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再次撲過來的青竹蛇妖,許斂心里靈機一動,伸手施展大荒拿龍術。
瞬間。
青竹蛇妖就像被拿捏住了命門七寸,動彈不得了。
許斂沉思起來。
他已經(jīng)對獸皮卷上缺失的內容,有了大致的推測。
很古老的大荒年代里,人族和妖族,勢不兩立,水火不容。
人族當中有一個捕蛇家族的絕世男天才,遇到了一條天賦異稟的青竹女蛇妖。
大戰(zhàn)一場過后,惺惺相惜,彼此相戀了。
這樣的戀情,當然被人族怒罵,也被妖族唾棄。
于是。
這個捕蛇家族的絕世男天才和這條天賦異稟的青竹女蛇妖,私奔了,逃到了偏僻之地,過起了隱居生活。
在隱居的時候,遇到一些過路的逃難者,好心收留下來。
久而久之,人數(shù)多了,開枝散葉,發(fā)展成了一座城。
逃難者們?yōu)榱烁屑み@對人妖夫婦兩,便將這座城命名為人妖城。
后來。
這對人妖夫婦誕生了后代,可是,不知道什么原因,夫婦兩關系鬧崩,拼殺起來。
雙雙斃命肯定不是,應該是捕蛇家族的絕世男天才重傷獲勝了,生擒了青竹女蛇妖,卻因為夫妻一場,不忍心殺掉,封印在了一口井里。
絕世男天才受傷太重,自知時日無多,便讓人建造了一座石墓,死后葬在里面,留下了兩道傳承印記。
其中一道金光,應該是血脈類的傳承印記,留給他和青竹蛇妖的后代覺醒血脈之用。
另一道黑光,屬于秘籍類的傳承印記,也就是大荒拿龍術,估摸著就是捕蛇家族的至高秘術了。
“為什么把金光和黑光分開,金光給了后代林捕風,黑光卻給了別人?”
許斂琢磨,可能擔心后代覺醒血脈之后禍害人間,所以,把大荒拿龍術給了別人,以此來制衡。
“為什么給我呢?”
他覺得可能跟那口老井有關,他接觸過老井,沾染了封印的氣息,所以黑光選擇了他。
“王翠蕓曾經(jīng)說過,綠竹鎮(zhèn)沒什么竹子,為什么叫綠竹鎮(zhèn),我現(xiàn)在明白了,可能就是因為封印了青竹蛇妖而得名,綠竹和青竹,本就容易混淆,一代代傳下來,也就模糊了?!?/p>
思及此。
許斂對這樁古老的秘辛算是有了比較清晰的了解。
只是還有一個疑點!
老井里為什么除了青竹蛇妖之外,還封印著一個妖魔呢?
他覺得有兩種可能。
第一種,就是絕世男天才對青竹蛇妖余情未了,怕她在里面太寂寞了,封印了一個靈智未開的妖魔進去,等這個妖魔誕生了靈智之后,就跟青竹蛇妖相依為伴,后來,青竹蛇妖突破返虛境,破封離開了,只剩下井里現(xiàn)在的妖魔。
第二種,青竹蛇妖還被困在井里,根本沒有離開!也根本沒有另外一個妖魔,從始至終只有青竹蛇妖一個被困在井里,另一個妖魔完全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,她被困在井里太久了,變成了“深井冰”,如果是這樣,那真的是病的不輕。
想到這里,許斂打了一個寒顫,虧他還跟井里的深井冰聊了那么多次,他差點也被弄成深井冰了。
林母和另一個中年女子臉色慘白地縮在墻角,渾身顫抖,恐懼地看著青竹蛇妖。
許斂為難起來,不知道怎么處理林捕風,把林捕風留在這里肯定不行,看樣子變身成了青竹蛇妖之后,理智受到了影響,不知道認人了。
林母哭著懇求道,“許管事,求求你想想辦法,把附身在我兒身上的蛇妖驅除?!?/p>
這不是蛇妖附體,而是血脈覺醒...許斂張了張口,不知道該怎么說。
像她這樣綠竹鎮(zhèn)尋常女子,肯定無法理解自己的兒子為什么具有蛇妖血脈。
說出去也沒人信,捕蛇人家的孩子,竟然本身就是蛇妖。
“報應,這是報應來了,我不能留在這里,我得離開,換一戶人家過活?!?/p>
另一個中年女子渾身哆哆嗦嗦地爬起來,著急地收拾東西。
“這戶人家祖祖輩輩都是捕蛇人,觸怒了蛇妖,蛇妖的報復來了?!?/p>
她用包袱裝了一些衣物和銀子,卷了一床被褥,又扛了一袋糧食,慌慌張張地奪門而出,離開投靠別的人家去了。
只剩下無助的林母,不停地向許斂磕頭,“許管事求求你了,救救我兒吧?!?/p>
“你別這樣,我一定會想辦法?!?/p>
許斂一手使用大荒拿龍術,拿捏著青竹蛇妖,一手將林母扶起來,“這樣吧,我先帶他離開這里,等我把他治好了,再讓他回來,免得傷著了你。”
林母哭著點頭,“行,許管事,我相信你。”
當初,許斂來購買蟒筋的時候,她只是隨口一說想讓兒子去礦場干活,許斂卻把她兒子提拔為監(jiān)工,她對許斂確實信得過。
當然,現(xiàn)在的情況,她除了相信許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。
許斂讓她拿了一些衣物,撕開成布,把動彈不得的青竹蛇妖包裹了起來。
然后,許斂把青竹蛇妖帶了出去,放在馬背上,騎著馬離開了。
來到新街的宅子里,開門進去,把青竹蛇妖放了下來。
“嘶嘶!”
恢復了行動的青竹蛇妖,又向許斂撲了過來。
許斂感到無奈,揮手打出勁氣,將青竹蛇妖推開。
“林捕風,醒醒!”
許斂喝斥,希望喚醒林捕風的神智。
然而,青竹蛇妖并沒有什么反應,再次撲了過來。
就這樣。
許斂不停地把青竹蛇妖推開,它不停地撲過來,仿佛不知疲倦,這個品種實在是太兇殘了...
許斂只得取出紫玉牌,向白狐鎮(zhèn)守使詢問,“啟稟鎮(zhèn)守使大人,卑職有事請教?!?/p>
紫玉牌傳來白狐清脆的聲音,“說?!?/p>
許斂道,“如果一個尋常人,體內具有蛇妖血脈,覺醒之后,控制不住殺戮的本能,總想攻擊我,我應該怎么制服?”
白狐淡淡道,“殺了?!?/p>
“...”許斂懵了,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。
他只得補充道,“這個人如果是我朋友呢,我不能殺了?!?/p>
白狐道,“可以使用逆形術,打回人形,也就恢復了神智?!?/p>
“可是我不會逆形術?!?/p>
許斂說的理直氣壯,一點都不覺得尷尬,反正白狐早就知道他是一個“修行小白”,會的不多。
紫玉牌安靜了一下,白狐道,“你現(xiàn)在方便嗎,周圍有沒有別人在場?!?/p>
許斂不知道她為何這樣問,“沒有別人在場,就只有我和這個朋友。”
白狐道,“那就簡單了,你可以拿出天蛇草?!?/p>
許斂眸光一亮,頓時明白了,天蛇草沾染過天蛇的氣息,對蛇妖具有強大的威懾力!
結束了傳音之后。
他立刻就把封存在水晶球里面的天蛇草拿了出來,托在手上。
又想撲過來的青竹蛇妖頓時被嚇住了,下意識地匍匐在地,瑟瑟顫抖,不敢再過來了。
許斂把天蛇草收起,結果青竹蛇妖又撲了過來...
“...”許斂只得再次拿出天蛇草,這也不是辦法,他總不能一直拿著天蛇草吧?
很無奈。
許斂只得搬了一把椅子過來,跟青竹蛇妖大眼瞪小眼,就這樣僵持住了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...
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。
青竹蛇妖終于維持不住變形,重新化為了人形的林捕風,像是脫力了一樣,癱在地上起不來。
看他嘴唇干裂,很渴的樣子,許斂進廚房,倒了一碗水,放在他面前。
這個宅子雖然有段時間沒有住了,不過裴家安排了人每天都來打理,水也是常常更換,還是干凈的,可以隨時回來住。
這就是為什么許斂將綠竹鎮(zhèn)當成自己后花園的原因所在,隨時回來都能住的很舒坦。
林捕風把水喝了,總算是緩過勁來,意識到身上清潔溜溜,臉色漲紅地撿起周圍的衣服穿在身上。
許斂知道他性格靦腆,也懶得說笑,“剛才發(fā)生了什么事,你自己有記憶嗎?”
林捕風苦澀地點頭,“我的意識很清醒,只是控制不住想咬人的本能?!?/p>
許斂沉思了片刻,“那就要慢慢學會控制,我可以幫你訓練,直到你能控制自己。”
林捕風眼眶泛紅,感激地看著他,“多謝許管事,要不是你幫我,我已經(jīng)釀成了大禍。”
“沒事,你是我原先手底下的人,我當然會幫你?!?/p>
許斂笑著說了一聲,實際上他心里還有點驚喜,沒想到在他原先的“班底”當中出了一個具有天蛇血脈的天才,將來可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,要是多出幾個就好了,可惜不現(xiàn)實,蒲凜、楊業(yè)、張元終究是普通人。
林捕風神情恍惚地說起了前些天被金光擊中的事,“我好像做了一場夢,夢見了兩個祖先,一個是捕蛇家族的絕頂天才,一個天賦異稟的青竹蛇妖,以前我渾渾噩噩地活著,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什么。”
許斂道,“這是修行者所說的血脈覺醒,你的夢境沒有錯,你的祖先確實是捕蛇家族的天才和青竹蛇妖。”
接著。
許斂又把平陽縣城石墓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,反正林捕風遲早會知道,不妨坦誠相待,“我獲得了黑光印記傳承,你獲得了金光印記傳承?!?/p>
林捕風聽完,目光異樣起來,“難道許管事也是捕蛇家族和青竹蛇妖的后人?”
許斂道,“我應該不是,只是機緣巧合吧?!?/p>
林捕風想起一事,指了指許斂手里的天蛇草,疑惑道,“為何我感覺許管事手里這個東西,具有我祖先的氣息?!?/p>
“這是天蛇草,本來就沾染了天蛇的氣息,也就是你的祖先?!?/p>
許斂考慮了一下,索性把老井封印的事也告訴了他,畢竟這是他祖先留下來的東西,讓他心里有個數(shù)也好。
林捕風大驚,“我祖先還被困在里面?”
許斂神情凝重,“不一定,也可能是另外一個妖魔,你小心一點,井里的妖魔腦子不正常?!?/p>
兩人聊了很多。
在修行這件事上,林捕風比許斂還小白,孜孜不倦地向許斂請教。
可惜,許斂自己知道的也不多...只好盡可能地說給林捕風聽。
這讓許斂有點感慨,想起了白狐,現(xiàn)在他跟林捕風差不多就是這樣的關系了。
林捕風不敢回家,害怕發(fā)生變形,控制不住殺戮的本能,傷害到了親人。
許斂也不放心,索性就把他帶在身邊。