,貴婦姿態(tài)盡顯。
她笑瞇瞇地停在溫敬斯和祝璞玉面前,熱情地說:“我就知道敬斯好福氣,不會有什么事兒的,恭喜?!?/p>
溫敬斯微微頷首:“謝謝袁姨?!?/p>
“你和璞玉什么時候復婚呀?日子找好了么?”陸夫人轉(zhuǎn)頭看向了祝璞玉,“有什么需要我?guī)兔Φ?,隨時聯(lián)系。”
祝璞玉也“嗯”了一聲,比起陸夫人的熱情,她的回應(yīng)顯得有些冷淡了。
因為周清梵的關(guān)系,祝璞玉對陸夫人一直都沒什么好感。
當初周清梵在陸家,祝璞玉跟陸夫人還會客氣客氣,現(xiàn)在也沒這個心思了。
雖然知道圈內(nèi)大部分人都是如此,但陸夫人的虛偽實在讓人膈應(yīng)。
祝璞玉完全可以肯定,假設(shè)她不是“溫家兒媳”,陸夫人對她應(yīng)該又是另外一副嘴臉了。
陸夫人似乎并不在意祝璞玉的冷淡,她笑著去跟溫敬斯說:“兩個孩子我見過,真可愛,我看了都羨慕呢——你和璞玉的進度這么快,再看看衍行,我都替他急?!?/p>
“敬斯,你回頭幫我勸勸他吧,我就他這一個兒子了,他也老大不小了,是時候安定下來了?!?/p>
溫敬斯還算認真地聽完了陸夫人的話,他勾唇笑了笑,微微頷首,“好,回頭我?guī)湍鷦駝袼??!?/p>
陸夫人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滿意,又跟溫敬斯寒暄了幾句,之后便離開了。
等陸夫人走遠了一些,祝璞玉側(cè)目看向了溫敬斯。
溫敬斯看到她略帶嘲弄的眼神,勾唇,“怎么了?”
“沒怎么?!弊h庇耠S口說,“就是覺得,陸衍行攤上這樣一個媽,也挺倒霉的?!?/p>
溫敬斯:“沒想到你還會替他鳴不平。”
祝璞玉:“就事論事?!?/p>
陸衍行在跟周清梵的相處方面不做人是一碼事,但他作為陸夫人的兒子,是真的挺倒霉的。
祝璞玉先前已經(jīng)聽說了陸夫人是為了用他的臍帶血給陸巡止治病才要的他,似乎出生之后也沒怎么管過,一直到陸巡止死了,陸夫人不得已才把希望寄托到了陸衍行身上。
但她所謂的寄托希望,無非也就是靠著陸衍行聯(lián)姻,要么就是借著陸衍行和溫敬斯關(guān)系好,跟溫家保持親密——好像她做所有事情出發(fā)點都是為了謀求利益。
祝璞玉倒不是覺得人追求利益有錯,可如果人生中只剩下了這些,那其實活得挺悲哀的。
錢和權(quán)力,她也很愛,可她不會用自己的孩子去成全野心。
同樣是母親,祝璞玉完全無法理解陸夫人的行為。
“我去給清梵安排個房間吧?!弊h庇窈鋈幌肫鹆酥芮彖筮€在這里。
為了避免她跟陸夫人遇上鬧不愉快,祝璞玉決定先安排她去休息一下。
“我剛才已經(jīng)讓人帶她去了?!睖鼐此拐f。
祝璞玉挑了挑眉,有些意外他會這么周到。
不過……
祝璞玉像是想起了什么,視線在宴會廳大致逡巡了一周,停在斜前方。
那一張桌上,唐凜、尤杏、渠與宋、陳南呈和他女朋友都在。
沒有陸衍行的影子。
祝璞玉想起了當初的某些事情,轉(zhuǎn)頭看向溫敬斯,危險地瞇起了眼睛。
“你給清梵安排房間,是方便陸衍行找她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